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沉,班主任找。”下课后,有刚从办公室回来的同学帮忙带话。
“知道了。”余沉应了一声,昨天报道的时候有人领他去过办公室,他还记得路。
今天学籍信息才从原来的学校转了过来,班主任喊他过来确认学籍信息,一边和其他班的老师聊天。
“老刘,这次开学团建商量好定啥了没?”
余沉微微竖起耳朵,一中的一大特色就是每学期一次的年级团建,听沈彦曾经给他说,还挺有趣的。
老刘,也就是四班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深思熟虑后开口:“挺想让孩子们出海玩的,但感觉提出来的话,有些家长可能不得同意。这个年龄的孩子好奇心强,又爱冒险,怕出事。”
余沉班主任点头同意:“有南飞这个祖宗在,能安全?”其余老师煞有其事地点头赞同。
余沉闻言,挑眉,这人还挺出名?
余沉确认好了信息,和班主任说了一声就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是两节连堂的数学课,老师临时家里有事,没和其他老师换课,又舍不得把自己的数学课给其他老师,于是干脆直接发了张去年的数学模拟卷给他们练手。
题挺怪,但不难。
余沉写完后看了下时间,10:24,眉心微微一皱。
据他以往经历来看,卷子做得又快又顺,往往只会错得更多。
余沉翻回第一道选择题,开始检查。
果然一检查,就发现好几道错题。
做好学生,就要从每一张高分卷开始。
余沉改完最后一道大题的关键步骤,右手转笔,利落地把笔帽盖上,丢进笔盒里,起身去上厕所。
到门口的时候,余沉脚步一顿,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余沉抬头,就见几个高大的少年有说有笑地从厕所出来。
来人余沉基本不认识,但被人簇拥着走在最中间,没穿校服,一副漫不经心,断眉张扬不羁的人,是南飞。
一群人也注意到了余沉,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来。
南飞插着兜,目不斜视,带着一群人从余沉身边经过。
余沉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
南飞高,即使在一群高个少年中也显得鹤立鸡群,少年走路姿势利落干净,一股子繁花美玉堆砌出的自信不羁。
余沉收回目光,只感觉有一根轻轻的羽毛,挠痒他的心脏。
厕所进去转角是衣冠镜,四下无人,余沉背过身,撩起衣服下摆,面无表情往后看去。
镜中少年洁白裸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蜿蜒在右背上侧。
伤疤不长,二十厘米左右,却很深,以至于今天翻墙扯动伤口,现在还隐隐作疼。但所幸没有撕裂。
从某个黄昏开始,这伤口伴随着余沉,从庆城到海城,时不时隐隐作痛,向余沉发射着信号与警告——别惹事啦,余沉。
既然转了校,那就从头开始,做个标准的好学生。
余沉放下衣摆,深觉以后还是多读书、少打架比较好。
回教室后,其他人还在做题。
余沉悄声回到座位,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把数学书架到脸上挡住阳光。
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声,窗外夏日蝉鸣明明聒噪,余沉却觉一阵困意上脑,缓缓睡去。
朦朦胧胧中余沉听到耳边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声。
“余沉——”
“没事,让他休息会。”
“……啊这……那我帮他给体育老师请个假。”
“行,谢啦。”
意识再一次下潜,陷入黑暗中。
余沉醒过来的时候,教室人已经空了。
沈彦正坐在凌凌位置上玩手机,修长手指翻飞,操作游戏人物丝血反杀,听到动静从手机里抬起头,懒洋洋地说道:“醒了?等我打完,吃饭去。”
余沉把挡脸的数学书放到一旁,动了动被压的有些僵硬的手臂,问:“我睡了多久?”
“大概两小时。”沈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余沉点点头,从桌肚里抽出藏在两本书中间的手机,等沈彦结束游戏,站直身,跟着沈彦去食堂吃饭。
从教学楼到食堂正好经过篮球场。
这个点篮球场附近居然围满了人,男生女生都不少,还挺吵闹,时不时响起欢呼声。
余沉随意扫了一眼,道:“稀奇。”饭点居然还有人打球看球。
沈彦给他解惑:“今天体育大课,二班和四班一起上的。隔壁学校来挑衅,就约了篮球赛,所以现在这么多人,女生……估计多半是来看南飞打球的。”
南飞?
又是这个名字,余沉挑眉。
“对了,应音也在,当裁判。”
提到雾应音的时候,沈彦的语气有些低沉。
余沉停下脚步,偏头看向沈彦,问:“还僵着呢?”
沈彦点点头。
余沉无奈,所以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谈恋爱又分手的关系最尴尬了。
回不到过去,走不出现在。
余沉一边想,一边看向篮球场。
雾应音扎着高马尾,很瞩目。
她身材高挑,很瘦,黑蓝球服扎进墨绿工装裤里,拿着口哨在场内跑来跑去,又飒又美。
在一群打球的男生中,难免第一眼会被帅气的裁判小姐姐所吸引,可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从另一个人身上剥离。
少年耀眼、滚烫、而灼热。宛如磁石一样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与爱_欲。
“艹!!南飞!!干翻对面——”
“t太帅了——”
“啊啊啊!又一个三分球!!!”
南飞身形高大,作为主力球员已经打了将近半个小时,宽大的球服被汗水湿透,肌肉若隐若现。
接球、奔跑、运球,南飞肌肉紧绷,动作充满力量,起跳、抬手——
“哐当”一声。
篮球稳稳落下篮球框。
“哇哦!!赢了啊啊啊——”
“帅!!”
南飞转身,朝着对面不屑挑眉,笑容嚣张。
垃圾。
你爸爸始终是你爸爸。
南飞撸了把头发,掀起球服就去擦脸上的汗,露出腹肌、腰身,连同蜜色肌肤上刺着的球星英文名纹身。
整个人痞气、野性得一塌糊涂。
张扬而莽撞的荷尔蒙气息是沙漠中乍起的龙卷风,放肆地在青春洪流中吞噬一颗颗春心。
围观的女生们纷纷冲上去给南飞递矿泉水。
南飞接过离自己最近的一瓶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脸颊上的汗珠顺着滚动的喉咙滑下领口,滴落进胸膛里。
好、好欲。
递水的女生脸瞬间爆红。
【校霸的人缘意外的不错,看来和他成为好朋友有点艰难哦。
a、害,校霸又不是猫咪,那有那么容易被拥有呢?还是继续养猫吧!
b、漫不经心的接触、若有若无的靠近——征服高山远比追随河流更激动人心!】
这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
余沉手里拿着水,走到雾应音身边。雾应音虽然没打球,但在场地里跑来跑去,运动强度和打篮球不相上下,出了不少汗。
余沉伸手,把矿泉水递到正在伸手遮挡阳光的少女面前。
一片阴影落下,雾应音微微眯眼,看清余沉后,愣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道:“余沉同学,我可拧不开瓶盖。”
旁边偷听的篮球队队员们:“……”
南飞也听到了,闻言看向雾应音,接着视线落到余沉身上,微微一顿。
余沉的好看是一种奇异而矛盾的美感。他人高腿长、眉骨清冽,无疑是帅的,可人太白,莹润无暇,直接淡化了五官的攻击性,冲突出破碎的清冷感。
余沉察觉到视线,转头对上南飞的目光。
余沉看人的时候,眼神明明很纯,但却勾兑着勾子,无声无息地诱人。
让人有种强烈的冲动感——想去破坏、撕碎、冲撞,直至染上斑驳的色彩——
南飞神色晦暗,不动声色地问雾应音:“男朋友?”
“余沉?——”
同时响起的还有抱着球的方灼的声音。
“余沉,好巧!”方灼风风火火,喝完水,携着一身热意跑过来,和余沉打招呼,见到早上帮了自己的人,方灼笑容很真切,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余沉跟着笑,道:“是挺巧。”
南飞表情带着不明显的疑问,偏过头问方灼:“你们认识?”
方灼激动点头道:“飞哥飞哥,这就是我早上和你说的那哥们。”
“原来你是应音男朋友啊。”方灼朝余沉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对雾应音痛心疾首地说道:“是谁说的谁先脱单谁是狗的?t雾应音你居然背着咱们球队偷偷脱单!”
“去你丫的!”雾应音抬脚就狠狠踹了一脚方灼,指着余沉介绍道:“这余沉,我兄弟。”
余沉朝着南飞礼貌点头。
南飞灌了一口水,喉结滚动,对余沉的态度不冷不热,烟嗓低沉,哑得好听:“南飞。”
他的五官深邃俊美,眉眼、鼻子、嘴唇,额头到下颚的轮廓,帅得明目张胆,却时刻又压抑着一种桀骜不驯的冷漠与暴躁,连呼吸都能带给人疼痛感。
人们害怕他,却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余沉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熟稔地拧开瓶盖递给雾应音,道别:“我先走了,沈彦还在等我吃饭。”
“行,去吧。”听到沈彦的名字,雾应音沉默了片刻,才接过水,喝了一口,继续和方灼插科打诨。
南飞偏过头,扫了一眼余沉离开的背影。
余沉出了球场,和沈彦并肩离开。
沈彦疑惑:“让你送瓶水,磨磨唧唧这么久?难道应音还让你喂她喝?”
“没,就——”余沉顿了顿,意有所指。
“发现了挺合胃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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