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殷活了两世,其实都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底层的人。
她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雷月香,楚霜霜的生母,那是个靠卖身为生的妓女。
在这一刻,她莫名觉得面前的王小琴和雷月香同样的悲哀。
在她们的认知里,似乎女人的身体,唯一的作用就是取悦男人,让男人快活,为男人生孩子。
雷月香比王小琴还能想得开一点,她把男人当做赚钱的工具,顺便自己还能乐呵乐呵。
王小琴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对于她来说,女人生下来,就要找男人,找了男人就要生孩子,生孩子还不行,必须得生儿子。
不然就是没用的人,就是对不起自己男人。
她认为自己所有的价值和作用,都体现在这上面。
楚殷殷听她说完,知道她这思想,一时半会是扭转不过来,也不打算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在这个地方,她能指望她思想觉悟能有多高?
她轻呵了声,“我看妹妹你脸皮也不厚,怎么说出来的这么不要脸呢?你最好趁着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离开,我生不生孩子,跟你没什么关系,没生孩子不代表不会生,再者,就算不会生了,也轮不到你来给他生!”
王小琴认为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怎么她还生气了呢?
她不解的看着她,还有几分斥责的意思在里面,“你不会生孩子,怎么好意思当野哥的媳妇?”
“用不着你管!”楚殷殷真的烦了,“你走不走?你不走我现在赶你走!以后都不想看见你出现在我们家!”
她说着腾的站起身,几个健步冲过去,抓起容无崖丢在地上的铁锹,直接照着王小琴拍过去。
王小琴吓的连忙后退,她扯着嗓子喊,“野哥!你媳妇儿发疯了!野哥,你还管不管了?”
她嗓门大,喊的街坊邻居都过来看。
隔壁的老头儿最爱看热闹,拄着拐杖也晃悠悠来到跟前,见楚殷殷抓着铁锹,也跟着叫容无崖。
容无崖很快出来,于是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告状。
王小琴说的又急又快,“野哥,你快管管你这媳妇?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她还要打我哩!”
老头儿摇头叹气,“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家里以后不能安生了!”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户闻言赶过来的。
楚殷殷拿着铁锹看向容无崖,瘪了瘪嘴,“容无崖,他们都欺负我。”
容无崖走过来抱住她,将铁锹取下来,一边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一边对着众人道,“都散了吧,王小琴,以后你别来我们家了,她不喜欢你,我们家不欢迎你。其他人也都散了,没事别过来惹我。”
他之前在村子里住的时候,就很少和其他人接触,除了老头,最熟悉的就是王小琴。
其他人看到他,就觉得害怕,那时候的少年宛如凛冽的寒刀,一副不好惹的弑神模样。
现在听他沉声喊人,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只有王小琴,满是委屈。
她不甘心的多嘴了几句,“野哥,女人不能惯,越惯越上天,不听话就打……”
“轮得到你多嘴?”容无崖真是听不得她的胡言乱语,“你算什么人?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可能就会动手,听明白了吗?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来了,再来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小琴不敢相信,自己一心想嫁的男人,居然对自己这副态度,但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他还有魅力。
她抿了抿唇,“你说真的?真的不让我来了?”
“你滚不滚?!”容无崖不耐,索性打横抱起楚殷殷往房里走。
王小琴在身后气的跺脚,她连声大叫,“我知道你阿娘的下落,你确定还要让我滚?!”
容无崖浑身一顿,这下就连楚殷殷都不由的愣住了。
王小琴见他没再继续走,口吻越发洋洋得意。
“你之前来村子里住,不就是想要打听你阿娘的下落?那时候没找到你就走了,这次又来,肯定还是为了那件事吧?”她笃定的说,一副他不敢拿她怎么样的口吻,“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有人当年亲眼见过她,你确定不想知道吗?”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容无崖很快反应过来,没什么情绪的说,“你要是真知道的话,早就告诉我了,至于现在才说吗?”
“我前两年才知道!”王小琴精明的不多说,“反正我不急,又不是我要找阿娘!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了!”
王小琴就这么走了,容无崖从表面上看,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他给她熬了小米粥,又炒了点菜,菜式挺多,一看就是从别处运过来的,都是照着她的喜好做的。
楚殷殷吃的很饱,吃完了跟在他身后,看他洗碗。
男人宽厚的后背,这一刻,看起来莫名多了几分落寞。
她眼皮子动了动,缓缓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容无崖身子微僵,“怎么了,突然这么粘人,是不是觊觎为夫的肉体了?”
私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总爱说些不正经的话逗她。
楚殷殷在他腰上拧了下,“我又不是一天两天觊觎你的肉体了,没听人家王小琴说什么吗?都成亲半年多了,我的肚子还没动静,夫君啊,是不是你不太行呢?”
“惹火?”容无崖微微咬牙说道,“今天晚上你可别哭着求饶。”
“来啊来啊,谁怕谁啊。”她不以为然的道,“谁先认输谁是狗。”
容无崖招呼她,“松点,把我都勒出来反应了。”
“你……”楚殷殷脸红了几分,她是嘴上不正经,容无崖是真的身体力行的不正经。
她松开他来到旁边,见他把碗筷擦干净后摆放整齐,忽然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你阿娘的下落吗?她之前是在这里和你分开的?”
容无崖顿了顿,“殷殷……我来这里,确实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抱着希望能够找到她。”
其实时隔多年,他也知道这份希望有多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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