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雍自小由杨氏带大, 祖孙两人感情好,孟承雍每次回府, 必要去看杨氏的, 于是晚上连晚膳都没在东跨院吃,就回归鹤院去了。
青槿见孟承雍留在东跨院的一件衣服的袖子破了,于是让人拿了针线帮他补。
孟季廷回来看见了, 不由道:“衣服破了就扔了,还留着做什么, 做针线费神。”
青槿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懂。”
这个孩子自小不养在她身边,她总会有一种满满的想为他多做点事的想法,好像这样就能弥补她这许多年没有尽到的照顾之责。
“且这衣服还好好的,就只是破了一个洞, 扔了也怪可惜的。”
孟季廷笑了起来, 从后面抱住她,道:“原来我们槿儿还如此勤俭持家, 我这是找到宝贝了。”
说着见她手上的孟承雍的衣裳, 又有些吃醋道:“你许久没给我裁衣裳了吧。”
青槿想了一下,这两年她忙着照顾孩子,倒的确是很少在他身上费心, 她伸手摸了摸贴在她耳侧的脸,对他道:“等我闲了,我就给爷做。”
“就你这样每天忙着,要等你闲的时候, 我这衣裳怕得等到十年后去了。”
“我这不是要照顾孩子吗。”青槿笑了起来。
孟季廷叹着气道:“有了孩子之后,你在我身上费的心思都少了。”
然后想着他们三个孩子已经够了, 以后就不生了, 省得再多一个孩子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青槿笑了起来, 转过身来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道:“知道了,我以后多把心思放在爷身上。”
于是为了哄好这个跟孩子吃醋的男人,青槿今天很是温柔小意的伺候他,给他端茶倒水,伺候他沐浴。
晚上小小的运动过后,青槿从他身上下来,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靠在他的怀里,又问起了上次宫宴虎兽受惊冲撞人的事情。
“爷不是说这件事宫里会查吗,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吗?”
孟季廷脸上餍足,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玩,随口回答她道:“陛下处置了几个负责万兽圆的官员和宫人内官,就当这件事过去了,没有再继续往下查。”
青槿有些惊讶,回过头来看着他:“就,就不管了吗?”
孟季廷伸手揽住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用脸蹭着她的耳朵,轻声对她道:“不管是皇宫还是朝堂,许多事情并不是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处在上位的人,会为了许多的原因而将真相埋葬。”
他当然不会只指望宫里,这件事他自己也去查过。从他查到这件事牵扯周家的时候,他便知道皇帝为了保他这个母族,一定会让事情停在这里。
“那,那四皇子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吗?”
孟季廷没有说话。
青槿想起那个孩子,不由道:“有时候,宁愿他生在平常的人家。”
“别太担心,孟家会好好保护他,不会让他出事。”
“嗯。”
青槿转过身来,伸手抱着孟季廷,认真的看着他道:“爷,我有没有说过,我心里真的特别感激您,不管是小时候把我和姐姐哥哥救下来,还是现在。”
孟季廷捧着她脸,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脸:“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把我装到你心里去就行。”
青槿笑了起来,凑上去含住了他的唇。孟季廷于是抱着她,便被动为主动,又将她压在身下。
过了六月之后,天气渐渐热起来。
青槿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屋里也用上了冰。
孟承业嫌热,偷偷的挖着冰鉴里的冰吃,被孟毓心看到了,马上告状道青槿那里:“娘娘,你看业儿,他偷冰吃。”
孟承业一见青槿
脸上作出生气状的看向他,赶忙把挖出来的冰边往嘴里塞边往外跑,然后在门口正好撞到进来的孟季廷身上。
孟季廷扶住差点摔倒的他,问他道:“干什么呢,往外跑,别摔着了。”
孟承业一见孟季廷回来,好似找到了靠山,马上抱住他的大腿,喊道:“爹爹。”,然后伸手要他抱。
孟季廷将他提溜起来抱在了怀里,走到榻上坐下,青槿对他道:“这小子刚刚偷拿冰鉴里的冰吃,我正准备罚他呢。”
孟季廷转过头来看着孟承业,也板起脸来:“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偷冰吃。”
孟承业笑嘻嘻的,将脑袋蹭在他的脖子上不说话。
“冰鉴里的冰多脏啊,吃了要生病了的。”说着摸了摸他的肚子,又道:“会肚子痛,到时候要吃药,业儿怕不怕?”
“以后不许吃了,知不知道?”
孟承业用力的点了点头,保证道:“不吃。”
青槿道:“那你这次犯错了,姨娘要罚你,你自己道墙上站着罚一会儿站,不然今晚不许吃饭。”
孟承业撒娇似的躲在孟季廷怀里,将脸埋到他的胸口里,蹭啊蹭的。
孟季廷心软,对青槿道:“好了好了,这次就算了。”又低头对孟承业道:“下次可不许再犯。”
孟承业用力的点了点头。
桌上的小几放了切好的西瓜,孟承业没在孟季廷怀里呆上一会,就又出去跟孟毓心抢西瓜吃了,姐弟两个很快又闹成一团。
孟季廷见青槿跟前放了算盘和摊开的账册,问她这是做什么。
“就是哥哥和爷以前给我的那些铺子和田庄,我算一算帐。”
孟季廷伸手拿起她的账簿看了一眼,然后道:“不错,这么快这算账的本事就学得就有模有样了。”
青槿有些得意道:“我家祖上可一直都是经商的,我在这上面可是很有些天分的。”
青槿以前没学过管家和算账,但自从有了自己的产业之后,学起算账来对她倒是真的不难。
丫鬟端了茶上来,孟季廷端起抿了一口,闻言笑着道:“那行,干脆我把我的私账也都交给你管。”
“我才不要,我管我自己的东西那东西就是我的,我管爷的东西那是白给爷做苦力。”
主要是他的私账连正院都摸不到,她一个侧室若是管了,不知道怎么落人口实。
孟季廷吹着茶盏里的茶,一边道:“我的东西不都是你的。”
青槿岔开话题道:“今天卢二夫人来了府里,说起了卢二公子和毓茗的亲事,两家是不是准备将他们二人的婚期定下来了?”
孟季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卢家对这门亲事倒算上心,他们想让毓茗与卢湛尽早成亲,成亲后在范阳老家住个三两个月,让外人知道他们在卢大老爷夫妇跟前尽过孝道,然后就让小两口住到上京来,卢湛在这里读书科考,毓茗在这里服侍官人。”
卢家为表示诚意,连在上京给他们住的宅子都买好了,这一点让孟季廷更加满意这门亲事。
青槿道:“他们两人成亲后能住到上京来,那自然是最好的,府里也能照顾毓茗。只是毓茗今年才十六岁,成亲会不会太早了些,到了夫家总是没有在娘家自在。”
时人女子出嫁虽然大多是十三岁到十六岁,但那是对普通人家来说的。稍微富贵一些的人家,为了显示家中女孩子得宠和金贵,都会留到十五岁以后再出阁,有些疼爱姑娘的人家甚至会留到十八岁。
“有大嫂在,她在家里也过不自在,还不如早点出阁,有了自己的小家早点自己当家做主。”
孟季廷每每想起孟大夫人,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青槿心里也有些为孟毓茗
叹息,其实孟毓茗真的算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当初定亲之后,孟大夫人不满意这门亲事,杨氏怕她会为难孩子,让孟毓茗搬到归鹤院住。只是孟毓茗在归鹤院住了不久,心里终究舍不得让孟大夫人这个母亲伤心,又搬回了清芷院陪孟大夫人。
孟毓茗舍不下这份亲情,但跟孟大夫人一起住着又常常不开心,若早点出阁,对她来说倒说不定真是一件好事,于是青槿便也没有再多说。
七月的时候,孟大老爷为了次子的亲事特意来了一趟上京。
两家来来回回的商谈了几次,最后在八月的时候将婚期定了下来,就定在了今年十一月。
在花园散步时,青槿跟孟毓茗道:“现在八月,距离十一月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真有些赶。”
于是故意取笑孟毓茗道:“爷和老夫人本想留你过完这个年,等明年再让你出阁的,但卢家坚持想让你今年嫁过去。卢家着急迎你进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卢二公子着急见到新夫人。”
孟毓茗脸有些红起来,然后悄声对青槿道:“我跟二公子写信时,说起了我和我娘的事情,他见我在家里和我娘相处得不开心,就跟我说我们可以早点成亲。等成了亲我们搬出去住,少了长辈的束缚,我也可以自在一些。”
青槿见是卢二公子为她着想才会促进婚期提前,转过身来轻轻的拍了拍孟毓茗的肩膀,是真心替她高兴。
“就是我娘,我若出阁了,她一个人肯定会很孤单。她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是她是真心爱我的。她怕我在卢家受委屈,把她所有的嫁妆都陪给了我当嫁妆。”
青槿道:“你不必担心你娘,国公府会照顾她。我听爷和老夫人说起,说等你出阁后就在族中给你爹挑一个继子,养在你娘膝下。到时候你娘有了孩子陪伴,心情大约会开朗些。你和卢二公子以后不是要住到上京来,要是不放心她,就多回来看看她。”
孟毓茗点了点头。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孟毓茗出阁,婚仪办得很盛大。婚仪过后。她携夫婿归宁。
孟大夫人虽然并不大满意这门亲事,但木已成舟,却也无可奈何。孟毓茗携卢二公子回门的时候,她倒是没有为难新婚的小两口,归宁宴上客客气气的喝了女婿茶,对卢二公子也算温和,这让一直担忧的孟毓茗松了口气。
孟毓茗出阁后,孟季廷便把早已在族中看好的孩子抱了回来,办了一个过继仪式,记在长兄和孟大夫人名下,让他承继大房的香火,并将孩子交给了孟大夫人照顾。
那孩子四五岁,跟孟毓心差不多大,但看起来瘦得却跟小豆丁一样。孟季廷给他取名孟承宁,按年纪排行第四,孟承业则成了五少爷,
青槿听孟季廷说起过,这孩子父母均已过世,自小跟着叔父一起生活。但叔父家中孩子也多,家中又不富裕,难免会短吃短喝的。大约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很懂得察言观色,很会讨好人,看见谁都会笑着问好。
小孩子招人疼,孩子刚抱回来时,孟大夫人还对他淡淡的没什么耐心,但是没多久,孩子亲亲热热的“母亲,母亲”的喊着,哪怕她甩脸色也还会继续往她跟前凑,于是孟大夫人渐渐的对他也生出了几分感情,开始认真照顾他,给他补身体,教他读书。
人忙碌起来,她身上倒是平和了不少,虽然看见青槿时脸上仍是冷冷的,但至少不会横眉竖眼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了。
办完孟毓茗出阁和过继这两件大事之后,转眼就到了新的一年。
冬去春来,转眼就是春天。
山花烂漫,草长莺飞,山上的动物过一个冬天,都已经养肥了膘。
皇帝心血来潮,突然想携文武百官去春狩。于是整个三月,宫里都在准备皇
帝和百官春狩的事情。
春狩的前一日,孟承雍很是兴奋的提前把自己的弓都检查了一遍,把箭矢都磨得亮亮的。
孟毓心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抬头问道:“你也要去?”
孟承雍回答她道:“陛下允许我们一起去,所以明天我跟爹爹一起去。”
孟毓心很是羡慕:“我也想去。”
孟承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道:“这次是皇家的狩猎,没有陛下的同意,是不能带别人去的。你要是想去,下次我和爹爹再带你去。你好好在家陪姨娘和弟弟,我猎几只兔子狐狸之类的,取了它们的毛回来,给你做衣服穿。”
孟毓心有点不高兴,但她现在已经不像很小的时候,知道有些事不能就是不能,哭闹也没用。
孟季廷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孟承业正在整理弓箭,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吗?明天狩猎要注意什么?”
孟承雍道:“知道,不可以一个人单独走,身边要带着人,看到猛兽要躲开,不可逞强。”
孟季廷点了点头,又道:“明天爹爹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你自己小心一点。”
青槿听他这样叮嘱,忍不住问道:“这种皇家狩猎不都是清场的吗,难道还会有危险?”
让这一群小孩子跟着去,不就是因为没有危险,所以让他们一起去玩的。
孟季廷道:“小心总归是没坏处。”
到了第二日,青槿带着孟毓心一起送孟季廷和孟承雍出发,看着他们和同样整装待发的孟承晖一起上了马车。他们要一起先到宣德门,然后再随着御驾的大部队一起出发。
送他们走后,青槿牵着孟承业和孟毓心重新回到东跨院,在屋子门口忍不住停了下来。她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墨玉在身侧见她一直揉眼皮,不由问道:“怎么了,姨娘?”
“我这眼皮总是一直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姨娘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要不我让人给您端点安神的茶来。”
青槿微微摇了摇头,道:“也许吧。”
然后进了屋子,结果看到里面孟毓心正闷闷不乐的盘腿坐在榻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槿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孟毓心摇了摇头。
青槿放开孟承业让他自己在屋子里玩,然后伸手揽住女儿,轻声的问她道:“究竟怎么了,跟姨娘说一说。”
孟毓心鼓着气刚想说,然后垂下头又不愿意说了,再过了一会,又重新鼓起了气,青槿见她这样来来回回的好几次,才开口道:“娘娘,我觉得做男孩比做女孩好,做男孩做什么都可以,做女孩就不行。”
“你在家里,爹爹和娘娘不是也任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的。”
她也表达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爹爹看着也很疼她,但她就是知道她和哥哥们不一样,爹爹对她和对哥哥们也不一样。
青槿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紧了女儿,虽然她没有表达出来,但是青槿明白她想说的不一样在那里。
姑娘家越来越大之后,就会越来越明白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身边的所有人甚至是亲人都会直白的,或者用行为告诉她,你是女孩子,很多事情你不能做,你是女孩子,很多规则你得必须遵守。
可是怎么办呢,她也没有办法。她也想为女儿创出一片坦途,但她没有这个力量。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她无力改变,也不知道谁能改变。
青槿想哄女儿高兴,问她道:“跟娘娘下棋吗?”
孟毓心摇了摇头。
“你最近不是跟师傅学了枪法吗?那你表演一
套枪法给娘娘看,让娘娘看看你变厉害了没有。”
孟毓心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青槿搬了张凳子坐在外面,孟毓心把她的红缨枪拿出来,在院子里拿着红缨枪练了一套最新学的枪法。
过了一会,孟承业跑过去,非要凑上前去追着姐姐玩,学着她的样子手脚乱比划。一开始孟毓心嫌他碍事有些不耐烦,但是过了一会,两个人又笑哈哈的闹成一团,在院子里追着跑来跑去。
青槿看着女儿笑了,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三人一起用了午膳,之后孟毓心说她要去找孟毓缨到花园的荷花池里划船,青槿让绿玉陪着她去,并叮嘱划船的时候一定要让人看着她们,然后自己带着孟承业午歇。
睡得浑浑噩噩间,青槿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孟承雍从悬崖上掉下来,他身后孟季廷在喊他要伸手去拉他却没拉住。她在悬崖下看着,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赶忙上前去将他接住。然后孟承雍就重重的砸到了她的身上,她觉得身上疼,想扶着孟承雍让他从他身上起来,结果摸在他背后却摸出了一手的血,他的背上还插了一支箭……
青槿吓得立马惊醒起来,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的孟承业趴在了她的身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翻她的眼皮,见她醒来还笑嘻嘻的看着她。
青槿气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做什么,臭小子!”
“娘娘,起床了。”
青槿叹了一口气,抱着他在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户外面,外面依旧是阳光明媚,花艳风轻。
墨玉见他们醒了,走进来挽起帐子,一边道:“姨娘,您醒了。”
墨玉帮孟承业穿衣服穿鞋,青槿坐在床边,不知为何感觉心慌慌的,她又想起了刚刚的那个梦,这让她有点不安起来。
她转头问墨玉:“爷和雍儿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墨玉道:“应该没有这么快,往年陛下狩猎,能在天黑前回来都算是早的了。”
说着见青槿的脸色不对,又问道:“怎么了,姨娘?”
“就是感觉心砰砰砰的跳得极快,很不好的感觉。”
同一时间,在都城近郊的皇家围场里。
出去狩猎的众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家都坐在御驾驻扎的营地里休息,营地周围放了不少各人猎回来的猎物,各自说说笑笑的聊着天,或是谈论今天的收获。
孟季廷在四周走了好几圈,但都没有寻到人,他看到和徐家兄弟坐在一起的孟承晖,喊了他一声。
孟承晖站起来走过来,唤了一声“爹爹”。
孟季廷问他道:“雍儿早上是和你在一起的,他人呢?”
孟承晖摇了摇头,道:“上午在树林里,他和四殿下追着去猎一只狐狸,我去追一只山鸡,然后我们就分开了,自那后我就没看再看到他。”
孟季廷问左右身边的人:“看到四殿下回来了吗?”
众人也都摇了摇头。
孟承晖见父亲脸上担心,又对他道:“雍儿和四殿下身边都是带了侍卫的,应该不会有危险。他们大约就是猎得太投入忘了时间,估计等一会就回来了。”
孟季廷的目光沉下来,他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旁的赵王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没看到雍儿和四殿下回来,有点担心。”
赵王看了看天色,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别是跟侍卫走散了在山林里迷了路,或是掉进坑里去了。”
孟季廷让人将他的马牵过来,又点了一队侍卫,让他们随着他准备出去找人。
跃上马之后,又对赵王道:“你去
御前跟陛下说一声,让多派些人出来找,我带一些人先去。”
赵王点了点头,道:“行,那你小心点,今日负责随扈的是侍卫司的指挥使周善,我先跟他说一声,让他派人出去找。”
“说来也奇怪,往年狩猎负责随扈的都是殿前司,今年陛下却没有让殿前司来,反而命侍卫司的人随扈。”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孟季廷已经带着人骑马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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