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你肯定用得着。”方幼珠自信满满,活脱脱像是一个热情的推销小贩。
楚殷殷再次婉拒,把东西推过去,“真用不着。”
方幼珠笑盈盈的又推回来,“用的着的。”
楚殷殷嘴角抽的更厉害了,合着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哪想方幼珠居然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朝她翻了个白眼,“我真就比你还了解你,而且,这是王爷喜欢的,你记不记得武状元比赛那次?”
楚殷殷又不是失忆了,当然记得。
她点了点头。
方幼珠来劲儿了,“那天我不是在府门口等着你出来吗?王爷先出来了,他主动表示,让我多送一些这种小册子给你,还说什么必有重谢,谢不谢的我也不指望,主要是想关心我闺蜜的幸福生活。”
“……”
楚殷殷打断她,“他的浑话你也听?”
“人家可是王爷,我敢不听?”方幼珠摆摆手,“行了,这东西你拿着,你不看王爷还要看呢!”
楚殷殷是拗不过她的,红着脸把小册子塞进了衣袖里。
她在外人面前性子跋扈,但在亲人朋友面前,其实温柔的非常好说话。
“对了!”方幼珠见她收下,满意的笑出声。
楚殷殷瞪她,“你还有话要说?”
“你克制着点。这话大夫应该跟你说过吧?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尽量不要做那档子事。”
“……知道了!”楚殷殷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剥好的橘子,“少说几句,我要看戏了。”
方幼珠啧了声,“还害羞了?”
这场戏看到后半段,越发渐入佳境,两个人都全神贯注,直到小曲唱完,仍意犹未尽。
容无崖派东川回来汇报,说他今天要稍微晚点才回来。
楚殷殷知道,他和和妃娘娘有来往,也就没有多问,转而留方幼珠一起用饭。
等用完了饭,才亲自送她出府。
方幼珠除了白天的那番话之外,对她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把她当个孕妇。
不像府上的下人们,一个个把她当成了三岁小孩,生怕她走路磕着碰着。
王府很大,她们走的不疾不徐。
楚殷殷总算占据了话语权,问起自己好奇的事来,“话说,你和我三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别提他那个榆木疙瘩。”方幼珠提起来就窝火,恶狠狠的道,“你知道他这种直男,一般会有什么下场吗?”
楚殷殷试探着说,“浸猪笼?”
“一般会被我揍死。”方幼珠唉声叹气,“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对不起他,这辈子才来受他荼毒。”
楚殷殷越听越好奇,“我三哥究竟做了什么?你快同我说说,我给评评理。”
一说这个,方幼珠顿时来劲儿了。
她嘴下不饶人,双手环胸,下巴一扬,目光里闪过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三哥干的事,可太多了。”
“比如?”
“比如我跟他说想要花,他说买花不如买吃的,给我买了十斤肉,说要给我补补。”
“……”
“我的天,一个姑娘家想要花,是想要浪漫,是想要被珍视,姑娘家就喜欢这些美好的东西啊。”方幼珠气的咬牙,“他送十斤肉是什么意思?我当时看到那些肥油油的肉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楚殷殷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有点惊叹于她三哥的脑回路。
“还有,他说要和我出来约会,结果你猜怎么着?”
楚殷殷有先见之明,“别让我猜,我猜不到。”
“他领着我去斗蛐蛐!”方幼珠越说越慷慨激昂,“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蛐蛐之王,全程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捧着,我暗示他说我手冷,他跟我说,你手冷你不穿厚点?把手伸进兜里就不冷了?实在不行就使劲儿搓搓,摩擦生热的常识都不懂?”
“……”
方幼珠气的用两根手指头,在左右两个太阳穴上使劲儿按了按,“不能提,一提就生气,反正他过了年也要离开京城了,我还真是眼不见为净。”
楚殷殷听到这里,不解的皱起眉头来,“三哥离开京城去哪里?”
“去鄯州啊。”方幼珠努了努嘴,“鄯州兴许有动荡,他要上阵杀敌。”
再次听到这个地名,楚殷殷拧起眉头来。
方幼珠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还在继续念叨,“你说你三哥他,论行军打仗,比不过你大哥,论足智多谋,比不过你二哥,他就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什么经验都没有,就慌张着上战场,他……我……算了!我说不动她!”
同是女子,楚殷殷哪能看不懂方幼珠的心思?
她嘴上埋怨,心里还是在意的。
不然不会在提到三哥的时候,就会红了眼睛。
楚殷殷取出手帕,倾身给她擦拭眼泪,“好了,不哭了,为了个臭男人,怎么还掉金豆豆了?三哥那边我会去说说的,他行军打仗不行,不是这块料,估计爹爹也不会同意的。”
方幼珠其实这些天,因为楚鉴心要上战场的事,很是担心忧虑。
本来她不想跟楚殷殷说的,可面对着自己最好的闺蜜,很多情绪就控制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还在嘴硬,“管他作甚!”
“他是我三哥,怎么能不管?再者,我要真不管,某个人就该哭鼻子了。”楚殷殷轻轻抱了抱她,“好了好了,你回去吧。可别再哭了。”
“死丫头,才没有哭。”她抓着手绢狠狠擦了擦脸,“谁哭谁是小狗。”
“反正我不是。”
“贫嘴吧你!”方幼珠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破涕而笑的跑进了轿子。
楚殷殷微笑着朝她摆摆手,等人走远,脸上的笑意凉下来几分。
鄯州的事刻不容缓,可她不清楚,前世的大哥究竟是为什么被敌军激怒,就深入敌营了。
大哥楚望山像他的名字一样沉稳冷静,一般情况下,都是理智战胜情感。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
她前世那时候,成了白生墨的小妾,被囚禁在府上,没有任何渠道去了解鄯州。
她曾猜测鄯州一事是因为白生墨,那么现在白生墨死了,一切还会按照她记忆中的那样发展吗?
楚殷殷快烦死了,本以为重生回来,仗着有前世的记忆,就可以避免所有悲剧。
可她忘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因变了,果就会不同。
鄯州的事情,她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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