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金丝软甲?”容臻没想到温琼居然认出了金丝软甲。
“喏,就是你受伤时穿在里面的金线镂成的衣服,它勉强可以抵了我的龙涎香和千年人参。”温琼冲着床努了努嘴。
“你怎么认得金丝软甲?”容臻撑着下巴,打算一探究竟。
温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怎么,以为我不识货?你是不想给?不给也行,你反正也快好了,等你好了我就把你带回去,当个长工使。”
没想到容臻微微一笑后一口答应:“行,我跟你回去当长工!”
温琼被他坚决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开口说道:“好,那五日后启程。”
容臻这几日一直盘算着如何能取回黑玉然后悄悄离开,温琼的救命之恩等日后再重金相谢吧。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已经伤愈,可不知为何却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自己始终没什么力气,就连打个水都一步三喘。
一旁的温琼看见容臻的样子,心里都快笑岔气了:想跑?你还是先想办法解了我给你下的药吧。
次日就要启程了,容臻越来越着急,这几日他手脚虚浮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偶尔还有头昏脑胀的迹象,温琼一直说是他之前伤了本元,可是他总觉得是被下了药。
看着旁边洗洗刷刷,忙着收拾行李的温琼,容臻暗暗的搓了搓衣角。
不过多会儿,温琼听到身后“咚”的一声,身后的容臻突然昏倒了,温琼被吓了一跳,提着裙子跑到容臻旁边蹲了下来,把脉以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容臻居然心跳停止了。
温琼一下子崩溃了:“你搞什么啊?我哪来第二棵千年人参救你啊!”
温琼使劲的来回拍容臻的脸:“喂,你不要给我装死啊,给我醒醒!”
容臻真的觉得温琼不是女人,这手劲也太大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肿了。
温琼拍了半天容臻还是毫无反应,她本来对于容臻是装死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她开始慌了,手忙脚乱的取来针灸药包,她一边想努力控制着不停抖动的手,想开始施针,一边开始喃喃自语:“你,你不要死,我从来都没有,没有治死过人,我,我,我不该给你,给你下药的,对不起,对不,对不起,我,你不要,你不要死……”
容臻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上落下一滴又一滴滚烫。
温琼施针了许久,容臻极力忍耐,依旧装的毫无气息,温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他喂下去了解药:“对不起,对不,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自保才给你下了药……”
就在温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吃下解药后的容臻顿感丹田血气上涌,身体也不复虚浮之状,遂解了龟息之术,又偷偷地从药囊里取回黑玉,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温琼通红的双眼,好像自己当年随驾春蒐时逮到的那只小兔子,有一点点可爱。
容臻听温琼哭的都开始打嗝了,就干咳了一声,温琼听见一下子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盯着他,结果不小心蹦出来“隔”的一声。
容臻使劲的抿了抿唇角忍住笑,又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温琼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你,你醒了?隔-”
“嗯,”容臻看着她头一点一点的,问道:“你要喝水吗?”
温琼反应过来自己满脸泪痕,微微侧头,站起来就快步走掉了。
容臻捏着袖子里的黑玉盯着温琼的背影想着也许是离开的时候了。
入夜后,容臻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像以往一样等着外出未归的温琼。
可是温琼迟迟未归。
容臻知道,这是离开的最好机会。
望着外面一片漆黑,许是因为初一的缘故,连月亮都不见踪影。
听着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容臻捏着黑玉,思忖片刻,抓过外衫,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而在树林里生着火的温琼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几双绿意盈盈的眼睛。
一边用手里的木棍狠狠的戳着火堆,一边用余光瞟着自己身旁的竹筐背篓。
温琼自言自语:“管他是死是活,就不该救他,忘恩负义,白眼狼,大坏蛋!”
越说越生气,温琼侧过身子正准备把草药都扔掉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身后不远处匍匐前进的狼群。
温琼与狼群对视了一瞬后,狼群渐渐抬高身子,迈着试探的步伐逼近,温琼冷静下来,手慢慢的伸向火堆,在摸到火把后,快速举起来,在狼群面前来回挥动以驱散狼群。
温琼来来回回地在四周不断挥舞着火棍,试图逼退狼群,却不料想只是引来越来越多的狼伺机而动。
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獠牙和不断聚集的低吼声,温琼越来越害怕,两条腿渐渐的不听使唤,挥动木棍的双手也开始颤抖的厉害。
温琼眼睛里流出的恐惧无疑助长了狼群的兴奋感,温琼右后方的一只老狼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眼看着它即将从背后扑倒温琼时,只听“嗷”的一声,这只老狼被踹飞到远处。
“愣什么神!还要不要命了!”容臻对着被吓到失神的温琼大声吼道:“一会我数一二三,你就抱紧我,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
温琼大口的喘着气,眼睛闭的死死的,就听见耳边忽大忽小的风声,还没等到容臻数三,温琼就死命的抱住了容臻。
容臻下意识的僵硬了一瞬,低头看了一眼缩在身边的温琼,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容臻三两下就在狼群中开出了一条路,望着死伤大半的狼群,容臻对着剩下畏缩后退的狼群阴狠一笑,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狼。
而温琼此时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被烟熏到的缘故,已然昏过去了。
容臻拎起来脚边的背篓,白自己的外衫披在温琼身上,慢慢的背起来她,一步步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不要!”
温琼惊醒后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容臻正趴在一旁的桌子旁。
温琼看着自己衣衫依旧完整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下床的时候,容臻揉了揉眼睛对着她问道:“醒了?”
温琼没好气的看着他:“黑玉也拿到了,药也解了,身子也好了,你还留下来干嘛?”
容臻被她这孩子气的说法逗笑了:“所以昨天你是为了放我离开才自愿去喂狼的?”
“你!”温琼气到说不出来话,又睡了回去,被子一盖当起了缩头小乌龟。
容臻爽朗的笑声还是穿透棉被渗入了她的耳朵:“我把昨晚的饭菜热一热,你一夜没吃,又受了惊吓,还是吃些东西好一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温琼瓮瓮的声音从被里传出来。
容臻哭笑不得:“也不至于出口成章的骂我吧?我要是真坏,昨儿哪还能不顾死活的去找你救你?喏,你看,我这胳膊都被狼抓的血痕累累了,也不知道这救命之恩怎么就变成穷凶极恶之辈了。”
温琼一听他受伤了,连忙掀了被,想查看他的伤势。
看着容臻一脸坏笑的样子,温琼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天上怎么不降个雷劈……”
话还没说完,余光就扫到了容臻不断渗血的左肩。
温琼抿抿嘴,拿过药箱就开始为容臻处理伤口。
“喂,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重啊?昨天背你回来之后差点没累死我。”容臻嘿嘿笑着调侃着温琼,还没得意一秒就“嘶”了一声。
“轻点好吗?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容臻皱了皱眉头。
“活该你受这么重的伤,嘴巴这么坏,你身边的人肯定都要被你气死了。”温琼一边使劲的勒紧绷带,一边嘴上说个不停,丝毫没看到一旁的容臻眼里一闪而过的黯淡。
温琼包好之后坐到了容臻面前,神色严肃:“你的命是我花了大力气,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换来的,我希望你好好惜命。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你想走就走吧,天高水阔,盼你往后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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