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装着的并不算一封完整的信。
平铺开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秦时起的视线定定地落在纸上,眼眸轻颤,瞳孔蓦地放大。
良久,他收起信纸,重新放回信封里,双目无神地注视着空气。
一旁的秦时初看着自家哥哥的表情,有些慌张,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嫂子说了什么啊?”
秦时起冷着一张脸,垂眸不语,将手里的信封捏作一团,转身而去时,眸光里好像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水气。
门打开,又关上。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一夜,柴米不进。
谁来敲门也不开,谁的电话也不接。
像一只自甘堕落的狼犬,将自己囚禁在牢笼里。
第三天。
他推开门自己出来了。
他的眼圈发青,眼球上布满细小的血丝,眼神却恢复了平静,眼里看不到一丝波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他在女佣讶异的眼神下,平静地吃了早饭,而后开车去了公司。
除了秦时起和蔚禾没有人知道那封信写了什么。
只是大家都知道,看完那封信后,秦时起一句话没说将自己关了一天一夜,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蔚禾的名字。
……
半个月后。
苏城。
蔚禾捧着一盆茉莉花,小心翼翼地搬到阳台。
处理好漏出的泥土后,她心情很好地坐在旁边的吊椅上晃悠。
那件事以后,她第二天早上就从秦家搬出来了,考虑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北城。
至于为什么选择来苏城,其一是因为苏城沿海,她现在喜欢上了一个人漫步海边的感觉,她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轻松自在了。
其二,因为苏城离得北城近,父母都还在北城,她总归是不太放心。
加上父亲的病……
因为上次西藏那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没来得及给父亲转院,后来回到了秦家,和秦时起的关系改善,也就一直没再想过这件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秦氏的那家私人医院,在北城是治疗肾脏科最好的医院,现在她和秦时起也不再有牵连,只要有钱,她其实还是想一直让父亲待在那儿。
幸好项目的工资在她出院的那天就打给她了,甚至比预算款还多给了10万,虽然一个月都没干完,却差点把命都丢那儿了,这几十万她还是不嫌多的。
只是医院那边,这些钱还不知道能再支撑几个月……
“蔚小禾!”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楼下响起。
蔚禾从吊椅上站起来,往阳台下看去——
沈淮正咧着嘴冲她笑,手上也抱着两盆茉莉。
自她搬来苏城后,沈淮也跟着过来了,她劝了好几次,这人愣是要待在这儿怎么也不听。
时间长了,知道他不会回去,她便也不再管他。
蔚禾:“谁让你买茉莉的?”
沈淮一边往上跑一边回她:“你不是说喜欢吗,我路过的花店的时候就给你带了几盆。”
蔚禾头疼地看了看自己满阳台的茉莉,过去给他开了门:“我说喜欢你就要买,那我要月亮你给不给我摘?”
沈淮把花搬到阳台放下,没顾得上擦汗,毫不犹豫地回答:“摘!”
蔚禾:“那我要吃香菜,你给不给我种?”
沈淮的脸色突然变了,嫌弃地说道:“香菜不行。”
蔚禾没忍住笑出了声,而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和不吃香菜的做朋友。”
沈淮闻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想和你做朋友?”
“什么?”蔚禾没听清。
沈淮:“我说!再过几个月是世界讨厌香菜日!”
蔚禾切了一声,轻声说了句:“我还讨厌世界呢。”
沈淮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有些心疼,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蔚小禾,明天回一趟北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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