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待放下手中的汇款单,走过去抱住江越的脖子靠在他怀里。江越托着何待的腰使劲,让他面对面跨坐在自己怀里。
何待亲亲江越的唇角:“果然是老三干的”
江越叹了口气。明明江越什么都没说,何待却听出了江越的疲惫和难过。
“一家骨肉,何至于此。”江山是他的堂弟,即便三房当年和他爹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江越父亲也是把他们远远的打发当一个富贵闲人,没想过要他们的命。江家人口简单,家风正直。怎么到了江山这里就变异了?
“因为江山他重生了啊,人家手里拿的是重生复仇大男主剧本,专门回来搞死你霸占江氏的。”何待一言不发抱着江越的头,越想越心疼自家傻崽,忍不住抱着江越的头亲了又亲。
江越半天没有说话,良久,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他握住何待的手,似乎终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
看着江越眼中的坚定,何待双手覆上江越的手掌。
“有个疑问埋在我心底很久了。”
“你是想问江山?”
何待点了点头,在江越怀里挪了个姿势:“江山不是被爷爷发配到美国去了吗?还不到一年怎么又回来了?”
“言梧怀孕了。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生产,三叔和三婶在爷爷面前磨了半个月,好说歹说,爷爷才答应放江山回来。”
“言梧现在孕期4个月,也就是说他这一胎是7月底怀上的。”
七月底的时候,言梧因为偷窃国宝嫁祸何待正被拘留在派出所!而江山,他应该正在大洋彼岸!江越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有两种可能,一是江山瞒着我们,早在七月之前就私自从美国偷偷回来。”若要说江山冒着失去老爷子宠爱的风险从美国偷跑回来就为了和言梧厮混造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何待都不信。
江山这种变态疯逼攻连血管里流的血都是冷的,言梧当着他的面自杀他都不会眨一眨眼,别说什么真爱无悔,谱写旷世绝恋的鬼话了。
“第二种可能,言梧根本没怀孕,所谓的怀孕也好、三叔的哭诉,江山的悔过也好,根本就是三房演的一场戏。”
至于大费周折演戏哄骗老爷子也要把江山弄回来的原因,现在不是挺明显了。
万一江越“意外”身故,江山作为江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自然顺理成章接任□□。
窗外黑云压顶,浓重晦暗的天空憋得人喘不过气起来。紫红色的雷电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不动声色的酝酿着更为猛烈的风暴,随时准备撕裂云层给大地重重一击!
“最近尽量少出门,万一真有急事要出门,”江越收紧怀抱,把何待困在怀里:“我给你请了两个保镖,明天开始,无论你出门去哪都带上他们。”
何待乖巧的点了点头。他懂得轻重,这种生死厮杀的关头,当然是低调再低调,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这样乖巧的小鹿格外惹人怜爱,带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超厚超清大光圈男友滤镜的江越眼中,他的小鹿简直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可爱最善解人意最漂亮的小鹿精!
我老婆天下第一棒!
被老婆迷得神魂颠倒精疲力尽的江越忍不住再给小鹿几个爱的亲亲。
亲着亲着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接下来自然是滚床上拉灯交公粮去了!
江越再次遇到江山是在一个月后江氏每月的例行会议上。
兄弟俩冤家路窄,一个东一个西,在狭窄的走廊里正好撞到了一起。
江山满面红光,他这段时间做足了准备,在江氏收拢了一大批心腹不说,还私下联络了几个□□的元老,以股份和分红为诱饵,得到了他们的支持。除此之外,江山还积极的活跃在江市的政商圈,交到了不少够义气的“好兄弟”。可以说,整个江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江山渗透了,一旦时机成熟,江山就会立刻发难,把江董事长拉下水,自己掌控江氏!
有了这样雄厚的底气,江山的信心也空前膨胀了起来!再次看到这个一丝不苟冰块一样的堂哥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几分轻慢:整天哭丧着脸装给谁看?上次车祸后,江越一个月都没来过公司,想必是被擦肩而过的死神吓怕了!
江山嗤笑一声,拦住了江越:“堂哥,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最近都没有见你露过面。”
“嗯”江越仍旧是一副性冷淡风:“最近在家里陪你嫂子”
嫂子两个字成功踩中了江山的雷点!像他江山这么高贵轻狂的豪门阔少,挥挥手要什么要的美人没有,偏偏两辈子都折在何待身上。
何待宁死都不愿跟他,这辈子更绝,何待和江越搞到了一起,对重生的江山来说,这无异于老婆当着他的面给自己带了一顶绿帽子,把江山的脸打得啪啪响,偏偏人家是正经情侣,江山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老婆和自己的死敌江越天天花式秀恩爱,还要时不时的被冷冷的狗粮泼一脸,就像是好好在路上走平白无故被踹了一脚的单身狗。
夺妻之恨,是个男人就咽不下这口气,江山日也气,夜也气,二十多岁的人气性比脾气都大,活生生的把自己气出了高血压。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江山赤红着双眼,像是一条疯狗,死死的盯着江越。江山嘴角歪起四五十度冷笑,嘲弄的看着江越:“堂哥,我听说你差点出了车祸。可千万要当心,阎王在向你招手了,下一次,你的运气未必有这么好了。”
江越没听懂江山话语中恶毒的咒骂,他微笑的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的关心,我以后会多注意安全的”
兄弟二人彼此假笑敷衍,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江山想的是早晚要弄死江越这个傻逼!
江越:弄死江山这个疯子的证据链还差最后一环。
江山给醉驾的司机转了300万,这个司机的母亲得了胃癌,一家人为了看病花光了所有的钱又借了一屁股债,江山完全可以推脱这笔钱是捐赠给司机的善款。车祸当天司机就死了,仅凭一笔转账无法给江山定罪。至于言梧假孕的事,江越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连民事案件都算不上,顶多别爷爷知道了把江山两口子骂一顿。
天上厚厚的云彩徐徐散开,害羞的太阳从金边乌云里小小的探出头。
江越在落地窗后抬头:苏笑晴又是谁?6月13日,江山为什么给这个陌生人转了一百万?
江越心里装着事,做事就有点心不在焉,连晚上回家,何待坐在他大腿上分享今天逛超市见到的八卦,江越也在不时的走神。
何待搂着江越的脖子,神神秘秘的说到:“江越,我今天逛超市撞见一个大八卦!你绝对想不到我看到谁了?”
江越搂住何待的腰,防止兴奋过头的小鹿把自己摔下去,他挑挑眉:“听你这语气,是个熟人。”
何待点头如捣蒜,语气中充满了八卦的快活气息。
“我早就毕业了,你在学校也没什么熟人,能碰到谁?总不能是言梧吧。”
何待双手击掌,搂着江越的脖子大大的亲了他一口。
江越觉得好笑:“就凭我们两家现在的关系,你和言梧恨不得能吃了对方,你怎么还这么兴奋?”
何待摇摇头:“不只是言梧,我还看到了一个简直和言梧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陌生人长得一模一样呢?又不是双胞胎。”
和言梧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是言老爹的私生子”江越对这个人有点兴趣了:“那个人叫什么?”
何待:“我听到言梧喊他苏笑晴”
听到这个名字,江越猛然转过头来,电光火石间,江越眼前的重重迷雾被一把撕开,历经一个多月的调查奔波,于今夜,江越终于触摸到了他苦苦寻觅的那个朦胧的真相。
江越抓住何待的手:“我记得言梧大学三年基本都在旷课,专业课成绩常年吊车尾,这样一个人,却在精英荟萃的全国考古联赛中厮杀而出,拿到了厉帝陵的实习资格。”
被江越这样着重提醒,何待也想到了某个令人震惊的可能,真相太过可怕,何待不敢细想:“你是说言梧找了这个苏晓晴替考?”
江越如同匍匐在草丛中狩猎的狼王,他忍耐着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终于等到了绝杀时刻。
江越心中大概有了个数,他挺直腰背,眼中绽放着自信的光芒,如同一个平叛归来的君王以英勇无比的姿态俯瞰他的帝国。
江越搂着何待,亲昵的在他唇边啄了一口:“我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这件事和我的好弟弟江山脱不了干系。”
突破口已经找到,潜伏的狙击手接下来只需要雷霆一击!
江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击毙命!
先是言梧戴在身上的假肚子被阿姨意外撞破,得知真相的江老爷子气的把江山父子俩叫到书房骂了一下午。
受了一肚子气的江父刚把矛头对准江山,打算教训一顿这个连累自己挨骂的不孝子。都怪他给自己惹事,害的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丢人现眼,老脸都跟着他丢完了。
没等江三爷开始骂儿子,警察和调查组就带着拘捕令找上门来了。
江三爷听得直发蒙:什么叫江山组织人员在全国考古联赛中作弊,为他人谋取利益,造成作弊事实和教育不公平。
江山他一个学艺术玩钢琴的,和考古十六杆子都打不着,他做哪门子的弊。
答曰:言梧。
言梧想在全国考古联赛中取得好成绩,江山需要一个回国的借口,两人一拍即合。由江山出面,威逼利诱言梧同父异母的弟弟苏笑晴替考,并付给对方人民币100万元。此外,江山还涉嫌□□,警方对酒驾司机的手机数据进行恢复,发现了车祸案的关键证据。
两案并罚,江山和言梧当即在江家老宅被一波带走调查。
江山还想负隅顽抗,瞅准空子撞开警察就要往外跑,被四个警察当即脸朝下按到在地上。
江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双眼赤红的盯着何待:“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才是天命之子,我怎么会输给江越那个胆小鬼废物!如果这就是我这辈子的结局,那我重生回来干什么,简直是个笑话。”
事发之时,言梧冷静的可怕,他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盯着何待:“你赢了,可是你记住,何待,我是输给了江越,不是输给了你。若是没有江越,你造就被我踩到泥沟里,赶回老家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的当江家这百年豪门的少夫人”
何待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江越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的,所以我永远感激江越。”
何待此时背对着走廊,没看到身后廊柱下多了一双皮鞋,他对面的言梧看到了,言梧微微一笑,问道:“何待,如果有一天,江越知道你是故意接近他利用他对付我和江山,你猜你今日得到的恩宠还能保的住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根毒针,稳准狠的扎到了何待心里最深最痛的地方。面对斗败的死敌,勇敢的小鹿绝不认输,何待学着言梧的语气,轻蔑的蔑视对方:“我怎么样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时候你和江山一定在监狱里踩缝纫机。”
言梧冷笑着被押走,何待奇怪,言梧都要进局子了怎么还这么镇定?总觉得透露着几分古怪。
何待正想往前走,突然被江越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说的对吗?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工具人,你是为了扳倒江山才和我在一起的?”
何待心慌了,有一瞬间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开始他确实抱着目的接近江越,可在这一年点点滴滴的相处中,他早就真心爱上了江越,后来也是真心想和江越过一辈子的。他早就爱上了江越,可他害怕,怕江越知道了讨厌自己,怕江越不要自己。反复纠结之下,早就错过了向江越坦白的最佳时机。
这件事如同心脏里的一根尖刺,终于在今日化身爱情刺客,狠狠的给了两人一针!
何待迟疑的沉默在江越看来就是默认。
江越压下了满腔的怒火,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缓缓放开了何待的手:“我想,我们需要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何待震惊的回头,一把抓住了江越的手:“不是你想的这样,老公,老公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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