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栖雾木之后,  宁秋白发现这株只比盆栽大一点点的食肉植物原始种,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父母。

    只要他出现在小盆栽身边,小盆栽就会模仿当时盛鸣拥抱他的动作,  伸出枝叶来绕着他;

    宁秋白戴着植物学家的腕带时,可以和小盆栽进行简单的交流,  虽然对方宛如婴儿一样,只能说出零星几个有具体含义的词语。

    而且小盆栽意外地十分听话。

    宁秋白说什么,对方就乖乖地顺从,比一般的人更容易交流。

    对此盛鸣的推测是:“刚刚蜕变成为原始种,这株栖雾木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所有栖雾木的‘根’,习惯性对更庞大的植株表示服从。”

    等小盆栽的智慧慢慢成长起来,  恐怕就要进入叛逆期了。

    盛鸣说这话本来是想警告宁秋白不要对小盆栽倾注太多多余的情感,  没想到宁秋白听了之后很有信心:“养孩子嘛,  我懂我懂,小时候水水火火都是我带的,一开始也特别听话的……哦你不知道水水是谁。”

    “你表妹,  我知道。”盛鸣无奈地道,“原始种栖雾木和人类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宁秋白转过头看着他,  点点头:“嗯,  boss级npc的幼年状态,  我也带过几天,  还尿了我一床。”

    盛鸣:“……”

    宁秋白一边养花一边剪片,  盛鸣也慢慢忙起了虚幻游戏的事情。

    卫崎的乱入打乱了“羽”之前的节奏安排,现在卫崎躲着不出来,  他们便保留着线索的同时继续做虚幻游戏的任务。

    盛鸣的任务完成度百分百强迫症不是他伪装出来的,  而是他本来就有的。

    甚至因为不再戴着人格面具,  盛鸣对任务完成度的要求更高了——任务完成的时候会记录任务完成时间,  盛鸣一开始甚至想一个副本的任务完成时间全都一样,后来因为不太可能,转而调整为希望任务完成的时间点为整点。

    也就是“羽”是盛鸣千挑万选、悉心栽培出来的精英,否则很多副本怕是能直接翻车。

    今天送别了盛鸣,宁秋白刚准备继续调整剪辑,忽然接到了来自耿河的电话。

    宁秋白疑惑地放下电话,转头看向了正在客厅桌子上苦哈哈写卷子的宁炎:“耿河说要来谢谢你。”

    宁炎咬着中性笔迷茫地抬起头:“谢我什么?”

    宁秋白先他一步想了起来:“欧海的事情吧?”

    宁炎一拍脑袋,随后有些心虚:“哥,你知道啊。”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宁秋白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随后问,“你怎么暴露的?”

    宁炎想了想,尴尬地道:“我过他们那门禁时被要求留记录……”

    宁秋白扶额:“你留了真名?”

    “他们需要打电话确认,我只能留剧组。”宁炎拍着胸口道,“你放心,维德帮我做过事后处理,他们绝对意识不到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宁秋白对这个傻弟弟没了脾气。好在宁炎当时是去做好事的,被识破了也无所谓。就是……

    “你和维德现在关系这么好了?”宁秋白皱起眉头。

    他现在对维德倒没有不信任。但是信任和愿意火火和维德走得近是两码事。

    宁炎昂起下巴:“我故意走近他的。”

    宁秋白:“?”

    “他当初骗了我,我记着仇的!”宁炎恶狠狠地道,“我要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甩掉,让他知道辜负别人信任有多么罪恶!”

    宁秋白:“……小子,你在玩火。”

    维德骗过的人怕是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还想欺诈诈骗犯的老祖宗?

    宁炎执拗地别过脸去:“你别管,反正我一定要报复!”

    “……行,等你吃亏。”

    ……

    耿河到访带来了不少礼物,感谢宁炎帮他解决了和欧海之间的误会。

    宁秋白试探着旁敲侧击,结果发现耿河也不知道欧海是怎么回事——欧海前阵子拼命制造和耿河偶遇,耿河还以为欧海又要找他麻烦,结果每次欧海出现,对着他都欲言又止,表情复杂,呆愣大半天之后被人拉走,什么都不说。

    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耿河的新助理甚至私下问耿河“欧海是不是要对你表白”。

    宁秋白能猜测欧海得知自己父亲罪恶而痛苦的真相,想要向耿河求证又开不了口的纠结心态,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差点笑出声:“难怪最近有你们俩的绯闻。”

    耿河摇摇头,笑了起来:“我这个年纪早就过了通过绯闻来炒作的时期了。”

    宁秋白诚心诚意地道:“您现在还没到40吧,对于歌手来说,还在黄金期。”

    耿河哑然失笑:“我能感受到我的衰退,不是嗓子,而是这里。”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音乐的灵感在我大脑中出现得越来越少,上一次让我灵光一现,还是听你那位塞歌小姐的歌。”

    宁秋白不知道怎么安慰耿河。他不是特别有天赋的人,更多的还是靠着机遇一点点学习和成长,只能陪着耿河一起叹气。

    耿河很快收起了感叹,笑着问:“你的新电影什么时候上?”

    “还没剪辑完。”提到这件事,宁秋白也叹了口气,“我有几个不同的想法,会导致剪出来的效果不同,正在抉择剪哪一个。”

    宁玥留给宁秋白的剧本只是剧本,真正拍摄出来到底应该怎样铺垫剧情、怎样插入回忆才能让观众跟着导演安排好的情绪前进,才是剪辑过程最复杂的事。

    “而且我的素材拍得太多了,有些实在砍不掉。”说到这里,宁秋白稍微有些羞愧。

    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讲完清晰的故事自然是导演的问题。

    耿河想了想:“我对导演行业不是很懂,不过以前郭导搞过电影的‘双版本’,你也许可以借鉴一下。”

    宁秋白愣了一下:“双版本?”

    “他将一个很大的剧本拆分成了两部分,男主视角和女主视角分别拍摄了一部电影,如果只看其中一部无法理解全部故事……说实话当年刚出的时候被骂惨了。”耿河笑道,“没看过的观众都在骂他圈钱,但是我实际去看才发现,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隐藏信息。”

    宁秋白明白隐藏信息的意思——为了引导观众进入误区,方便后面的反转和谜题揭晓,很多信息不能给出、或者不能直接给出。一般拍摄会选择错开视角或者模糊重点,像郭九州这样干脆分两个视角、两部电影的就是一种极致的运用。

    郭九州不愧是以大胆和风格多变为主的名导演,用这种挨骂的法子都能想出来……宁秋白佩服之余,也陷入了沉思。

    送走耿河之后,宁秋白暂停了剪辑的工作,把郭九州那两部电影找出来看了一遍。

    看完两部电影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宁秋白随便点了点外卖,交代宁炎帮他喂一下盆栽,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等到盛鸣晚上回来,宁秋白还在书房里。

    宁炎已经敲过两次门,得到的都是敷衍的“在忙”。

    盛鸣挑了挑眉,向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道:“放心,现在不要去打扰他。”

    宁炎看盛鸣表态,只好悻悻地道:“搞艺术的人都容易突然这样吗?”

    “你哥需要这种激情的状态。”盛鸣淡淡地道。

    他没有对宁炎解释,不过正如宁秋白对他的了解,他对宁秋白也足够了解。

    宁秋白天生对大多数事情没有特别热衷的激情。并非是他情绪寡淡,而是很少会产生超符合的情绪波动。

    过于激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好事,但情绪的大开大合其实某种意义上也是人格稳定的标志。曾经几乎没有情绪的盛鸣对此再了解不过。

    倘若一个人在最冲动的年纪都不会为了什么而激动,那这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深入,最后成为一个平静得近乎死水的人。

    这样不好。

    至少对他们不好。

    盛鸣甚至觉得,宁秋白对他们的感情一开始也是这种态度,并非多么喜欢,但因为不讨厌,所以可以试试。这让盛鸣下意识就想作弄宁秋白,看着宁秋白崩裂那张平静的面具,表现出喜悦、羞涩、愤怒,甚至无法自控地哭泣或者乞求……

    盛鸣想到这里,忽然愣了愣。

    也许就是因为这,他的人格波纹才慢慢有了曲线,慢慢变得贴近他曾经伪装的模样。

    两个不同程度上如同死水的人凑在一起,竟然能够互相激起对方的涟漪……

    盛鸣忍不住勾起了愉悦的笑容。

    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

    到了深夜,宁秋白才揉着乱糟糟的脑袋从书房出来。

    盛鸣提着水壶从阳台走进来:“完成了?”

    “当然没有……现在只是一个思路。”宁秋白无神地嘟囔了两句,“我粗剪了个大纲,明天请教一下老师……诶,你回来了?”

    宁秋白如梦初醒,看看现在的时间,顿时反应过来,“都这么晚了!”

    盛鸣放下水壶,去厨房端出一直热着的饭菜:“吃吗?”

    “吃。”

    宁秋白一边放任栖雾木汲取肉食的营养,一边对盛鸣解释着自己将电影分成两个版本的思路,最后又有些不安:“我这么搞,会被骂的吧?”

    当年郭九州已经功成名就,做双版本电影都被骂成那样,还是靠电影质量挽回了名声……他一个才崭露头角的小演员,这么做不是找死?

    盛鸣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没关系,有我在。”

    宁秋白习惯性吐槽:“这话好霸总……你打算干什么?”

    盛鸣笑眯眯地道:“光景集团是资本家,用资本家的手段来解决?”

    “呃,控评买热搜之类的吗?我觉得不是很好……”宁秋白抓了抓头,“不过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或者用有钱人的手段解决。”盛鸣道,“比如首周票房买一送一,白送的总没什么可抱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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