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很多个分开的岁月里,楚殷殷看到手边的金铃长鞭,都会想起这个温馨的夜晚。
帐篷里面的烛火是柔和的,光影是绰约的,男人垂首给她系铃铛的动作,显得格外的令人动心。
他侧颜无双,鼻梁挺翘,棱角分明,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在脸上落下一排疏影。
炭盆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墙上还映照出两个人的影子,他们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缠绵而浪漫。
容无崖做事认真,不多时就系好了铃铛,他让她缠在腰间感觉一番,楚殷殷照做。
“怎么样?”他关切的问,“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楚殷殷笑盈盈的,娇俏的小脸,像是一朵绽放的花儿,她澄澈的眸子里,映出星星点点的光。
“亲亲夫君亲手做的东西,怎么会有不舒服的地方呢?”
就算真的不舒服,她也不会舍得现在就说出来啊,这是他的一片心意。
“问你实话呢!”容无崖伸手在她鼻头勾了一下,“不舒服告诉我,我再看看怎么改进。”
楚殷殷将鞭子解开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好吧,实话实说,现在我确实有点不舒服。”
他果然紧张了起来,“哪里?”
楚殷殷蹙眉,“肚子。”
“肚子疼吗?”容无崖也跟着皱眉,“哪里你指给我看。”
俗话说的关心则乱,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楚殷殷本身就是个大夫,能轮得到他来给她判断病症吗?
楚殷殷见他上当,越发把眉头拧的更深了,她抱住他的手,掀开衣服领着它往上游走。
略过小腹,再往上走时,容无崖的手顿了顿,忽而轻笑,“你骗我呢?”
“没有呀!”楚殷殷眨眨眼,这会儿显得特别无辜和乖巧,“真的肚子疼,可能是饿了。”
“跟了本王,自然不能让你挨饿。”他笑的有几分欲念在里头,“本王来喂饱你。”
两个人没敢太胡闹,毕竟第二天还要冬猎,完事之后容无崖给她清理干净,又叫人送来点吃的,两个人吃完之后,抱着睡去了。
次日天还没亮,外面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宗佶在帐篷外请安,顺带给他们送来了早饭。
楚殷殷昨晚被折腾的不轻,此刻困的眼皮子直打架,她起床气上来冲容无崖发,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下。
容无崖无奈,哄着她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太吵了,你去把他打发走。”
“不理他等会儿自己就走了。”容无崖嗤声,“想在皇上跟前显摆,他这是做做样子呢。”
楚殷殷无语,“皇上吃他这套?”
容无崖沉吟了声,“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卖力表演?”
楚殷殷感慨这世道果然宽容,什么德行的人都能活着。
她轻哼了声,“我再眯会儿,你要不睡就去外面打发他。”
“我陪着殷殷。”
楚殷殷说是要再睡会儿,实际上不过多睡了两刻钟,今天要上山冬猎,得提前做准备。
往年的冬猎都是有彩头的,这次也不例外,隆康帝下令,狩猎猎得最多的,赏黄金万两。
除此之外,还酌情授予入朝为官的机会,可以说是奖励非常丰厚了。
这次的狩猎是几年来最大规模的,历时共计七天。
第一天和第七天掐头去尾不作数,中间的五天都可以狩猎,第七天卯时初开始核算战果。
隆康帝看着这些年轻朝气的面孔,眼底满是期待。
他期望着能够从中选拔出优秀的、能够代替容无崖的将领,因此发表了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
“去展现你们的实力!激流勇进,力争第一!大兴的天下终将靠你们来守护!去吧!朕的二郎们!”
一群热血澎湃的少年跃跃欲试,等隆康帝大手一挥,他们就骑马冲进了正赤山林里。
万马齐奔,场面恢弘浩大,荡起的尘土和着白雪,令人见之为之震撼。
楚殷殷只感觉自己的心猿意马的心跳砰砰作响,许久之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问容无崖,刚才隆康帝在结束演讲之前,特意叮嘱容无崖要好好表现,可不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正赤山上的猎物总共就那么多,咱们要是去晚了,估计连肉汤都喝不上了。”
“这是本王该担心的问题,你瞎操什么心?”容无崖懒懒的白了她一眼,“你就穿这么点衣服去?”
“已经很厚了。”楚殷殷反驳。
“不行。”容无崖皱眉看向她,“再去穿厚点,我们要在外面呆上几天,再去多拿几身衣服去。”
楚殷殷这下疑惑了,“要呆上几天?我们晚上不回来吗?”
她还以为天黑了两个人就会回来,等明天天亮了再出门打猎,。
可听容无崖的意思,是压根不打算回来,难不成要住在山里?
其实倒也不必这么拼命。
容无崖看她满脸懵懂的样子,倾身上前在她鼻尖上轻咬了下。
他看到宗佶正朝着他走过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人不想让我们回来啊。”
“那怎么办?”楚殷殷警惕起来,“他们要对我们下手?”
“原谅他咯。”容无崖气定神闲的说,“就顺了他们的意思,给他们个大惊喜。”
他在她的臀上拍了下,催促着她去收拾衣服,“快去,本王一会去接你。”
大庭广众之下,他就不能注意点形象?
楚殷殷狠狠瞪了他一眼,拔腿一溜烟的跑远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宗佶就过来了,“师傅,徒儿这就要进山了,徒儿这次有信心赢过师傅。”
“有自信是好事。”容无崖嗤了声,“但能力跟不上自信,就要闹笑话了。”
宗佶见隆康帝不在场,也懒得虚与委蛇了,冷笑了声,“就凭你现在这副病殃殃的身子,你拿什么和我比?王爷还是自己小心点吧,可千万别进山打猎,把自己给交代到里面去。”
容无崖淡淡颔首,“这话送给你自己更合适一点,多加小心,希望能见到你活着回来。”
宗佶咬牙,“你!”
容无崖却无视他的怒意,嘲讽的扬起唇角笑了笑,而后牵过马,去帐篷口接楚殷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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