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楚天佑将请柬收起,仰面对白珊珊道,“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吧。”

    白珊珊蹙眉,望向门外的夕阳,道,“天还没暗呢!”

    楚天佑端茶,喝了一口,轻笑道,“江湖行走,尘风拂身,女侠也应该喜欢梳洗打扮吧?”

    白珊珊翻了个白眼,嗔怪道,“原来天佑哥是嫌我臭了呀。”

    说完,她就在他旁边坐下,杵着头一脸傲娇,“我就偏不去,熏死你。”

    楚天佑轻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往自己鼻尖探,白珊珊转头见他这气人的动作,气得咬唇站起身来。

    “好!我去洗,不熏着你这金贵的督军大人了!”白珊珊赌气道。

    楚天佑拉住了她的手,“珊珊,洗完早些休息,明日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白珊珊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心里生了些底气。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似乎突破了某种界限。他不再是单纯以保护她,避免伤害她的想法行事,而有了像他和赵羽君臣之间那种患难同遭、生死与共的默契。

    她心里渴望的,不是做他常常顾及、保护的小女孩,要的,也从来不是他的怜惜、责任与保护,而是他的爱与信任。

    她知道,楚天佑是个行走江湖的“富贵闲人”,但他永远不会只是这个“富贵闲人”。自平昌县一路走来,她见他在香火楼、三门宗案的决断上,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天佑哥,理性、决然而不失仁心。

    珊珊明白,这样的他终究会回到波云诡谲的权力旋涡之中。若她只是他的红颜知己,在他心里,只有对她的怜惜与爱护,那么总有一天他会“抛弃”她,像他作的每个决断一样干脆。

    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地相随相伴,一遍又一遍地跟他强调自己的那番生死与共的决心。

    珊珊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感伤。

    “珊珊?”楚天佑抚扇,站起身来靠近珊珊,见她眼中泪花,忽然慌了神,道,“珊珊,这些天你为了帮我,夜不成寐,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并非有意戏弄你。”

    白珊珊摇了摇头,道,“天佑哥,我不是怪你这个,是在担心我睡了你又像上次一样悄悄溜了。”

    楚天佑无奈摇头,拉着白珊珊的手,轻笑着将怀中的源川白虎符放在她的手心里。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白珊珊激动得冲楚天佑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楚天佑,楚天佑下意识后退半步,还是被她扑了个满怀。

    “天佑哥,你真好!”

    ……

    白珊珊去梳洗的间隙,楚天佑在陆庆安的陪同下,到了关押邵纱纱的地牢。

    此时,邵纱纱背对着牢房,手里握着一个石头,在粗糙的墙面上写着什么。

    陆庆安刚要过去开牢房门,楚天佑示意他停下,他就这么看着邵纱纱的动作,忽然开口打破了牢房的寂静,“所谓祈祷,不过是安慰自己。真想他平安,我还是劝你做些实在的事情。”

    “我不是等到你来了吗?”邵纱纱手里的石头落了地,她拍掉了手上的灰尘,转过身来,陆庆安已经将牢门打开了。

    楚天佑走了进来,邵纱纱端起桌上满是灰尘的茶壶,拾起碗,给他倒了一碗浮满尘埃的“茶”。

    “大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邵纱纱在他面前坐下。

    “我想知道宝锋记的底细。”楚天佑道。

    邵纱纱道,“宝锋记本来是做铁锹、斧子、铲子这些工具出身的,后来摸索出了兵械制造的技术,转而做了这行。这是苏廷关的产业。”

    楚天佑道,“恐怕苏廷关只是宝锋记的一个少东家吧?”

    “大人慧眼,”邵纱纱点头,“真正掌控宝锋记的东家是苏廷关的继母,苏夫人。听说她娘家也姓苏,苏廷关的父亲对她尤为爱护,对她亦有‘苏苏’的爱称。苏老爷病故以后,苏家宗族的话事权就落在了这位苏夫人的身上,当时,苏家香火兴旺,苏廷关并非唯一的少东家。”

    陆庆安也好奇,问道,“那苏廷关是怎么当上这个少东家的?他看着也不像是个会夹着尾巴做人的。”

    邵纱纱不屑道,“本来就是两个心术不正之人的相互苟合。”

    “什么意思?”楚天佑不解。

    邵纱纱道,“苏夫人虽然得天独厚,但是她性子有个致命的缺点,渴慕权力与富贵。当时,叶麟流窜延州,与苏廷关交好,二人过从甚密。叶麟舌灿莲花,善于煽风点火,天下未平,许多不满于现状的人,偏听偏信,追随了这个所谓的‘明主’,构成了一股势力,也就是如今延州作乱的屠龙会。苏廷关与叶麟交好之事,让苏夫人知道了,她便生了心思,想利用叶麟来为自己谋取延州的权势与钱财。于是,苏家子弟在她的一番阴谋算计下,死的死,伤的伤,流浪的流浪,只剩下了苏廷关。”

    “所以,苏廷关只不过是苏夫人接近叶麟的一颗棋子?”楚天佑问。

    “正是。”邵纱纱点头,“当初的屠龙会,也不过是个不足百人的土匪窝子。是苏夫人一步步,用百姓的血汗,养肥的。”

    “可恶!”楚天佑怒极捶桌。

    “那,她怎么控制屠龙会?”陆庆安问。

    邵纱纱回答,“用钱,屠龙会人数众多,不事农桑耕织,却要吃饭打架,这些都是靠着宝锋记的供养。还有,就是艳如意,这个屠龙会的艳主,替她控制屠龙会这些三教九流。她有个女儿,天生恶疾,需要大量珍贵的药材和补品,还有大夫的悉心照料,才能活下去。”

    “难怪。”陆庆安嘟囔。

    楚天佑转头问他,“难怪什么?”

    “大人,我本来还在想,既然宝锋记是屠龙会的幕后黑手,何以少东家反而是一个与宝锋记素不相干的艳主的手下。原来,她的女儿被苏夫人攥在手里当把柄。看来,她也是枭狠之辈,知道自己和苏廷关那点养育情分靠不住。”

    楚天佑慨然而叹,“天下父母心。艳如意虽有情由,但为一己之私而置千万人于火热之中,着实是可怜亦可恨。”

    “大人说得是,”陆庆安道,“不过,那秦主呢?秦主可是屠龙会的正主,她又是为何?”

    此时,邵纱纱缄默不语了。

    陆庆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楚天佑却心如明镜,她想保护秦楚凰。

    楚天佑站起身来,对邵纱纱道,“如果马天龙真的参与其中,本官会尽力保住他的性命。至于秦楚凰、赵恩娘的内情,本官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开口的。”

    “你会对她网开一面吗?”邵纱纱看着楚天佑的背影,叫住了他。

    楚天佑回头,“除非她有悔意,否则,本官一定要给延州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完,楚天佑和陆庆安就离开了牢房。

    ……

    翌日,望城县城门大开,楚天佑在陆庆安率领的一帮捕快的保护下,和珊珊来到了望城客栈。

    只见望城客栈张灯结彩,为庆祝宝锋记的试刃会。

    “客官,打哪儿来呀?”一个女子拦在了正要入内的楚天佑等人的面前。

    楚天佑执扇而笑,望向白珊珊,珊珊将宝锋记的请柬递了过去。

    “我打延州来,特来一瞻宝锋记苏夫人风采。”楚天佑道。

    那女子匆忙赔笑,道,“原来是楚大人,快里面请。”

    楚天佑等人入内,抬眼便望见了坐在阁楼饮茶的几个女人,他想,这其中便有宝锋记的东家,苏夫人。

    楚天佑的注意都为她们所吸引,直到听见白珊珊惊呼,才发现了被双手吊着,挂在半空中的赵羽和丁五味。

    他停下脚步,白珊珊要冲上前去,“我去救赵羽哥和五味哥。”

    “珊珊!”楚天佑抓住了珊珊的手,白珊珊心急如焚,道,“天佑哥,五味哥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楚天佑又何尝不知?赵羽自幼习武,或者还能多顶一阵子,但是五味并没有学过武功,这样吊着,体力不济,很容易昏厥过去。

    白珊珊顾不上什么,就要往前去,忽然,暗箭飞射而来,白珊珊连退三步,那三根羽箭斜着插在了白珊珊方才退回的地方,间隔竟然出奇得一致,可见射箭之人的箭术精湛。

    “白姑娘!”陆庆安拦在了白珊珊和楚天佑的面前,仰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手执弓箭,淡淡地看着他们。

    “是赵恩娘。”白珊珊转头对楚天佑道。

    “楚大人,”阁楼上的女人站起身来,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笑着对楚天佑等人道,“那是今日宝锋记试刃会的彩头,岂有未赛先夺彩的道理?”

    楚天佑仰头,道,“敢问夫人是?”

    那女人抚摸着怀里的猫,道,“今日是我邀楚大人来的,我乃宝锋记东家,苏娘。”

    领客的姑娘带着楚天佑上了阁楼,白珊珊一直很担心地看着赵羽和丁五味,而陆庆安职责在保护楚天佑的安危,故而绷紧了弦观察四周的情况,生怕什么地方再冒出几根冷箭来。

    “不知苏夫人何故邀请楚某来此?”上了阁楼,楚天佑开门见山。

    苏娘仍抱着猫,坐了下来,下人们给楚天佑上茶。

    “楚大人到任延州,苏娘身为宝锋记的东家,还未曾拜会过大人,深感失礼之至。恰巧,近来宝锋记造了一批新的兵械,特设这试刃会来教大家见识开眼,也请大人一观,或者大人军中也有需要?”

    楚天佑笑道,“本官卸任源川将军,何须再舞刀弄枪?如今不过任个闲职,敲打部下,调度左右罢了。苏夫人实在客气。”

    苏娘叹了口气,“楚大人初来乍到,不知我延州百姓,深陷匪患之苦。恐怕大人不止要整肃官场,还要清剿匪窝。”

    “楚某愿闻其详。”楚天佑不慌不忙道。

    “大人,宝锋记开在延州安县,何以要舍近求远,到源川望城县来,开这么个试刃会?实在是延州安县,已成屠龙会匪窝,举目望去,满城皆是贼匪的爪牙,而那安县县令,恶贯满盈、包庇放任,实在教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苦不堪言。只有到这源川望城,在源川军的庇护之下,方能幸免于难。”苏娘说道。

    虽然她话中有心酸,但楚天佑瞧她神色,并无半分忧愁烦恼。

    楚天佑笑道,“宝锋记如此势力,招致四方之士,恐怕在此间只有风生水起而无四面楚歌吧?再说,能教令郎如此意气风发的,也得是宝锋记。”

    苏娘听他诘问,分明已然确定她是屠龙会的后手了。

    “夫人,试刃会开始了。”

    下人来报,苏娘于是延请楚天佑等人前往备好的展厅,其间兵械琳琅满目,令人咂舌。

    饶是楚天佑,也未曾见过如此类目齐全的兵械,心中暗惊苏夫人实非常人,应是有胆魄、有智慧又有手腕的商人,可惜对权力的渴慕,方入迷局。

    “听说,宝锋记有一张弓,名叫新月弓。若能拉动此弓,所发之箭,能轻易穿破玉盘。但不知道,是否道听途说?”楚天佑问苏娘。

    苏娘笑道,“确有,”她转头望向了一旁的下属,道,“去将新月弓拿来给楚大人瞧瞧。”

    “是。”

    “何必如此麻烦,楚大人对我们宝锋记的新月弓如此感兴趣,我苏廷关就露一手给楚大人瞧瞧。”

    来人声音傲慢而嚣张,楚天佑与白珊珊仰头望去,只见苏廷关手执新月弓站在阁楼上。

    “廷关,不许对楚大人如此不敬!”苏娘佯怒。

    “母亲,今天可是宝锋记的试刃会,楚大人远道而来,自然是想见点真东西,你叨叨那些东西顶什么用呢?还不如让儿子给楚大人玩点刺激的。”苏廷关冷笑道。

    楚天佑冷冷地看着苏廷关。

    只见苏廷关举起了新月弓,搭上了箭对准了丁五味。

    白珊珊大喊一声“五味哥”,正要冲上前去,却被楚天佑拉住了。

    陆庆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知道他们已经被宝锋记的人围住了,他们今天是要瓮中捉鳖了,他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带着楚大人冲出重围。

    丁五味听见了珊珊喊他的声音,睁开了眼看着地上焦急难安的珊珊,用他憔悴的声音对赵羽道,“石头脑袋,你看,珊珊还是关心我的,我真是太感动了。”

    话音方落,丁五味就听见了什么声音呼啸而过,身体剧烈抖动,他惊而仰头,两颗黑眼珠子聚在一起成了斗鸡眼,看着那被箭割伤、“摇摇欲断”的麻绳。

    丁五味整个人都石化了,“不是吧?我这也太倒霉了啊!!!”

    麻绳将断,楚天佑飞出手中扇,生生割断了吊着赵羽的绳子。

    赵羽从半空中摔落时,丁五味的麻绳也支撑不住了,应声而断,从上面掉下来“徒弟救我!!”

    “庆安!”楚天佑喊道。

    “好嘞!”陆庆安拔刀插在地上,然后冲过去接住了丁五味,两个人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而赵羽落地打了几个滚,抬手滑向了陆庆安插在地上的刀,一抹,将捆缚自己的麻绳割断,然后拔出刀挡在了楚天佑和白珊珊面前。

    “国主,你带珊珊先离开,我善后。”赵羽道。

    “小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苏夫人岂会让咱们这么容易从望城客栈全身而退?”楚天佑道。

    苏娘拍手,笑道,“楚大人,不知我们宝锋记的新月弓如何?”

    楚天佑道,“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艳如意从苏娘身后走出来,“楚大人曾经答应过,要用源川白虎符来与我做交换,可还算数?”

    说着,艳如意还笑着打量体力不济的赵羽和被陆庆安扶着,一瘸一拐的丁五味,道,“交换的筹码,我们可是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了。”

    楚天佑笑道,“自然算数。若是本官连这点信誉都没有,何以治理延州府?”

    说完,楚天佑将手伸向白珊珊,白珊珊从怀中取出了源川白虎符递给了他。

    楚天佑亮出源川白虎符,道,“此乃源川军唯一信物,白虎符。”

    苏娘问艳如意,“是真东西吗?”

    艳如意道,“源川白虎符是乌金所铸,内嵌白玉虎,光是材质已是难得,应非仿制。”

    “一切都部署好了吗?”苏娘又问。

    艳如意没有回答,走到远处拾起了楚天佑抛出的扇子,低头望见上面落款,梁文生。

    还是把秦扇,难怪如此锋利。

    秦扇所用之纸特殊,扇沿锋利,挥出力道得当,瞬间的削力是足以割断麻绳的。

    她收了扇,递给了楚天佑,道,“公子,如此名扇,可要收好了。”

    楚天佑收扇,手中白虎符落地。

    艳如意反应过来,用脚踢起,方要伸手去抢,赵羽执刀一推,将白虎符握在手中。

    此时,陆庆安已经带着丁五味离开了。

    楚天佑亦护着珊珊离开望城客栈。

    赵羽和艳如意对峙,他笑着将手里的白虎符递给了她,道,“艳主,收好了。”

    艳如意冷若冰霜地从他手里接过白虎符,忽然听见耳边一阵骚乱,许多人高喊走水了。

    那些手下都急匆匆地护着苏夫人逃离火场,艳如意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赵羽趁乱离开了。

    追上楚天佑等人,赵羽告诉他们在望城的藏身之处,然后道,“公子,你们先去,我断后,一场火挡不了多长时间。”

    “小羽,我不能再让你身陷险境!”楚天佑执意要带他一起走。

    赵羽半跪下来,道,“公子,我已将源川白虎符交给了艳如意,白虎军只认令牌不认人,此事唯有望城军统领裴司元能够挽回。望公子以大局为重!”

    趴在陆庆安背上的丁五味对楚天佑举起了三根手指,道,“徒弟,我跟你保证,石头脑袋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要是一锅端了,那就不一样了!”

    白珊珊也对楚天佑道,“天佑哥,咱们听赵羽哥的,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楚天佑摸了摸赵羽的肩膀,“小羽,我等你回来。”

    赵羽望着他的眼,感觉他们之间那种默契与相惜,更胜于前。

    楚天佑等人离开了,赵羽握着刀挡在了追上来了三个屠龙会高手面前。

    那三人围着赵羽,赵羽道,“柯老三不在,看来,我这胜算大多了。”

    随后,赵羽以一敌三,不落下风。

    秦楚凰不知何时出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缠斗在一起,眉头紧蹙。

    艳如意将望城客栈整个火场丢给了苏廷关以后,也追出来了。

    她下过令,只要司马玉龙一行人离开,格杀勿论。

    看来,那些酒囊饭袋并没有得手。

    赵羽确实勇武,屠龙会三大高手都没办法将他拿下,时间久了,艳如意已经有些不耐了。

    “楚凰,你觉得拿下赵羽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艳如意压住烦躁,试探秦楚凰。

    秦楚凰正凝神看着赵羽与那三大高手打斗,她知道赵羽武功不弱,对付这三大高手也只是稀松平常,只是他身上还有伤。

    “拿捏他的软肋。”秦楚凰漫不经心道。

    艳如意侧着眼,心怀鬼胎般打量着秦楚凰,“谁呢?”

    “司马玉龙。”秦楚凰应道。

    此时,赵羽已经砍伤了两个高手,握着刀与最后一个对峙。

    “司马玉龙此时已经逃走,赵羽便犹如不怕死的莽夫。我想到了一个卑鄙的办法,能逼赵羽就范,而且能让你得偿所愿……”艳如意颇有深意道。

    秦楚凰不懂,转头看向她,“得偿所愿?”

    艳如意勾唇一笑,手中的花扇摇得更勤快了些,望向了正与人缠斗的赵羽,“他不是你的心上人么?你不想知道,在他心里,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司马玉龙的安全更重要?”

    听见她的话,秦楚凰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当即转身就走。

    艳如意哪里肯放过她,伸手将她的手臂抓住,三两下将她的双肩打脱臼,随后将她纤细的脖颈握在手中。

    秦楚凰闷哼一声,疼得几乎看不见东西了。

    艳如意将她扣住,对赵羽喊道,“赵侯爷,妾身替您抓住了作主屠龙会的乱臣贼子。”

    赵羽一刀震开了那个高手,转头便看见了被艳如意扼住咽喉,双臂空垂的秦楚凰。

    她一言不发。

    赵羽心惊,艳如意是想用秦楚凰性命威胁于他么?

    “你想怎样?”赵羽怕她真伤了秦楚凰,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冷静问道。

    “不想怎样,就想问侯爷,这个女反贼的性命和司马玉龙的安危比起来,孰轻孰重?”艳如意握紧了秦楚凰的脖颈。

    秦楚凰因为双臂被打伤,完全无法动弹,又因为挣扎之下会激发赵羽的同情心,令他落入艳如意的圈套,所以一直任由艳如意摆布。

    赵羽看着被挟持的秦楚凰,心中实在无法确定,是不是她又在骗他了。他已经受够她的欺骗了,若再上当受骗而置国主安危于不顾,他万死难赎。

    赵羽冷笑一声,“乱臣贼子窝里斗,我求之不得。”

    说罢,那个高手要从背后偷袭赵羽,被赵羽一刀拿下。

    “你确定?”艳如意有些心慌了,更握紧了秦楚凰的脖颈,她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赵羽仍不为所动。

    艳如意望向了秦楚凰,“赵恩娘,屠龙会养你这等废物有什么用?美人计都用不上。”

    赵羽心知秦楚凰和艳如意在屠龙会之中分庭抗礼、互相牵制,此时不过是二人在唱双簧戏,好拖住他,以置国主于死地。

    他必须尽快回到国主身边。

    于是,赵羽毫无留恋,收刀而去。

    只是,路上赵羽一直心烦气躁的,一直想起赵恩娘对他说过的话。

    “你想保护国主还是?”

    “保护国主是我的职责。”

    “那保护心上人就不是了么?”

    “不是。”

    那么决然。

    如果当初只是说说罢了,那如今他是实实在在抛弃了赵恩娘。

    “下次我再见到她,绝不手软。”

    看着赵羽匆忙离去的背影,艳如意怒从中来,凑到了秦楚凰耳边,小声道,“我已经找到小叶子了,而且,他现在就养在我的馆中。对屠龙会而言,你已经毫无价值了。”

    秦楚凰冷冷地瞪着艳如意,只见艳如意森冷一笑,手中握紧了力道。

    半晌之后,秦楚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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