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四年,皇贵妃程氏册封为皇后,于四月初八举办封后大典。
清晨五更天不到,我就已经被谧夏她们叫起来了,起初我还有些昏昏的,似乎带着一种没有睡醒的迷糊,我半眯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说道:“谧夏,这还这么早?你让本宫再去睡一会儿。”
“娘娘,您都二十八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谧夏拍了拍我,笑着说道,“娘娘,今日可真是不行,今天可是您的封后大典,您还是赶紧起来吧!奴婢帮您梳妆,快点啦!”
一句“封后大典”才让我清醒起来,拍拍脑袋,才想起来今日是封后大典。我站了起来,褪去睡衣,先换上了梳妆所穿的纱衣。
谧夏为我备好水沐浴,在散落着花瓣的水中,水汽弥漫,如同白雪般的肤色露出了淡淡粉红,如同少女一般。
我走出浴盆,穿上内务府特地所制的朝服。谧夏和几个宫女捧着衣服让我细细打量着,我定睛一看,在看到这吉服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何宫中众多妃嫔挤破头都要做到皇后这个位置。
那衣服的确算得上华贵至极,正宫专属的大红色,上面绣着龙凤呈祥图案,华贵的金丝线和银线在这块蜀锦上绣着这些吉祥的图案,以及那一朵朵用孔雀金丝所绣的牡丹图案。镶嵌着一颗颗珍珠,随后又戴上镶满了珍珠,夜明珠的凤冠,黄金所做的凤冠的确十分华贵,但是戴上后也是十分的受罪。
我不禁对一旁的梳头嬷嬷说道:“嬷嬷,这凤冠也忒重了些吧!”
那嬷嬷笑了笑,随后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皇后娘娘,宫里一直以往都有发冠的重量代表地位高低的习俗,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贵至极,为天下女子之首,一国之母,娘娘啊,您既然已经成了皇后,自然就要‘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了!”
我听着嬷嬷的解释,不禁思绪飘远。是啊,我已经是第三位皇后了,像我这般的续弦和填房,自然是不必有什么大婚的洞房椒房之类的,只不过是陛下与新封皇后共宿一晚罢了。
当年我曾无数次幻想着成为皇后这一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宣武以夫妻伉俪相称,宣武会多么地爱护我,我会多么地幸福。可如今,看到如今我与皇帝的关系,早已不复往日了,我无奈的笑一笑,这里面并不是欣喜,而是苦涩。
吉时到!新后入场!
我一步步踩在通向宣武的路上,看着周围穿着吉服的妃嫔和其他的宫人大臣,他们都跪下向我行礼。
这条路好长好长,第一次觉得从未央宫走到乾清宫竟是这么长的路。我看着站在尽头的宣武,依旧是往日的风流倜傥,还是当年那副让我心动的脸庞,可是眼神里却充满了冰冷和不屑。
我曾想象我与其他皇帝的女人又多么的不同,一定在皇帝心里有不少的地位,可如今看来,我们竟然已经走到这番地步。自从宣武杀死宇文瑄那一刻,我就再也无法爱起这个面前我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
这一路,终究还是到了尽头。“臣妾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福金安!”宣武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出来,我扶着他冰冷如霜的手,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后,如今就将金印、金宝交给皇后了。”宣武依旧冰冷地说道。
“臣妾多谢陛下!”我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夜,我与谧夏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坤宁宫,看到里面的灯火通明,我才卸下了这些凤冠和东珠,僵硬了一天的脖子不禁传来丝丝疼痛,我为了减轻不适,只好转动脖子,又用手揉了揉。
谧夏看到已经亥时了,宣武还不曾过来,担忧的问我:“娘娘,今夜陛下还来吗?”
我微微一笑,说道:“罢了!熄灯吧!”
“朕还没来!皇后就熄灯了!”宣武高声说道。
我听到这句话,连忙跪下说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好了,你还有身孕!程皇后,起来吧!”宣武点了点头,坐在床边说道。
我站了起来,挺着一个大肚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度有些尴尬,过了许久,一旁的红烛又爆出了火花,我被那个烛花所吸引,不禁回想起了当初。
我开口道:“陛下,臣妾依稀记得当初臣妾与陛下定情的那一夜,蜡烛也爆出了烛花。”
宣武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是吗?朕不记得了”
这句话似乎晴天霹雳,让我的心不禁哇凉哇凉的,我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想来是臣妾是臣妾记错了吧!对了,臣妾如今有着身孕,怕是不方便伺候陛下,陛下您还是去其他姐妹处吧!”
“皇后好生养着,朕就先走了!”
“臣妾遵旨!”
我不禁泪流满面,谧夏疑惑的问道我:“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许是风吹眯了眼睛。罢了,熄灯吧!”
宣武走在坤宁宫外,不禁走到了桃兰宫。赵瑞说道:“陛下,桃兰宫目前还没有小主居住,您”
却被宣武打断,“谁说没有?宓贵嫔明明就在这里!”
两个月过去了,我已经安然淡下了四公主,皇帝赐名为安蓉公主。我在宫里挑逗着四公主,看到那像极了宇文瑄的下巴,不禁又红了眼睛。
谧夏自然也明白,拍了拍我,说道:“娘娘,故人已去,便不可再留恋了。您如今要做的,是让活人遭到报应!”
我点了点头,说道:“谧夏,你说得对!如今,新进来的妃嫔是不是已经生下孩子了吧!”
谧夏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那几个狐媚子倒是好生养,生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又生了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和八公主。陛下唉!”
“怎么了?到叹气起来了?”我问道。
“奴婢只是看不惯陛下的作风,拈花惹草,宿柳眠花的,倒是对娘娘您冷冷清清,不闻不问的!”谧夏愤怒地控诉道。
突然,我收到了皇帝传召我的消息,我赶到乾清宫时,宣武却反常地求着我说道:“皇后,朕知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这几天那几个答应和采女都需要朕陪着,你就代替朕上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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