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
周澜生纳闷地又看了一眼吴恕,吴恕的神色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瞧不出东西。
算了,他抽出吸管,用力地戳进奶茶。
嗯?今天竟然不是三分糖?周澜生怀疑地拿下奶茶看了一眼包装。
“七分糖不加冰。”吴恕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随口说,“冬天别喝冰的。”
你不对劲。
周澜生越发肯定——吴恕不对劲。
这反应看起来不想被他得罪了,倒像是得罪他了。
“昨晚……”他犹豫着开口。
吴恕对这两个过敏,屏息等着周澜生的下文,眼神不易察觉地忐忑。
周澜生越发觉得有鬼,沉重地叹息一声,诈他:“我原谅你了。”
看着反应不是把他扔雪里差点冻死,就是下黑手报复地给了他两脚。
吴恕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原谅我?”他不敢置信地嚯了一声,“有这么严重?”
脸是你禁区吗?戳一下都上升到原谅的程度了?
周澜生想了想他这话,估计是没敢下手,——也对,他早上起床也没感觉身上哪儿疼。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肯定就是把他丢雪里了!
混蛋!昨晚那么冷!怪不得他早上起来感觉有点呼吸不畅!
肯定昨晚给他冻坏了!
阴险!要不是他聪明诈出来,吴恕肯定打算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事还不严重?你已经严重伤害到了我尊贵的肉体安全。”周澜生痛心疾首,“我要不说你是不是也打算混过去不告诉我?”
确实……吴恕总不能冲到他面前,说自己昨晚趁他酒醉,把他的脸蛋子当玩具,戳着玩儿了半天。
“伤着了?”吴恕越听越觉得离谱,探头过来看了看周澜生的脸,“不没事吗?”
他又没像小姑娘一样做美甲,怎么能把人戳伤?
还看他的脸!!!周澜生惊恐地想,他昨晚栽雪里肯定是脸先着地!!!
太可怕了。
“你太过分了,这种事竟然还想瞒着我,”周澜生含泪指责,“你是不是想让我破相,做绿叶衬托你的美貌?”
吴恕满头黑线,抓下他指着自己控诉的手。
“戏过了啊,”他说,“不就是戳了两下你的脸吗,怎么还破相了?”
只、只是戳了两下?
周澜生狐疑地看着他:“你戳我干嘛?”
“你脸上有虫,”吴恕淡定解释,“我帮你戳走了。”
周澜生看了眼地上,厚厚的积雪一脚一个印。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
两人边聊边走,自动跟随周潮生到了演奏厅。
晟旭财大气粗,演奏厅呈圆形,一圈一圈向内堆叠,厚重不失设计感。
“今晚就是在这看演出,”周潮生回头给周澜生介绍,“澜生你还没来过这边吧,晚上你跟我坐一块?”
“随便都行。”周澜生好奇地向四周瞅,随口应道。
周潮生眼神亮了些,领着三人往后台走。
“他们上午的活动应该还要三四个小时,我们最后检查一边后台的布置,”周潮生解开后台的锁,边进门边说,“检查应该会花点时间,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去看看他们的活动。”
程海阔立马说道:“你在哪我在哪,我对活动没兴趣。”
吴恕也点了点头:“我不太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
三双眼睛看向周澜生。
又到了我做决定的时候?
周澜生对晟旭人生地不熟,去过的地方基本都有人带着,当然也没兴趣。
“我也不去。”他耸了下建,有这个工夫逛活动,他还不如打个车回家。
还能赶上睡回笼觉。
007正睡着回笼觉呢,冷不丁被一阵警报吓得一激灵。它隔空踩了两下奶,看向屏幕。
“宿主!来活了来活了!”007的声音透露着对积分的渴望,“等会儿后台的一处壁画会塌,程海阔对周潮生英雄救美,两人感情线进一步升温,把握机会啊宿主!”
周澜生先是应下,随即疑惑:“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段剧情?”
007舔了舔爪子:“是额外任务啦笨蛋,因为之前你老是给主角放水,困难程度大大降低,主角夫夫的感情线始终在互有好感阶段,都没有共度危机的情分,照这样下去,你和吴恕成了他俩都成不了。”
周澜生被他说的内容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
吴恕好看是好看,性格也凑合,但把他和吴恕凑一块……
周澜生悄咪咪地往后瞥了一眼,正好撞上吴恕看向他的目光。
看、看我干嘛!
吴恕歪了下脑袋,眼神很无辜。
周澜生默默收回视线,内心疯狂咬手绢。
犯、犯规了兄弟。
“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啊?”周澜生问007
“我也不知道啊,”007很无辜地摊开爪子,“我知道的就这些,都告诉你了。”
什么额外任务这么不靠谱啊?!他真的再也不要相信这个系统了!
周澜生决定自力更生,抬眼暗戳戳地四处观察,想看看哪幅壁画最有嫌疑。
三面墙上都挂了壁画,其中正对门的那面墙上的画最大,约莫两米宽。周澜生看了又看,默默离远了些。
还是不要这幅了吧,容易把人砸出事。
“澜生你在看那个吗?”周潮生察觉到他的视线,走到那幅画下面,“别害怕,这就一幅画而已。”
他误以为周澜生害怕的是画上的内容——一群比较抽象的人像。
快走开啊!周澜生紧张地盯着那幅画:“我知道,你别……你走开点。”
“嗯?”周潮生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
“哐当!”
一声巨响吓坏了房间里的四个人,其中吓得最严重的,是被吴恕扑在身下的周澜生。
这破系统是不是玩不起?!
不是说砸的是周潮生吗?为什么他脑袋背后那幅画砸下来了?!
007两只爪子捂住双眼,略有尴尬:“宿主你没事吧,这个可能嗯……系统失误了哈……”
周澜生一口气没提上来。
背上隐约传来一道闷哼,他这才反应过来,扒拉下吴恕,问道:“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吴恕半趴在周澜生怀里,被沉重的画框砸得一阵胸闷。
好在冬□□服穿的厚实,没见血。
“我靠,你反应够快啊。”程海阔确定他真的没事,才放心地拍拍手站起来,“能起来不?要不给你扛到椅子上坐会儿?”
周潮生立马跑开:“我去找张椅子。”
“我靠我靠……”周澜生现在也不敢动弹吴恕,生怕把他碰碎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你真没事吧,别吓我。”
吴恕的脸颊贴在他的大衣外套上,嗅到周澜生身上清冽的,不知道是橘子还是柠檬的果香,闷闷地嗯了一声。
周澜生的手最后落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带了点安抚的意味。
周潮生找椅子找了挺久的,后台的椅子上堆满了演出要用的杂物,能用的、干净的椅子不算好找。
约莫过了两分钟,周澜生渐渐起了疑心。
这么久了都不能动弹?不会是……砸坏了吧?!
他联想到那种从高处摔下来表面上看着没事,实则伤及内脏的案例,惊心胆颤地看向程海阔:“要不咱还是叫个救护车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吴恕:“……”
“别。”他拦住周潮生准备打电话的手,摸了摸后脖颈,脸上还残存着一丝痛楚,“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说着,手撑着地,借力站了起来。
刚搬回来椅子的周潮生:“……”
“这就好了?真的好了?”周澜生摸了摸他的后背,“这儿疼吗?”
吴恕嘶了一声,皱眉道:“好像有点……”
“去医院!”周澜生当机立断。
“哎!也、也没有那么疼。”吴恕瞪圆了眼拦着他,难得磕巴了下,“真的,我感觉挺好的现在。”
兄弟,你不对劲。程海阔眯了眯眼,燃烧了半辈子的情商,嗅出点不对。
“没事就行,澜生你没伤着吧?”周潮生拉着周澜生左右看了看,又在肩膀腰背几处要害上手捏捏,“有没有哪儿疼啊?”
“我没事啊,”周澜生一脸懵,“我真没事,——就是这画……”
周澜生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稀碎的画。
“现在还管什么画?”周潮生嗔怪道,“你万一出点事整个学校的画都不够赔!”
“算了算了,”程海阔揽过周潮生的肩,“别紧张,放松点,大家这不都没事吗,——走走走,检查完了剩下交给学校维修部,咱们吃饭去,压压惊。”
今天的晟旭相当热闹,元旦晚会照例也对家长开放,来往很多领着孩子的家长。周澜生三人如愿去吃了程海阔心心念念的宝贝烧烤摊,又像街溜子一样在后街浪荡了一下午,——路过甜品店的时候,周澜生还特意关注了,徐旭今天没开门。
门上挂了个牌子——“店主心情欠佳,可能喝酒去了可能旅游去了,暂停营业。”
周澜生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还没聊出个结果他就断片了。
得找个机会再和徐旭聊聊,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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