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江星发现最近几天身边的人都有些怪怪的, 他们之间的氛围也有点怪。
一开始是江江,突然间就不再抗拒身体接触。
两人也从万江星经常对他摸摸头或者摸摸背,变成江江会主动摸他的头, 摸他的耳朵,摸他的锁骨, 甚至是腹肌的双向奔赴?
好吧, 自己并不会那么主动的去摸江江被衣服遮挡的部位,倒也不是不想, 而是少年人血气方刚,他又对江江特别敏感,连带着被对方触摸身体,其他地方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敏感燥热起来。
这让他既想保持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又会因为对方一些过火的举动而煎熬困惑, 总之是痛苦并快乐着
为此还好几天都没睡好。
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平衡和江江的亲密接触又不会造成彼此疏远,万江星发现白露也变得有点奇怪。
以前他总喜欢对江江动手动脚,还经常使用一些幼稚的手段去吸引江江注意然后再锲而不舍的去哄江江。
这么说可能有些矛盾, 但是在万江星眼里,白露确实以让江江开心或者生气为乐,并对他的各种反应乐此不疲。
然后奇怪的点来了,突然从某天开始白露就不再对江江动手动脚了,每次习惯性的想去碰江江时总会及时停止, 要不是他还像过去那样喜欢口头上招惹江江,万江星都怀疑他俩是不是在闹别扭,又或者是白露又在预谋什么。
最离谱的是,没等他抽出时间私底下询问白露到底怎么回事, 连一向不让他操心, 甚至还能帮他镇压白露的闻溪也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万江星头疼的揉揉额头, 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大家都变得莫名其妙起来,这种影响难不成还可以人传人吗?
闻溪的不对劲,江逾白也发现了。
自从前天不小心撞见了方非凡和别人接吻的场面后,他发现闻溪突然间就不太适应以前的相处模式了,总是对自己保护过度。
具体表现为:
在人多的时候,会像保镖一样用身体为自己隔开陌生人的接触。
听到班上或者附近的人开黄腔时,要么冷声制止,要么将他带离那个场合。
就连白露习惯性的对他嘴贱,都会受到来自闻溪的无情制裁,以前他还只是在边上冷冷的讽刺几句,现在发展成直接动手了。
第一次被闻溪一巴掌拍到后脑勺时,白露当时那个震惊、茫然、愤怒、委屈能让江逾白想一次笑一次。
不过,偶尔江逾白还是有点心虚。
因为他发现闻溪眼中的自己,纯洁又无辜,好像无时无刻都会受到来自外界的干扰,敏感脆弱的必须被人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这天上体育课,他嫌太阳热,拒绝了钱坤他们打篮球的邀请,在树荫下和闻溪你来我往的打着羽毛球。
休息喝水的时候,江逾白察觉到闻溪一直看着自己。
如果换成星星他会大大方方的看回去,然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会相视一笑。换成白露,他会白对方一眼,等到对方作妖,再说几句冷酷的话和对方拌嘴。
可换成闻溪,不知道为什么江逾白就会表演欲特别旺盛,就像此时——似乎是对他人过分的在意感到了些许不自在,他喝水的动作稍作停顿,往左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又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我怎么了吗?”
“”发现自己的视线让对方有些困扰,闻溪也不太自然的转移了目光,微冷的声线倒是一如既往,从容自若,“有树叶掉在你头发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还以为
江逾白用右手去摸头顶,从侧面往上,又往后,摸了一圈都没摸到。其实也不是摸不到,碰到头顶的时候,发丝被指尖按压摩挲时,多少有感觉到树叶缠落在左边。
“我帮你。”
“恩”
计划得逞的江逾白微微低下头,闻溪站在他身前,衣服上有好闻的气息顺着风飘来,比起星星和白露的青春活力,闻溪总给他一种气定神闲的疏离感。
是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会向往的类型,学习好,长相好,有教养,也不缺乏学霸该有的孤高平和。
“”可能就是因为这点,江逾白才会想在对方面前装一装,希望闻溪可以露出困惑、为难等等,反正跟平时不太一样的表情来。
——我好坏哦。
为自己的恶趣味感到惭愧的江逾白反省了一秒钟,然后坚决不改!
“在这里。”闻溪倒不觉得江逾白找不到枯叶是故意的,反而觉得他很有一种笨拙的可爱,说话的语气也染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浅笑,“先别动。”
他抬起手,从江逾白眼前伸过——消瘦的手腕扣着一只机械表,漆黑的腕带缠绕在白皙的腕部,淡青色的经络蜿蜒在指骨分明的手背。
而现在这只手,轻轻越过了他的眼前,去摘一片飘落在他发顶不知名的枯叶。江逾白眼神闪了一下,在感觉到对方即将碰到时,特意颔首了一下,二者恰好错开。
闻溪一顿,往下看去。
江逾白正安静的望着他的喉结或者是锁骨的位置,似乎对于自己出自本能的举动并不知情他低头的样子十分乖巧,浓密纤长的睫毛都挡不住眼神的去向,是天气太热了吗,闻溪隐隐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热度,喉结忍不住微微滑动了一下。
这引起了江逾白的注意,目光往上,两人恰好对视。
闻溪微妙的有些紧张。
“是已经掉了吗?”江逾白一无所知的问道。
飞快的捻住那片枯叶从江逾白发梢摘掉,闻溪扣紧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头发上确实是有落叶,明明自己也只是单纯的想帮他拿掉落叶。
闻溪却莫名的产生一丝拘谨,这让他根本无法在江逾白面前保持以往的镇定自若。
“恩,在这里。”他下意识把枯叶展示在对方面前。
江逾白看看枯叶,又看看他,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的点点头,装作自己看懂了什么:“哦,我看到了。”
可爱。
闻溪咽了咽口水。但是——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指尖微微颤抖,在闻溪沉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被自己无聊到没有任何意义的愚蠢举动而崩溃的心。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维持着镇定继续说道:“这是梧桐叶,夏天的时候会开花,形状类似喇叭花,呈淡紫色,还有香味,晒干后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小时候我曾经陪着白露的妹妹明月一起晒过梧桐花,想要送给爱吃辣又容易上火的白露,给他去火。”
“后来呢?”
“后来晒在天台上,下了场雨全部淋湿了。”
越说越离谱了。
闻溪微微闭眼,将心底纷杂的情绪一扫而空,随手将枯叶扔到树下。一开始就直接把树叶扔掉不就好了,那片树叶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他甚至开始在心底叹息,希望自己在逾白心里有别于白露的靠谱形象没有因为今天的胡言乱语而变得奇怪。
“”江逾白望向身旁的梧桐树,去看它粗壮的枝干上密集发黄的树叶,风一过就唰唰作响,落下些许树叶。
时间过的好快,感觉一眨眼,自己就快要在这个世界度过两个季节了
闻溪正在自我反省,忽然听到从风中、落叶声中传来的声音,“那明年夏天我们一起来摘梧桐花,晒干了做梧桐花茶给白露喝吧。”
闻溪望着他仰起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含笑的唇角,秋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连浅浅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微微失神。
不管江逾白在同学间人气有多高,议论他容貌的声音有多少,不分年级给他抽屉塞情书在桌子上送零食和早餐的人又有哪些。
在闻溪眼里,他始终是在那个初次见面会犯傻的说‘我是他爹’被白露取笑后,会懵懂不知所措红了脸颊的害羞少年。
——像雪花一样纯净,又像雪团一样可爱。
所以
闻溪眼底闪过一丝冰冷,自己必须要保护他,绝不能让方非凡那样心思肮脏的人接近他,哪怕是出现在他周围脏了眼睛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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