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顾及祝姜身上的伤,魏炀并不急着回去,等到祝姜痊愈,再带人回京城。
在这之前,魏炀写了信送回京城,告知人已经找到。
收到信的祝衡和姜氏,知道人找到了,心下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因着姜氏要生产,祝衡逐渐将手上的职务都放了下来,打算回江南岳家一趟,等姜氏平安生产过后再回京城。
现在祝姜也找到了,祝衡就将准备好的折子呈了上去,对此,宣安帝没有异议,给人放了行。
祝衡走后,宣安帝将他手上的权力交给了柳丞相和荣国公,两人在朝堂上相互掣肘,宣安帝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放心让祝衡离开。
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柳丞相暗中和西域有了勾结,打算帮助大皇子登上皇位。
街角梧桐萧瑟,树木枯黄,魏炀听到小院里传来欢声笑语,放下笔,打开窗户,一眼便看见坐字石凳上的美貌女子。
她眉眼弯着,正在同一旁的小姑娘说着话,自从那天祝姜说要带着两人进宫。
祝姜又给两人改了名字,小沙弥原来的名字里有个“遥”,祝姜就唤他“祝遥”,小姑娘唤“祝笙”,两人都跟着祝姜姓。
祝笙胆子小,性格乖巧,很得祝姜喜爱,此时两人有说有笑,氛围看起来十分融洽。
聊了一会,祝姜才知道眼前的祝笙已经十三岁了,只是个子有点矮,瘦的很,才让祝姜以为她才七八岁,而祝遥如今也已经十五岁。
对此,祝姜有些好奇地问道:“那祝笙你对小时候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闻言祝笙摇摇头,她老实道:“我之前脑袋摔坏过,以前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了,有记忆的都是关于阿遥哥哥。”
小姑娘双眼澄澈,一副懵懂的模样,不知是不是相处时间久了,祝姜发觉祝笙的眼睛有种异域的美,在阳光下看起来有几分浅褐色,像是琥珀。
还没等祝姜细看,穿着一身玄衫的魏炀出现在眼前,身姿挺拔,透露出一股沉沉的威压。
见魏炀来了,祝遥识趣地牵着祝笙离开了院子。
祝笙还有几分不舍,临走时仍时不时回头看看祝姜,她不解的问祝遥:“阿遥哥哥,为什么每次太子殿下来了,我们就要离开啊。”
祝遥边走边回:“因为我们在那大人们会觉得不方便”
至于为什么会不方便,祝遥没讲。
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院子里静谧无声,服侍的下人退到角落,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魏炀走到祝姜身后,让祝姜靠在身前,轻声问:“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要说这鞭伤,眼前的人早就吩咐要用最好的药膏,一天三遍的涂着还不够,每日都要问上好几遍,所用的药物都是祛疤的,绝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祝姜握了握男人的手,“好的差不多了,是要回去了吗?”
“嗯,宫里来信了”
魏炀没有瞒她,将祝衡回江南的事简单说了下。
对于回京城,祝姜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决定后日一早便出发回京。
而安阳镇的县官则被魏炀罢免,另外还搜出县官收受贿赂的赃款,魏炀将赃款充公,新任县官的调令马上就会发下来,走之前还给敬元寺捐了一笔香油钱。
魏炀雇了两辆马车,一辆给祝姜,一辆给祝笙和祝遥。
他则骑马,身边的侍卫也跟着一起骑马,原本祝笙是想和祝姜同一辆马车,让祝遥拉走了。
路上没人说话解闷,祝姜觉得十分无聊,于是撩起帘子,同外面骑马的魏炀聊起了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起来,祝姜还没有问过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
魏炀换了身骑马装,黑色锦衣上绣着银线,在胸前织成一条蟒的图案,为魏炀添了几分冷酷的气息,他五官立体,像是精心雕刻一般,□□骑着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车里的人。
他想了想后说道:“有条狼犬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它帮的忙”
听到这个回答,祝姜明显不信,这古代的狗还有雷达功能,要说现代的警犬她还能有几分信。
“那你回京,准备如何处置郁扶?”
之前她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魏炀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反问道:“你想孤怎么处置他?”
“那当然是”
话还没说完,空中突然多了许多箭矢朝着马车射去,魏炀神色一凛,跳上马车“小心!”
说着便挥着剑将箭矢全都挡了回去,祝姜被这情况吓了一跳,魏炀将她揽在怀里,低头查看,“你没事吧?”
祝姜摇摇头,“我没事”
这时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影一在马车外说道:“殿下,有刺客”
闻言,魏炀眼神变得幽深,让祝姜好好待在马车里,自己便出了马车,与刺客厮杀。
祝姜听着外面刀剑相接的声音,时不时有箭矢射在马车上,想起另一辆马车里的祝笙和祝遥,就止不住担忧。
悄悄掀开帘子,才发觉来的刺客很多,足有二三十人,而魏炀此次带的侍卫也不过十余人。
魏炀身上染了不少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影一护着另一辆马车,目前看起来没事。
可祝姜知道,要不了多久,魏炀他们的体力就会被耗尽,而来的刺客这么多,他们在劫难逃。
在祝姜走神的时候,一名穿着黑衣的刺客,看见车里的祝姜,突然拿着刀朝着祝姜砍了过去。
祝姜躲闪不及,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眼前出现一道身影,刀刃直接砍在了来人的左臂上面。
“魏炀!”
祝姜大叫一声,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祝姜拔起身上的头钗,飞快的朝着刺客的手上扎去,刺客痛呼出声,魏炀趁着这个间隙,一剑抹了这个刺客的脖子。
接着跌坐在地,祝姜扶着他,才不让人摔惨了。
看着他流血的左臂,祝姜眼眶微红,魏炀扯了扯唇,“别哭,孤没事”
祝姜没说话,却也知道眼下不是互相安慰的时刻,又有一个刺客拿着刀朝两人砍过来,魏炀用完好的右手拿着剑结果了这人,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望着所剩无几的手下,魏炀冷声道:“姜儿,坐稳了”
说着伸出长剑刺向马屁股,马儿刺痛,叫了一声后,扬长而去。
刺客见人跑了,立即骑上马去追。
他们走的这段山路,期间林木葱郁,马车一路跑的飞快,祝姜坐在车里被甩来甩去,魏炀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勒着马缰,控制方向。
身后的刺客骑着马,手上搭着弓箭,朝着前面的马车放箭。
箭矢穿风而过,有一支从祝姜的脸颊旁擦过,留下一道血痕,她的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衫也变得褶皱,箭矢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祝姜好像听到心脏骤停的声音。
魏炀看了眼身后的刺客,勒紧马缰,神情狠厉,所走的路越走越陡,可速度却没慢下来,一路走后面的人一路追,在一个拐弯处造成的视觉盲区,魏炀仍然直行,等身后的刺客快要追上来时,才调转方向。
祝姜看的心惊,差一点,整个马车就要翻过去了。
而身后那群紧追不舍的刺客,则没这么幸运,直接连人带马摔了下去,掉到了山崖下。
看到这,祝姜神情激动,不过有些奇怪,魏炀怎么对这里的路线这么熟悉,还不待祝姜细想,没掉下山崖的刺客就又追上来了。
这下子,他们追的更加凶恶,手上的箭矢也更加不客气,嗖嗖嗖地往车上的人射去。
马车的盖子上全是箭矢,看起来像是只行动迅速的刺猬,只是再怎么逃,也没有办法甩掉身后那些人。
魏炀边驾着车边对着祝姜说道:“前面是最后一个弯道,姜儿,等会你趁间隙跳下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
祝姜摇头,“不,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姜儿,听孤的话”
后面的刺客仍在紧追不舍,眼见就要到下一个弯道,祝姜仍然没有要跳下去的意思,魏炀有些急了。
“魏炀,不要想着抛下我”
祝姜握了握他的手,眼神坚毅地看着他。
魏炀无奈地笑了笑,“好,那听你的”
于是在下一个弯道,魏炀故技重施,不过这次只有两三个人上了当,仍有三四个刺客追在身后,再往上就是悬崖,他们两个人,祝姜不会武功,魏炀身上又有伤,完全不是刺客的对手。
但是事到如今,祝姜反倒不怕了,她握着魏炀的手,目光平静。
突然马车速度加快,直直冲上山顶,刺客互相对视一眼,直觉不妙,加快速度想要追上去。
但发了疯的马跑起来不管不顾,咻的一下甩了刺客老远,身后的刺客,只见马车连同发疯的马一同从崖顶坠了下去。
车上的人也连跟着落了下去,刺客拉住马缰,在悬崖旁徘徊了许久。
有人问:“这可怎么办?”
为首的刺客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眸色暗沉:“回去,将情况报给大人”
接着这群刺客便离开了山顶。
——
祝姜再次醒来时,觉得身下硬邦邦的,摸了摸身上,发觉盖得是粗糙的棉布。
她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嘶的一声,祝姜觉得她浑身上下都疼,不过看了眼身上,只有些淤青,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她记得自己和魏炀一起掉下了山崖,那她怎么会在这?
有人救了他们?
环顾四周,屋子十分破旧,只有身下躺着的床和一套桌椅,桌椅也是歪歪扭扭的,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
魏炀呢?怎么没看见他?该不会
一想到他可能有危险,祝姜匆忙下了床,打算出去找找,还没来得及出屋子,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位年龄大的老者,留着花白胡子,见祝姜醒了,哼了声“总算醒了,再不醒,老朽就将你扔到乱葬岗了”
祝姜:
她弱弱开口,“是您救了我?”
“不然呢?是鬼救了你?”
至此对于这位老者给祝姜的印象,简单可以概括为三点:年纪大、脾气差、没有嘴。
祝姜劝慰着自己不要生气,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同我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的那个男人”
提到这人,老者脸色更臭了,“他?死了”
闻言,祝姜有些不敢置信,“死了?怎么可能?”
祝姜想到在掉下悬崖的最后一刻,魏炀紧紧将自己抱在怀里,让自己为她当肉垫,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一点事没有,他肯定很疼吧。
光是想想,祝姜眼里就有了泪意。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一位姑娘,她手上端着一碗汤药,“别听阿爹瞎说,他活得好好的,就在你隔壁”
听到魏炀还活着,祝姜喜不自胜,也不管鞋子穿没穿好,飞速地跑去了隔壁。
另一间屋子同祝姜住的那间没什么差别,不过大了些,魏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浑身缠着绷带,若不是还有呼吸,祝姜见他这幅模样,还以为
祝姜走到魏炀床前,半蹲下,身后传来脚步声,祝姜握着他的手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阿芜叹了口气,“他断了五根肋骨,胸脏处有淤血,脑袋上也有伤,即使喂他吃了药,也不一定能醒过来”
闻言,祝姜不相信道:“怎么会怎么这么严重?”
“我同阿爹捡到你们的时候,他将你护的很好,紧紧牵着你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分开,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你们扛回去”说起这个,阿芜就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有人在受重伤的情况下,还想着保护另一个人啊。
阿芜细细打量着祝姜,眼前的女子与躺在床上的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从救两人起,阿芜便注意到两人身上的衣物不俗,她更是被男人的俊逸所吸引,可看着眼前女子担忧的眼神,阿芜便将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压了下去。
她安慰道:“你别担心,只要慢慢养一养,他身上的伤会好的”
听到能好,祝姜眼里才逐渐有了光。
她站起来,看向面前的人,女子穿着粗布衣衫,五官却是秀丽的,有种别样的美,祝姜:“还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唤我阿芜即可”
阿芜?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祝姜没多想,“好,阿芜,你唤我祝姜就行”
两个人互换了姓名后,祝姜又问了些阿芜关于他们现在是在哪,又是如何得救的。
从阿芜口中,祝姜得知,目前他们在一个叫做清水村的村子里,阿芜同她阿爹是村子里的大夫u,那日上山找草药时,碰见了受伤的两人。
心善的阿芜求着她阿爹,将人抬回了家里治病,距离两人坠崖,已经过去了十天。
若是今天祝姜再不醒,照阿芜阿爹的话,就要将两人扔到乱葬岗,自求多福了。
祝姜没想到已经十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外面乱成了什么样,影一有没有来找他们,祝笙和祝遥两个有没有受伤,还有刺客会不会还在追杀他们
不过这些,都没有魏炀能醒过来最重要。
祝姜看着躺在床上的魏炀,“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闻言,阿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阿爹说,若是三天内他要是醒不过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祝姜神情严肃,“不会的,他肯定能醒过来”
“嗯,会的”
祝姜将耳朵上的耳环摘了下来,送到阿芜手中,“阿芜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们,这个你收下,虽然不是十分贵重,等我回去了,再另外感谢你”
看到塞到手中的耳环,阿芜急忙摆手,“不用的,祝姜姑娘”
可不管阿芜怎么拒绝,祝姜都是一副强硬的模样,于是阿芜将那副耳环收了下来。、
耳环是玉做的,成色极好,一看就价值昂贵,阿芜从房间出来后,将耳环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收着。
村子里最有钱的王地主家夫人身上戴着的首饰,阿芜曾看过,似乎都没手上的这副耳环值钱。
阿芜越发觉得他们俩的身份不是普通人,正在想事情时,一道冷哼突然出声,“早就劝过你,不要这么善良,你看他身上的伤口,那是兵器伤的,还不知道是跟谁结了怨让人砍成那样,要是牵连到我们父女,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听到自家阿爹担忧的话,阿芜笑着走了过去,拦着老者的手臂晃道:“阿爹,治病救人不就是我们的责任吗?哪有大夫见死不救的道理,而且女儿觉得他们不是坏人,您就行行好,帮帮女儿吧”
老者低眉瞪了阿芜一眼,无奈道:“就是我将你宠坏了”
说着,便背过手去回了自己房间。
阿芜见他这样,便知道人不生气了,也笑呵呵地跟了上去,“阿爹,我来给您泡茶!”
听到两人对话的祝姜,觉得有些庆幸,幸好遇到的是阿芜他们,若是让刺客先找到了他们,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刺客,祝姜又觉得眼下的情况有些忧心,她伸出手摸了摸魏炀的脸,呢喃道:“魏炀,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可屋子里除了她的自言自语,没人能给她回应。
在这之后的几天,祝姜跟着阿芜一同照顾魏炀,每日给他喂药、换绷带等等?
祝姜:“这几天,是你给换的绷带?”
正在准备药浴的阿芜摇头,“不是,是我阿爹换的”
听到这个回答,祝姜长舒一口气,阿芜笑了笑,“我还没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祝姜也不隐瞒,“我是他妻子”
“原来如此”阿芜将桶里的水都倒了进去,手心不自觉地捏紧了些,“那他一定很爱你”
“不然从那么高的悬崖下摔下来,你也不会什么事都没有,而他却受这么重的伤”阿芜说道。
闻言,祝姜“嗯”了声。
“水准备好了,把他扶过来吧。”
于是两人合力将魏炀从床上抬到木桶旁边,费力地将人放进去后,两人累的满头大汗。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要是在日落之前,魏炀还没醒于是在阿芜阿爹的提议下,决定给魏炀泡个药浴,这里面的草药都是有刺激性的,希望能刺激一下魏炀的外部感官。
祝姜坐在一旁守着他,水凉了就加些热水,阿芜还有别的事要忙,就先离开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木桶里的人似乎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祝姜内心变得有些急躁。
于是她开始自言自语,“魏炀,你快点醒过来,听见了没有,我还有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做,你答应我的,以后要陪着我的,怎么说好了又做不到了,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事业,还没有三千佳丽,你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亏了”
魏炀在意识混沌当中,隐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人哭的好伤心,莫名的,他舍不得她哭。
于是就想着睁开眼睛,他的眼皮微微颤了颤,接着就听到
“我还那么年轻,就做了寡妇,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很容易有克夫的嫌疑”
魏炀:
祝姜说到一半,觉得有些口渴,看了看外面,发觉太阳还在天上挂着,距离日落还有些时辰,屋子里的茶壶已经没水了,于是她去了另一间屋子接水喝。
也正是在她离开的时候,木桶里的人睁开了眼睛。
祝姜喝了几杯水,总算觉得不渴了,想起魏炀还在木桶里,便要回去,可谁知隔壁传来动静,“嘭”的一声响,她听见阿芜的声音。
想到可能是人醒了,祝姜忙放下杯子,往隔壁跑。
可谁知竟然看到,浑身湿漉漉地魏炀将阿芜扑倒在地上,他是醒了,可这情景怎么越看越别扭?
阿芜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要扶这人一把,竟然摔倒了,她连忙解释:“祝姜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想扶一下他”
祝姜表示她理解,小问题。
可魏炀竟然作死的来了一句:娘子,我是不是压疼你了?我这就起来!
说着就要从阿芜身上爬起来,可他昏迷多天,身上还有伤,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刚要起来,就又倒了下去,这下子两人挨得更近了。
阿芜脸也红扑扑的,心里想的是,完了,解释不清了。
祝姜就这么看着两人,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魏炀此时已经进棺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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