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的西瓜汁顺着透明吸管被一口吸入, 脸颊微微鼓起,浅色的唇离开管口抿起,隐约能听见沙冰从齿间摩挲的细响, 被冻红的舌尖吝啬的只探出一点点舔了下嘴角,那被绯色汁液润红的薄唇泛出鲜亮的晶莹感。
冯晚澜只看了一眼, 就感觉头皮火辣辣的刺痒,扒拉没两下又发现自己不止是嘴唇干裂的厉害, 连喉咙都干涩的只能咽一咽口水。
江逾白:“”斜视。
他都听到了。
然而刚一看过去, 对方就立刻把头转向另一边, 宽大的手掌粗鲁的拨弄着碎发,只留一个后脑勺对着自己,倔强的背影看起来带着点悲怆的喜剧感。
“要不”江逾白拎着杯口晃荡两下, 避免融化的冰雾滴答淌下的水迹晕染在身上,“我给你留一半?”
冯晚澜死倔, 嘴硬道:“我不渴, 喝你的吧!”
好吧。
“滋溜——”
坐在被落日染红的湖边,听被树叶揉碎的风,江逾白没心没肺的吸溜着,没一会儿, 一大杯西瓜沙冰就被他屯屯屯地喝了一大半去。
直到有了一丝饱腹感后,他才把杯子放下,碎红的汁液掺杂着晶莹的冰霜还剩了一小半在杯子里。
“”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坐了一会儿。
冯晚澜:“你不喝了?”
江逾白:“恩,饱了。”
“饱了?”这一声仿佛从鼻子里哼出来似的, 还夹杂着些来许来自本人的疑惑,“就这么一点儿你都喝不完?”
一点儿?
江逾白低下头去看被他放在椅子上的一次性塑料杯子, 下窄上宽, 少说也有700, 只要不是个水桶都不可能一口气全部喝完。
不过,介于这个是别人好心买给自己的,他淡定道:“先放放,待会儿喝。”
冯晚澜看着快融化没多少的沙冰,粗犷的眉头皱紧,以一副研究探讨的语气抱怨道:“等一会儿化没了,西瓜汁本来不冰就不好喝,你想放热啊。”
“”总感觉从中琢磨出点什么的江逾白无奈伸出一个手指顶着杯身,往他那边儿推了推,“那你要帮我在化掉前把它喝完吗。”
冯晚澜歪着脑袋把头撇过来,银色的耳钉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带了几分嘲弄,“喝不完的扔给我?”
看他眯着眼睛一副敢把他当成垃圾桶就要自己好看的冷酷劲儿,江逾白没说话,拎着袋子慢悠悠的往自己方向拖。
还没拖动——“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冯晚澜啪一声抢过杯子,那架势不像是喝水,反而像调酒师shake。
江逾白瞧他拿过去半天没下嘴,只盯着吸管微微蹙眉,忍不住换了个角度托着脸颊仔细看了一会儿,从对方纠结的眉头再到那股说不上嫌弃还是较真的严肃劲儿,一切的一切都似曾相识。
“你有点像一个人。”
“谁?”
“秘密!”江逾白笑笑。
看他好像不知道该如何下嘴,便主动伸手把自己用过的吸管抽出来,“这个我用过了,你把上面撕开直接喝吧。”
“我不介意。”
“恩?”
声音太小,江逾白没有听清楚。
“算了”
冯晚澜想说自己不介意他的吸管,他们体校生在学校做完力量训练各个都是举步维艰,哪瓶水近喝哪瓶,和弟兄们抽一根烟都是常事,根本没那么讲究。
说什么喝不完的扔给他,也不过是兴致上来想逗他两句,发现吸管口外缘印着一圈唇印,也就多看了两眼,还没确认是不是唇
印,就
见江逾白把吸管抽出来甩了两下,冯晚澜舔了下唇,觉得再解释一遍有点刻意,索性不说了直接上手去撕盖,一仰头,两大口灌下去。
嘶——
他舔了舔嘴角渗出的汁液,以前只觉得这家店普普通通,味道没什么特色就一般冷饮店的水准,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它家的冰饮无论是甜度还是口感都恰到好处。
难道是渴了吗?
冯晚澜干脆的三两口把剩下的全部喝光,微微仰起的脖颈,豆大的汗珠随着喉结的上下滑动滚滚而落。
“慢点喝。”江逾白很少看见喝水喝的这么粗犷狂野的人,哪怕是跟钱坤他们打球,他们最多也就是对嘴吹,不会像他一样,嫣红的汁液顺着嘴角淌下,又被粗鲁的擦掉,一举一动都散发粘稠的热辣感。
“你”
“恩?”
“你口红印留上边儿了?”
江逾白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手里的吸管,反应过来后无语的一瞥,“你见过哪个”本来想说哪个男生涂口红,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对,顿了下换成一句,“你见过哪个涂了口红的人,嘴唇颜色像我这么淡。”
是的。
江逾白不喝水不吃辣的时候,只有齿白,没有唇红。
他嘴唇的颜色很淡,也不是苍白,只是瞧着颜色不深,偶尔抿直的时候,有一种禁欲气质的性冷感。
用杨白露的话来说就是:看了会让人有种想要强吻的冲动。
“那倒是。”冯晚澜放低了视线在他唇上观察了一番后,随意的说,“那玩意儿又不能吃。”每次他看见秦小新姐姐红艳艳的嘴唇,都在想她男朋友怎么亲得下嘴,不会中毒吗?
典型的直男思维。
江逾白:“”男生不可能这么没有常识吧。还是说,只有肌肉发达的人才会这样?他把目光奇怪的锁定在旁边的人身上。
宽厚的肩膀以及紧窄的腰身曲线整体看起来并不笨拙,反而有一种猿背蜂腰的性感,而撸到肩膀的袖子下微微隆起的肌肉则像山峦一般坚毅。
妙啊!
不过这个身材江逾白觉得看看就行,要是长在自己身上,他会觉得有点不太衬自己这张脸,没有等比的美感。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在自己都穿上两件套了,对方只需要一条运动短裤和薄卫衣就能出门的原因吧。
江逾白低下头去看对方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肌纤维被锻炼的硬邦邦的小腿,再抬头看看那胸前衣料都挡不住微微隆起的饱满弧度。
脑袋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什么”早就察觉到他眼神的冯晚澜嗤笑,余光往旁边一瞥,带了点习以为常的自傲,“羡慕了?”
作为体校生,每次他和小新他们一起出门炸街,都能吸引到无数人的目光。尤其是各种赛场,热起来一脱衣服,无论男女老少,周围一圈扫射过来的视线比三伏天的太阳还火辣。
江逾白看着他带了点洋洋自得的表情,犹豫了下,虽然觉得有点冒昧,但是实在是好奇心胜过了理智。
他直起身放下手,认真的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说!”
冯晚澜现在心情极度好,语气听起来也很愉悦,“想什么就大胆的说出来,反正你也碰不到第二个”像他身材这么好的人了。
“就是,”江逾白目光往下移动,舔了下嘴唇,“胸肌在放松的时候,捏起来是硬的还是软的?”
“当然是”冯晚澜不屑的一笑,才脱口而出了几个字,表情就微微一僵,他睁圆了眼睛无语的看向江逾白,“你就想问这个???”
胸肌是软的还是硬的?这是什么垃圾问题,怎么不干脆一点直接说上手试试?还问!
江逾白能感觉到自己被对方鄙视了无知,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他就不信谁是一生下来就有胸肌的,没有胸肌的人怎么会知道是硬的还是软的。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说完就扭过头不再看。
“脾气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大。”冯晚澜顶了下腮帮子,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江逾白的后脑勺,上一次还把他气的够呛,各种窝火的情绪涌上心头,最后仗着在男生堆里混出来的经验,被他野蛮化了句‘要不咱俩打一架’,虽然没打成。
不过这次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那个毛绒绒的后脑勺,微微炸开的毛发,看在眼里似乎也多了几分张牙舞爪的气闷感,有一种虚张声势的可爱。
“行吧。”冯晚澜好奇的弹了下毛绒绒,“不就是硬的还是软的吗,那我告诉你,不用力的时候都是软的,满意了吧。”
江逾白摸摸脑袋,犹疑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冯晚澜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
“”江逾白放下手,以为真的是自己错觉。
眼睛倒是不受控的又盯向了对方的胸肌,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不知道是不是见识过沟壑,现在再这么一摸自己,确实琢磨出点肤浅来。
“想练成我这样?”
江逾白诚实的摇头,“倒也不用这么大,只要能有一点点我就心满意足。”
呵,还挺挑。
冯晚澜不介意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健身心得,扬了扬下巴,“晚上去健身房,我教你怎么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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