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月清音无暇顾及院中为何那般安静,只是找准了时机翻身下床,踉跄着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衣裳随意披上就想往外跑去。
而夜北冥竟连追也不追,见她手掌摸到了门栓,只是整个人重重的往地上一倒。
月清音瞪大了眸子,不知道这男人玩什么把戏,但总归是赌不起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左思右想折返回来,却又被他一伸手拖回了榻上。
临事前,还偏偏要掐住她的下颌讥讽道:
“月清音,上了一晚上当了你还要回来,就这样你还说心里没有本王?”
他说着,咬住她耳垂低笑。
“王妃真是不长记性,一天上一当,当当都一样。”
月清音咬牙切齿,羞愤欲死。
“夜北冥,你这样有意思吗!”
夜北冥素来沉默寡言,更多时候,都是用行动表示。
别提了,月清音快恨死自己了!早知道,就该让他死在榻上。
骂骂咧咧的想法,在情潮沉浮中冲散。
朦朦胧胧间感受到他不如以往轻柔,连带着动作中都满是讥讽的意味,一整夜都踩着她的痛脚问她:
“王妃不是恶心吗?缠着本王作甚。”
“王妃若是不够,本王还有。”
“王妃,你抓的本王手都疼了,放心本王不走,伺候到你满意,如何?”
……
一夜天光,月清音累极睡去,近乎连梦里都在咬着牙一字一句恨不得嚼碎夜北冥这个名字。
清晨夜北冥迈出房门,倒是一副神清气爽之色。
反观战战兢兢端着早膳从门前路过的景蓝衣,听见动静宛如受惊兔子般的一蹦而起。
还不等反应过来,竟已经被夜北冥一伸手薅住了衣领。
“景公子,去哪?”
景蓝衣:“……”要不我先死一死?
他讪讪回过头来,却见夜北冥脸上并无想象中的半分怒色。
夜北冥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伸手从他掌中盘子里取过一枚做成荷花形状的包子啃了一口。
“你去给她看看,昨夜弄伤了肩,再上点药。”
景蓝衣闻言瞪大了眼睛,宛如惊弓之鸟连忙就要摇头,孰料夜北冥只是神色平淡的拍了拍他肩头。
“衣裳穿好了,放心去,记得让她吃早饭,还有……”
临出门前,夜北冥扭头看向她。
“景蓝衣,今天这里有大事发生,你看好月清音,不许迈出这竹苑一步。”
若是月清音见到这一幕,定然会震惊于夜北冥竟然能和她的‘情夫’相处的如此和谐。
而一旁春月端着新鲜出炉的包子走上前来,见到景蓝衣这副呆若木鸡的模样,伸出脚尖踢了踢他小腿。
“愣着干嘛,开门。”
景蓝衣闻言,讪讪缩了缩脖子,无可奈何的试着伸出手推开夜北冥卧房的大门,便见到榻上的月清音竟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她长发垂在床边,一派祥和静谧。
他将夜北冥交代的事情简单跟春月交代了一番,却见春月撇撇唇角,冷哼一声。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再敢带王妃走,不等主子动手,我先打断你的狗腿!”
景蓝衣欲哭无泪,嘴唇轻颤。
“讲道理好不好,她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
许是昨夜操劳了一整夜,月清音今日竟是半分没有精神。
让春月伺候着用过早膳,便闷头继续睡了起来,看起来没有半分要生事的模样。
春月心里放心了许多,景蓝衣却始终有些不放心月清音这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自小她就不听招呼,之前偷偷背着月老爷求他带她出门,回头还只有他被月老爷胖揍一顿!他亲娘萧神医劝都不带劝的那种。
被月清音自小欺负到大,景蓝衣是真的害怕!
但好在月清音今天看起来是真的没心情作妖,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日落西山。
……
与此同时,苏城浮香楼。
“那群人去了?”
“已经在路上了。”
“你确定月姑娘昨夜回去找夜王了是吧。”
“千真万确。”
商姮娥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桌上成垛的银票零零散散还没来得及收捡,粗略估计竟然也有数十万之多。
一旁的青柳儿见状却不由得露出担忧之色,看向软榻上没骨头一般懒洋洋的商姮娥,试探道:
“主子,咱们这样卖了夜王,会不会……”
青柳儿欲哭无泪,似乎也没想明白,自家主子看夜王不顺眼,倒也不用这般卖了人家。
夜王手下那是什么势力?
主子前两日还怕弟弟被夜王捏死,怎么这两天又生生装起胆子虎口拔牙来。
“没事,夜王那来头也不需要我护着,这钱我不赚自有别人去赚。”
“我就当送他一道顺水人情,也免了夜王劳心。”
她说着,红唇勾起,挑眉勾出笑意。
“就这只三脚猫,费费神罢了。”
青柳儿欲哭无泪。
“可这只三脚猫,是江湖上有名的绝顶真人!”
“这要是伤了夜王也就罢了,真要伤了月姑娘,别说浮香楼了,夜王荡平苏城都不是问题啊。”
……
“什么什么?你说你就是绝顶真人?”
城郊,竹苑。
窗外传来春月夸张的惊呼声,月清音被吵醒。
她皱起眉头爬起身来,却发现身上的衣裳干净整洁,伤口也是重新处理过了。
看样子她睡得太迷糊,竟对于早上的事情毫无印象。
月清音刚想问我是谁我在那我在干什么,却听院子里传来一声爆喝道:
“你出来添什么乱!还不给我进去。”
阿影神色凝重,看着面前的光头男子眉间紧蹙。
月清音匆匆赶出房间,便老远见到那名光头男子皱眉遮面,唯独一颗头颅光洁如新。
“吾每杀一人落一发,事到如今二十载,吾已无发。”
他语气沉静平稳,与捂着手臂的春月和气喘吁吁地阿影形成鲜明对比。
月清音不由得眯起眼,眉间微蹙。
“绝顶真人?”
她似乎有些印象,江湖上的名人无非就那几个。
而她记忆中江湖中人按理来说不会干涉朝堂上的事情,又哪来的狗胆针对夜北冥这个亲王。
难不成……此人是冲她来的?
月清音‘啧’的一声,心想回了辽国她也没混过江湖,这消息到底是从哪走漏的。
然而正当她按住手腕,心底纠结要不要出面的时候,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嗓音。
“怎么,本王不过一日不在,便有猴子敢来本王的地盘上撒野?”
月清音闻言,抿了抿唇,看看夜北冥,又看向那光头男子。
你这样说猴子,似乎不太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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