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康帝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他兴奋的搓手,“你可认识炼丹的方术士?”
李鹤归哪里认识啊?
他虽然知道一些歪门邪道,但那也仅仅限于蛊毒之术,炼丹术……未曾涉及过!
但是容无崖交代过他该怎么回答。
一个谎言就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圆,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注定回不了头。
李鹤归收敛心绪,毕恭毕敬的回答说,“回皇上,微臣是认识一些,但不知道他们最近的去向,只能写信询问一下,若是他们愿意来京城,兴许皇上的病,有希望被治好!”
“那可太好了!”隆康帝的激动,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吩咐说,“你一定要跟他们强调,是朕怀着诚意来请他们的,不管他们要什么,只要治好朕的病,朕一定会重重嘉奖他们的!你现在就回去,给他们写信,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们来京城!”
隆康帝知道这些方术士,追求的和俗世的人不同,金钱地位打动不了他们,只能以最大的诚意。
为了活命,他表现的够诚心诚意了,加上有李鹤归出面,这件事差不多能成。
隆康帝仿佛已经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不仅能痊愈,还能长命百岁。
他实在太沉迷这个皇位了,他不想死,还没在这个位置上坐过瘾。
“好,皇上放心!”李鹤归郑重其事的打包票,“微臣竭尽全力为您办成这件事。”
他匆匆离去,等在殿外的白以诚等人,之后才进来慰问。
隆康帝因为自己有救,一扫先前的郁郁寡欢和闷闷不乐,整张脸神采奕奕。
这让白以诚看的莫名其妙。
他没有表现出来,还是端着架子,斯文儒雅,礼数周到,言谈举止都很赏心悦目。
没多大会儿,皇后等妃嫔也来了。
女人多了,一时之间就闹腾的慌,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叽叽喳喳的,吵得烦。
隆康帝揉了揉眉心,赶紧打发人走,白以诚等人也跟着退了出来。
他依然不显山不露水的和众位弟弟们道别,直到回到自己的宫殿,脸色瞬间变了。
要是有旁人在,定然会被他现在的阴沉给吓到。
他哪里还有在外人面前的那股随和温柔气质,此刻眼神是阴鸷的,表情是狠戾的。
白以诚死死的捏着拳头,终于忍不住,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啊!”他发出愤怒的低吼。
为什么?
就差一点!
父皇为什么要醒来!
他要是就此死了,那该多好!
父皇还活着,就随时都有可能改立太子,反正他也不是头一次产生这种想法了!
明明他已经是最出色的皇子了,可为什么他还不满足?
九皇弟比他强在了哪里?
要不是他有个母后,以家族和人脉为父皇施压,恐怕现在他的太子之位早就没了!
他本来是敬重这个父皇的,做了十几年的太子之位,从来没有盼着他死。
可……
他之前想要改立太子一事,彻底伤了他的心。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被革,所以越发小心翼翼。
好在九皇弟自从“生”了那场大病之后,老实本分的很,父皇也就暂时歇了那份心思。
可自从冬猎时,九皇弟再次亮相于众人眼前之后,父皇便又开始重视九皇弟了。
这让他感到很不满。
多年来他做过的出色业绩,父皇认为理所当然。
九皇弟做了区区不值一提的小成绩,父皇却恨不得三天两头的拿出来炫耀。
大家都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如此厚此薄彼?
白以诚心中不满,这种不满与嫉妒,让他日渐一日变得扭曲。
他担心皇位再次落到九皇弟手中,所以暗地里开始慢慢的筹备自己的人马,随时做好用不得已的手段,血洗皇宫,逼父皇退位,没想到他突然病了,所以他就阴暗的盼着他就此死了,他也不用冒着被史官口诛笔伐的风险,去夺那个位置了!
所以,盼来盼去,他为什么不死?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白以诚深吸口气,看向来人。
小厮不敢抬头,只朗声道,“报——殿下,鄯州那边来信了。”
鄯州?
白以诚忙招手,“拿过来本宫看看。”
他之前培养的一个男人,叫徐博中,他也的确不负他所望,成了楚望山最信任的人。
本来指望着鄯州一战,害死楚家人之后,他能接手楚家手头的所有人马。
哪里想到,还没来得及鄯州,他人居然疯了。
真是气死他了。
不过,他倒也不会傻到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除了徐博中,在楚望山的那只军营里,还埋了不少他的人。
鄯州之战虽然打胜了,但他的那些人,也在秘密筹谋着夺权。
前段时间他们就来信说,要夺权了,这次来信,恐怕是报好消息的!
白以诚激动的打开信件,一目十行的飞快看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果然是好消息!
他的人,已经夺到了权,现在整个鄯州和堾州那边的兵马,全都是他的了!
有了兵马,他想要直闯皇宫,坐上龙椅,岂不是易如反掌?!
好!
非常好!
既然父皇不死,还偏爱九皇弟,那他也没必要给他们留活路!
他现在就写信布局筹谋,到时候带领大军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白以诚想到就做,他写了一晚上的信,等天亮时,叫昨天送信的小厮,送到鄯州去。
小厮将信揣进胸膛里,磕头行礼后,离开了东宫。
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前往鄯州,而是骑着马,出了城,等天黑之后又偷偷进城,敲响了瑞王府的大门。
容由打开门,扫了一眼他,侧身让他进来。
小厮点头阔步往紫气苑走。
到了紫气苑,织金带他进到房间。
容无崖正在认真的剥瓜子,见到来人,嗤了声,“把你脸上那东西撕下来。”
楚殷殷瞪他,“为什么?我做的人皮面具以假乱真,你不好好欣赏就算了,怎么还催着人家揭下来?”
她这一手手艺,还是前世学的。
“满满的手艺当然是最好的。但这张脸实在难看。”容无崖叫道,“东川,带信回来了吗?”
东川震惊,“王爷怎么知道太子会写信?”
容无崖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用脚都能猜到,拿过来,我看看咱们这位孝顺的太子爷,会在信上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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