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扎似的痛意,密密麻麻袭来,又像是无数虫子在啃噬。
楚殷殷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的画面也有了重影。
她用手撑着脑袋,轻轻的摇了摇,不适感并未消减。
台上的说书人还在继续,声音却变得缥缈。
“却说那男人面容俊美,但衣衫褴褛,王妃见他面色发黑,正是将死之人征兆,吓的当即哭哭啼啼,就在这时,诸位看官您们猜怎么着?”
疼……
脑袋像是被凿开般,疼的浑身都是冷汗。
楚殷殷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地狱。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没有生病啊!
周围人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传来。
众人配合着台子上的说书人,一个赛一个兴奋的猜测着。
“该不会是王妃要逃,然后王爷就醒了吧?”
“听说前王妃是心甘情愿嫁过去的,所以我想,她肯定和前两个嫁过去的不一样,她一定对王爷细心照顾,所以感动了王爷,然后王爷才会爱上她!”
“这位兄台说的有几分道理!”
“哎呀,说书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
说书人听得众人的话,捋了捋胡须。
他故作高深的道,“还真有看官猜对了!王妃猜出那人身份,正是她的夫君,在打量王爷之际,不料王爷忽然醒来,那时的王爷处于发病时期,只见他双眸猩红,犹如发癫的野兽,直接就扣住了王妃的脖子……”
众人倒吸了口冷气。
楚殷殷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她疼的忍不住用手敲打脑袋,面色发白,满头冷汗。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她一刻都不想停留,踉跄着就要往外走。
楼上的傅予看见这一幕,立刻去看容无崖。
容无崖眸光幽深,不等他开口,人已经闪身出去。
他走的飞快,几乎小跑着下了楼,在门口追上楚殷殷。
“怎么了?”
他紧张的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
楚殷殷正难受的紧,几乎没有什么力气。
他这么一拽,她就靠了过来,重重撞进怀里。
她人有点懵,不过这熟悉的气息,让她感到几分安心。
恍恍惚惚间,她仰起脸,看向来人。
见到容无崖,沙哑着声音道,“是你啊……”
容无崖眸色发寒,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的黏在她身上。
她脸色惨白,面上全是冷汗,死死的咬着唇,看起来痛苦万分。
他将她打横抱起,“哪里不舒服?”
楚殷殷摇了摇头,“出去……不想在这里。”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糟糕透了。
容无崖一阵心慌,抱起来就往外走。
盛夏的半下午,阳光还算和煦。
耳边没有了那些嘈杂,微风吹来,感觉气儿都顺了。
容无崖一直抱着她,上了马车,才将她放下。
他对着车外吩咐,“东川,请大夫去。”
“不用。”楚殷殷制止他,“我自己就是大夫。”
“那你刚才是为何?”
楚殷殷被问的哑然,摇了摇头。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有关容无崖和前王妃的过去时,她的脑海就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重重砸过一样,疼的她几乎崩溃,不仅如此,她浑身都不舒服,甚至呼吸都感觉有点吃力。
可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那些症状就全都消失了。
她现在一点都不感到难受,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楚殷殷知道并不是。
衣服被冷汗浸湿了,这会儿黏在身上,特别不舒服。
她这才注意到容无崖还保持着拥抱自己的姿势,轻轻挣开他,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摇头说道,“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有过,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容无崖看到她脸色恢复如常,仍然不太放心,“确定?”
“确定。”楚殷殷点头,取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目光落在容无崖身上,皱眉,“你跟踪我?”
“没有。”
楚殷殷不信,“下午你不是说你要在府上处理事情吗?那为什么我来茶楼里,你也跟来了,难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容无崖,你说过要给我自由的,我现在连出来逛逛都不行了?”
“少胡搅蛮缠。”容无崖皱眉,跟她解释道,“傅予突然约了本王来茶馆谈事,你若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进去问他,看看本王是不是骗了你。”
他嗤声道,“我用得着骗你?如果真的跟踪你,本王是那种不承认的人吗?”
楚殷殷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么霸道又强势的他,才不屑于骗人。
“眼下既然你没事了,我也回去接着谈事情。”他这么说着,下了车,回头看她,“你是继续喝茶,还是去外面逛?”
“你进去吧。”楚殷殷有了阴影,“我到外面逛逛。”
“行,早点回家。”
容无崖说完,就进了茶楼。
楚殷殷看着他的背影,思绪沉沉。
她揉了揉太阳穴,又狠狠摇了摇头,都不觉得疼。
可当她想到说书人说的那些话时,脑袋又开始如针扎般的疼。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个黑漆漆的房间。
房间里面点燃着喜烛,烛火摇曳。
隐约间有个穿着喜服的女子,朝着大床走去。
雕花床上有个睡美男,美男四肢和腰上都缠着铁链。
他倏地睁开了眼。
“啊……”
楚殷殷疼的低吟出声,她摇晃着扶着墙,才堪堪站稳。
东川见状忍不住开口道,“王妃,您没事吧?”
楚殷殷摇了摇头。
她颤抖着手取出巾帕,给自己擦了擦汗。
越发觉得整件事情,奇怪而诡异。
似乎只要一提到容无崖和前王妃的过去,她就痛苦不堪。
为什么会这样?
楚殷殷一时想不出原因。
她看天色差不多,同东川颔首后,朝着和霍临渊居住的小院走去。
今天霍临渊约了她见面。
楚殷殷步行而来,院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她和醒醒不在后,这小院看起来莫名凄凉凋敝了不少,虽然风景似乎并无什么变化。
楚殷殷穿过前厅,来到后院。
她轻唤了声霍临渊,从屋子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这儿。”他声音低沉,“殷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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