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原本以为胡小倩那句“我听说你要跟我玩轮盘赌”是个玩笑话,可没想到那姑娘竟然真的安排上了;魏鹏起初还想用别的话题搪塞过去,可终于还是在胡小倩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蒋少初则担心温蒂见了血会害怕,于是打着“复查”的由头把温蒂叫到了隔壁检查室,只留下魏鹏和胡小倩在屋里待着。
“别担心,我那间实验室隔音、防弹、防爆、防水效果都是万里挑一的,他俩玩个轮盘赌闹不出什么事来。”蒋少初见温蒂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闹不出什么事?”温蒂惊异地看向他,“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
少女满脸的不可置信和不认同,显然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把生死大事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蒋少初立刻了然:魏鹏果然没告诉她所谓“轮盘赌”的规则。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别紧张。首先,他们用的是收口式空包弹;其次,每一枪都是往墙上打的,除了有点费墙之外,没多大危险。再者,就算他们想玩真的,我也不可能允许他们在实验室里乱来呀,实验室那么多精密仪器和瓶瓶罐罐的,一旦不小心出了事故,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番话说得就连蒋少初自己都险些相信了,何况是根本不了解真相的温蒂?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说的也是。竟是我考虑不周,让你见笑了。”
蒋少初摆摆手:“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别这么说。”说完他示意温蒂靠近仪器一些,“来,温蒂,坐近点,我看一下你的眼睛。”
等到蒋少初将一套检查做完,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的光景,而隔壁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温蒂一边暗暗感叹这实验室的隔音效果实属上上乘,一边又不由得感到些许疑惑:倘若真如蒋少初所言,那这场“没多大危险”的赌博游戏早该结束了才对,可为什么直到现在……
几乎是“这两人都没出现”的念头刚一升起,检查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先进来的是胡小倩,她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温蒂猜不出她是输是赢;可当魏鹏紧跟在她后面进门的一瞬间温蒂就明白了——只见他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一样,就差一对耷拉着的耳朵和一条垂在地上的尾巴了。谁胜谁负,一看即知。
温蒂看着反差极大的两人,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先前通过跟胡小倩的接触,她已能隐隐猜到她也是一名杀手。可既然同为杀手,气质为何天差地别?
“他输了。”胡小倩说着瞥了魏鹏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里透着一丝揶揄。“温蒂想吃什么,叫他请客。”
她的声音如淙淙溪水般清泠悦耳,可温蒂竟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胡小倩眼尖,原本生动了几分的杏眼又暗淡下去,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好在一旁的蒋少初及时打了圆场,倒也没让气氛过于冷了。
魏鹏也帮着说话:“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我请就是了。你们仨都想吃点什么?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互相熟悉熟悉嘛。”
胡小倩沉吟良久,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词汇库里找到了那个词:“……团建?”
男生们立刻拍案:“对对对!”“正是!”
温蒂自然是坚称“客随主便”不肯定主意的,尽管这一说法并没得到另外三人的认同;胡小倩一向对吃没什么研究,索性直接摊了手表示“无所谓”;蒋少初直接带着两位姑娘起哄让魏鹏“拿主意”;于是兜兜转转,还是魏鹏拍板:傍晚回职工宿舍吃火锅。
“职工宿舍?”温蒂有些不安地攥住了衣角,“那我是不是不方便打扰……?”
“方便,太方便了。”魏鹏纠正道。“整个楼层就咱们四个,你谁也打扰不到。”
蒋少初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温蒂如果不介意离我们近一点的话,我即刻让后勤部那边给你安排房间。”
胡小倩没言语,可看她的眼神也是平静而温良的:似在鼓励着、等待着她的选择。
终于,三人等到了温蒂的回答:“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了。”
魏鹏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关照,肯定关照。我去买食材,要不要跟我一起?”
—·—·—·—
〖半小时前〗
胡小倩沉默地将两把手枪依次填好弹,又递给魏鹏一把。
魏鹏懒懒地接过,嗤笑了一声:“老规矩?”
胡小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二人毫不犹豫地拉开保险,把手里的枪抵上对方的眉心。
“行,五发实弹,谁先挨到空弹谁请客。”魏鹏说完,又自顾自地补充道,“咱俩玩的这种实在是太保守了,每次概率都一样。”
胡小倩瞥他一眼:“是很保守。可我不想跟你用同一把枪。”
魏鹏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好好好,不用就不用,你瞧瞧蒋少初把你惯成什么样了都。”
胡小倩只是把手里的枪微微抬了抬:“开始吧。”
魏鹏正想还嘴,目光落在枪口上时却神色一凛:“等一下,消音装置没装。”
胡小倩叹了口气:“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别把我们温蒂吓着了。”魏鹏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胡小倩拗不过他,只好翻箱倒柜地去找消音装置,就这样又耽搁了好一会儿。
待二人把消音装置装好,魏鹏又笑嘻嘻地催促道:“快点快点,咱俩浪费了好多时间。”
胡小倩:“……”到底是因为谁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啊!
不过她向来喜欢用行动说话,于是直截了当地对着他的眉心来了一枪。魏鹏被后坐力冲得踉跄了好几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实弹一颗。不用同一把枪,还不同时开枪,不厚道了啊。”
胡小倩挑了挑眉:“抱歉,刚刚我故意的。”
就这样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二人都已满脸是血狼狈不堪,脚边也零零散散落了几枚弹壳。魏鹏把脸上的残血随手一抹,啧了一声:“今天怎么玩了这么久还没结果。”
“急什么。”胡小倩微微蹙眉。“到你了。”
魏鹏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向胡小倩开了枪。后者几乎是同一瞬间就自愈了这一枪带来的后果——甚至连血都还没来得及向外涌。魏鹏跳脚:“怎么又是我输了!”
胡小倩翻了个白眼:“别磨蹭了,快点收拾好。”
魏鹏不情不愿地捡地上的弹壳,胡小倩则利落地把两把枪彻底分解。二人将它们仔细地做了擦拭保养,又整理好各自的仪容。其间,魏鹏至少问了胡小倩五次他脸上还有没有残留的血迹,胡小倩烦不胜烦,最后朝他的脸来了一拳。
二人终于收拾妥当后,胡小倩实在按捺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啊?”魏鹏闪烁其辞,“我怎么了?”
胡小倩皱着眉擦手:“好像一只发情的公孔雀。”
魏鹏:“啊??”
胡小倩颇为嫌弃地瞟他一眼:“又好像那万年铁树要开花,巴不得昭告天下。”
“啊???”
胡小倩转身离开,头也没回:“现在啊啊啊的像只乌鸦。”
“啊……?胡小倩!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胡小倩根本不配合:“不稀罕。等你请客。”
魏鹏欲哭无泪,却也只能哼哼唧唧着跟上她,往隔壁去了。
作者闲话:
注:文中〖〗部分原为楷体,表示回忆、引用、倒叙时间等过去时含义。
近期会整理一个符号集合,不然狐狐自己看着都迷糊(&a;65381;′w`&a;65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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