广子见九儿这般抗拒,便道:“你不想回去,光有主子的保证可不行,还要想一点别的法子。我见你大伯,要把没你们兄妹赎回来的决心很大,不会善摆干休的。他要是一趟又一趟地去求亲家。他的亲家又一趟一趟地来找你主子说情。你主子为着一个‘孝’字,怕也没有别的法子。对了,你大伯母虽是舍不得银钱,却也赞成你大伯的想法。她要找你爹的错处,逼着他拿银子赎回你们兄妹。他们夫妻一处儿使劲,想必这事儿拖不了多久,就要办成了。”
“不会的,秀才娘子答应了我的。她绝不会食言!”平安嘴里念着要相信主子,身子却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给了广子两吊钱,拱一拱手道:“多谢你告诉我这消息。往后,那边还有什么动静,还请尽快告诉我。”
广子掂量这银子,摆一摆手,说:“你这么讲,就客气了。本来你我的交情,办这么一点子事儿,是用不着银钱往来的。但是,我家里的情况,也容不得我讲什么义气。你这钱,我就收下了。”
“收下吧,这是你该得的!”
“我听人将,在人家里做下人,是有月钱的。这两吊钱,是你的月钱吗?”广子觑着平安,打探的意思都写在了脸上。
平安见了,倒不好如何回答。两吊钱于农家人而言,已是不少。好些人来城里做力工,累死累活一天,也就三十文,刨去吃和住,能剩下二十文就很不错。这两吊钱,顶得了一个壮工一旬的工钱。
他若告诉广子,这钱是主子赏的。广子定会觉得给人做奴才,钱来得快,来得容易。广子这么一想,虽不会嫌两吊钱少,却不会看在钱财得来不易的面上好好尽心。
可是,他若不告诉广子这钱的来路,就把主家的人情埋没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我一个月的月钱,我找账房提前支的。我月钱都支了,主家再怎么样,也得留着我做事,对不?”
“你这倒是一种法子!我说,你就真这么信主家?你不自个儿想一点法子?别砍刀落到头上了,才晓得痛!”广子提醒道。
九儿想了一想,说:“他们要这么办,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他们会听我的话不成。”
“法子,倒不是没有,就看你肯不肯下本钱了!”广子死死地盯着平安,等着他给一个回复。
平安想了好半会儿,才问:“你有什么法子?”
广子背着手,老神在在道:“你大伯母不是在找你爹的错处吗?你就寻一个错处,送到你大伯母手上。这么一来,你爹准和你大伯母扯皮。他们扯来扯去,不就正好给了你时间在主家好好表现。你只有把差事办得妥妥帖帖,叫主家离不开手,才算站稳了脚跟。这种境况,你主家给你的保证,才作数。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我爹从头到脚,由里而外,什么都雀,就是不缺错处。我大伯母要寻,还怕寻不到吗?”
广子摇了摇头,说:“一般的错处不行,得要紧的才行。老话儿说得好,打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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