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妃看到陛下如此,也安慰道:“陛下和懿妃妹妹都别伤心了,孩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悲愤万分,穿着这一袭单薄的白裙,疯了一样从殿内闯了出去。腹部的疼痛依旧没有消散,因为太痛,似乎已经被麻痹了,反而不再那么痛。
冬日里,外面下起了大雪。我还是疯了一样跑了出去,走在外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似乎又听到了悠扬的笛声,我疯了一样跑了过去,昏倒在了宇文瑄面前。
宇文瑄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我,连忙问道:“懿妃,懿妃,你这是怎么了?懿妃,你快醒醒!”
见我还是没有动静,宇文瑄把自己的玉笛扔在了一旁,随后连忙将披风卸下来给我披上,抱着我进了一个亭子,将我安放好。
随后跑去了太医院,李太医正在太医院中当值,看到宇文瑄跑了进来,就说道:“宇文乐师,不知这是怎么了?”
宇文瑄哪来得及和他解释,拿起太医的问诊箱就拽着李太医跑去了亭子。
我依旧昏迷在梦中,梦中,我似乎沉入了湖底,我拼命想往上挣扎,却总是越陷越深,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宣武在殿内看着我跑出去的方向,疯了一样的吩咐道:“谧夏,快!快去找懿妃!”
谧夏连忙跑出去,在满宫里找着我。宣武依旧放心不下,随后也就跟着出去了。
宣武在东西六宫里一直找着,所有宫殿宣武都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宇文瑄和李太医也抵达了亭子,李太医看到昏迷不醒的我,连忙上去为我诊断。施针一番后,我才渐渐醒来,泪水在我眼中打转,我想起来,可是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谧夏也终于找到了我,随后赶紧跑到亭子里,看到宇文瑄和李太医,跪下说道:“多谢二位救助小主,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谧夏将披风还给了宇文瑄,说道:“乐师的披风还请乐师自己拿上吧!您与娘娘应有个合适的距离,如此做,也是为了避嫌。”
宇文瑄觉得谧夏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随后点点头,道:“这里不方便,你先带着你们主子回去,我就先走了。”
谧夏吆喝道:“你们几个,快!把主子抬到轿子里!”说罢,谧夏就将宫里带来的毛毯披到了我身上。
宇文瑄回到刚刚的地方,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玉笛,却发现已经破碎成了两截。
宇文瑄摇摇头,笑着自言自语:“罢了!”随后,便消失在了大雪中。
回到未央宫的路上,谧夏与宣武打了个正着。宣武看到谧夏,连忙欣喜的问道:“是不是找到瑶儿了?”
谧夏行了礼,点了点头:“回陛下,已经找到了。只是主儿冻得不行,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宣武看到轿子里面色惨白,手脚冰凉的我,卸下了自己的墨狐皮大氅,为我盖好。
反观宣武,整个人只穿了一层单薄的黑色衣服,走在雪地中。
回来后,皇后看着衣着单薄地宣武,随后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快!快拿棉被来!你,你去灌个汤婆子来!你,去把陛下的手炉拿来!”
宣武却操心的不是这些,硬撑着说道:“朕没事,快,快好好看看瑶儿!李太医!”徐太医早就走了,如今屋内也只剩下李太医了。
宣武虽嘴上硬说自己没事,可是还是打了个喷嚏。皇后连忙说道:“陛下还说没事!明明就是冻着了!”皇后虽然不爱宣武,可是在宣武面前,还是必须得装出一个贤妻的模样。
李太医把着我的脉,却皱起了眉头,脉象很乱,元气损耗,身体透支,再加上风寒,可是,这脉象还有不对的地方啊!对了,是服用了红花的迹象!
随后李太医问道:“陛下,懿妃娘娘的脉象似乎有服用了红花的迹象!”
谧夏反驳道:“这不可能啊!娘娘自有孕以来饮食是万分注意的,怎么可能会误食红花呢?”
宣武阴沉着一张脸,只吐出来一个字:“查!把整个未央宫里的东西用具都给朕查!”
整个未央宫被许多人翻江倒海的查着,如同抄家一般。过了半晌,一个小太监进来说道:“陛下,查出来了!吃着火锅子的用具,似乎有问题!”
正做着月子的箬蒂不顾宫人的阻拦,连忙坐着轿子赶了过来。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随后说道:“陛下,姐姐自有孕以来,每日三顿,必有两顿要吃火锅子,若是这锅有问题,那下毒之人也真是歹毒!”
宣武见到正在坐着月子的箬蒂过来,连忙说道:“快!快赐座!你不是还坐着月子吗?怎么还来了,胡闹!”
“还请陛下恕罪!”箬蒂坚决地说道,“臣妾有难之时有姐姐陪伴,姐姐有难之时臣妾又怎能忘恩负义、袖手旁观呢?”
宣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随后李太医开口问道:“丽贵嫔娘娘刚才所说的是否当真?”
箬蒂肯定的回答道:“千真万确!”
李太医随即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个器具,说道:“这个器具里面已经浸满了红花的汁液,只要一煮沸,这汁液就会混在火锅子之中,这样下来,就无声无息的毒害了娘娘!”
李太医随后又补充道:“不仅如此,长期下去,不仅娘娘会小产,宫里其他经常接触这个锅的女人都无法生育!”
萋妃用手帕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说道:“下毒之人就该千刀万剐,真是恶毒至极!”
谧夏似乎想起了什么,才说道:“对了,陛下。这个锅一直都是宫里的琉璃保管着的,宫里的火锅子也是她做的。”
玲舒听到这话,未免有些心虚,可是为了不把此事的矛头指向内务府,她只好刻意的指引着此事在琉璃身上下功夫。
玲舒随后骂道:“这个琉璃,怎能如此毒害懿妃,懿妃与她无冤无仇!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琉璃要冒着自己不孕不育的风险陷害懿妃呢?”
箬蒂笑着说道:“无非是有人只是罢了!”
纪氏姐妹看着如今失去孩子的我,也是觉得一阵同情,随后双双跪下道:“还请陛下为懿妃娘娘找回公道!”
其他妃嫔也连忙跪下来说道:“还请陛下为懿妃娘娘找回公道!”
宣武大喊道:“把琉璃拖上来!”
琉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拖了上来。箬蒂当即质问道:“你还歹毒的心肠!你竟敢谋害皇嗣!罪不容诛!”
琉璃连忙求饶道:“陛下,丽贵嫔,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无辜的!”
“冤枉你?你无辜?”宣武质问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来人!琉璃,杖毙!”
琉璃哭喊着求情,就被这样拖了下去。琉璃一死,此事的全部线索就这样断了,这件事情也就暂时画上了个问号,成了宫里的一大疑案。
入夜,徐闻远来到宓秀宫,与玲舒庆祝着成功报复懿妃的事情。两人喝着美酒,又在一起缠绵悱恻。
宓秀宫内,只留下两个抱在一起的人,一派春景。
相反,我却在自己宫里失声痛哭,我卸下了所有的胭脂,所有的头饰,头发乱成一糟,我窝在床边,不断哭泣着。
我不敢闭眼睛,因为只要一闭眼睛,就仿佛看见了自己当时小产时鲜血淋漓的画面。
我就倚在床上,睁着眼睛,彻夜无眠。寒风呼啸着吹了进来,吹在我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凉意。
谧夏看见内殿的窗户还没关,连忙进来关掉了窗户,说道:“主儿,您好歹睡一会儿。您的身子不能垮啊!您还有四皇子呢!您还有荡儿呢!”
“荡儿!本宫还有荡儿!可是本宫却永远失去了这个孩子!”说罢,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全部倾泻而出。我倚靠在谧夏肩上失声痛哭,谧夏只好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做以安抚。
哭了有了大半夜,我才耗尽了所有气力,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可睡得沉却并不代表我睡得香。
一整夜我睡的都不踏实,经常是隔一会儿抽搐一下,或是呜咽一下。谧夏看着,也十分揪心。
大约过了有半个月,我再次在御花园中散心时,又听到了那悠扬的笛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宇文瑄看到如此消瘦的我,倒是被吓了一跳,说道:“懿妃娘娘来了!懿妃娘娘真是消瘦了许多!怎么,还没走出来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怎么会那么快从伤痛中走出来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宇文瑄,才发现他换了一个骨笛,我问道:“宇文乐师,你的玉笛呢?”
宇文瑄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你说这个啊!也没什么,就是那天看见你昏倒有些太着急,掉在地上摔坏了!”
我尴尬的一笑,因为我知道,这笛子八成是因为救我才会摔坏的,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真是本宫欠了乐师一个人情呢!日后本宫一定涌泉相报!”
宇文瑄看着日渐消瘦的我,安慰道:“娘娘也不必如此,只要娘娘的身子能好起来,微臣也就放心了!”
宇文瑄看着我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娘娘想逛逛长安城吗?”
听到这个我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再怎么也是刚刚二十的人,还是有些小孩子性子的,激动地说道:“当然想去!奈何在这深宫中没有法子啊!”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