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皇后与瑢贵妃交谈一番,随后便抱了两位小皇子到外面大殿,接受众妃嫔和命妇们的祝词和赠礼。
瑢贵妃因为要坐月子,见不得风,便留在了寝殿内。
此时寝殿内人已尽数离去,只剩从丝和瑢贵妃二人。
从丝坐于床侧,递了一张药方子给眼前的女人:“给,滋补身子的,你坐月子用得着。太医院那些太医,我不太放心。”
瑢贵妃好笑道:“就你爱操心!”随后便欢喜接过药方子。
从丝继续说道:“那两个臭小子在宫外挺好的,来之前我去瞧了一下,长得很像你。”
闻言,瑢贵妃知道,从丝说的是自己那两个被换到宫外的孩子。
她失神:“过得好就可,如此我便放心了。”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许久,从丝主动开口:“其实那晚我让寻荻跟踪同样给你换子的人,但是跟丢了。”
瑢贵妃抿了抿嘴角:“也罢,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说完,瑢贵妃从床头暗格拿出一沓纸,递给从丝。
“里面是这些年我收集到了东西,不是很多,但是希望对你有帮助。”
闻言,从丝将手中资料一一查看下来。
看完最后一一页,从丝总算叹出一口冷气,摇了摇头。
“这牵扯太广了……”
瑢贵妃苦笑道:“是啊……看来这天下终究要乱了。”
接着,瑢贵妃继续说道:“阿丝,以后,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去做,无须有任何顾忌。”
“你帮我送孩子出宫,让他们平安生活,已是帮了我大忙。”
“日后……我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从丝看向瑢贵妃:“所以,你也并不完全知道他们的计划?”
瑢贵妃摇头:“他们做得极为隐秘,恐怕早已有了谋算。”
她秦月卿,不过是一个从小被当作棋子来用的人,原以为她的一生都将如此浑浑噩噩、为他人所用。
可上天怜悯,让她遇见许多改变自己的人和事。直到幡然醒悟那一刻,她才明白,命运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任他人摆布。
所以她做不到像当初那般无情,让那么多人因她而失去性命,尤其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可她、再也回不去当初和从丝肆意闯荡江湖的那个自己了。
……
从丝出了皇宫,立刻安排梦梁居之人暗中筹备,就连好吃懒做的寻荻也被她赶出去做事。
悦卿坊,她必须在今夜将它拿下!
……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早已悬挂半空。幽蓝的天色在此时显得诡异神秘,仿佛一片捉摸不透的世界,让人好奇又向往。
烟柳巷中,各家店铺早已忙活起来,准备着客人的光顾。
从丝踏上高楼,瞧着楼下一片烟火气息的热闹夜市,不禁心生感慨。
“你说,为何有的人总是愿意铤而走险,去得到想要的钱财和权利?”
寻荻翘起尾指,用指甲挖了挖牙缝:“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正经做生意呢!?”
从丝啐了一口:“老娘我没那么正经,但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寻荻服输:“自然,越是贪心人,越是爱在死亡的边缘蹦跶。”
“幸好你只是喜欢钱,不贪,要不然也得有被搞垮的一天。”
闻言,从丝两道眼神杀气便斩向寻荻。
……
约莫一炷香之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从丝摩拳擦掌,踹了一脚某人:“该做事了!”
二人从高楼飞下,一路悄悄地,摸到了悦卿坊后院,随后便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
不多时,一队官兵从祺祥大街快速跑过,肃杀之气浓郁,吓得路旁的百姓胆颤心惊。
有眼尖的人惊讶道:“那不是江越大捕头吗?还有最近刚升了三品的奋威将军!”
“对呀……出了什么事了?看他们如此凶神恶煞的。”
“不知,反正十有八九是捉人去了,就看谁那么倒霉,要挨两位阎王亲自抓捕了。”
……
穿过祺祥大街,很快便到了烟柳巷。
官兵到来,惊吓无数烟柳巷之人,尤其是开店做生意的。
“官爷,官爷,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可都是有京兆府凭证……”
话未说完,一个挡路的浴堂老板便被推向一边。
官兵们行动迅速,很快便将悦卿坊包围了起来。
其余人一瞧,原来是悦卿坊出事,吓死个人了。
一些平日里被悦卿坊抢了生意的老板、伙计们,此时心中正幸灾乐祸,真真让他们愿望成真了。
看来,这悦卿坊今日是不倒都不行了!
此时,悦卿坊上下,因为官兵到来,已经乱成一片。
女人惊叫,男人慌乱,场面一时不可遏制。
一些依仗自己是有身份有头脸的嫖客,想要破开官兵围堵,好赶紧离开。
没成想,被那奋威将军手中长枪一挥,整个人便飞着撞一旁的柱子上。
众人惊慌不已,哭声不断。
那老鸨战战兢兢走上前来:“官爷,我这悦卿坊可是一直好好做生意,该交税的交税,未曾犯事啊……”
江越捕头推开给他塞银票的老鸨,大声说道:“悦卿坊涉嫌拐卖女子,逼良为娼,现得了上头命令,前来抓捕人贩子,其余人皆老实待着,待我等查明,自然放你们离开!”
话音一落,现场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悦卿坊拐卖女子之事。
那老鸨拦住正欲入内检查的官兵:“官爷,你们不能随便搜查我悦卿坊,若是待会儿没个结果,我这儿数百个客人该如何交代?日后我悦卿坊还怎么做生意!?”
老鸨一边言辞拒绝,一边向旁边的打手头头使了个眼色。
那打手头头会意,便悄悄进入楼内。
“大家,大家来评评理,说是也不是?”
“众所周知,我这悦卿坊向来做事妥当,对得起客人对得起诸位信任。”
“若真要说我悦卿坊拐卖人口,你们得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可是要将你们告上官府的!”
接着,老鸨悄悄靠近江越捕头耳边:“捕头大人,你可知,这悦卿坊是谁开的?”
江越嘴角微弯,装作好奇道:“哦?是谁?”
老鸨掩面一笑:“我们东家,可是连刑部尚书都吃罪不起的人物。”
“若是刑部尚书遇上我们东家,也是要磕头鞠躬的!”
闻言,江越看向奋威将军。
老鸨见状,正欲得意。
谁知,下一刻,奋威将军便挥手下令:“众人听令,给我搜!”
“不管搜到什么,都给本将军一五一十扣下,好上报朝廷。”
“是!”众官兵得令,立即推开守在门口的打手,入内搜查起来。
此时,悦卿坊后院。
从丝二人正与那打手头头相互打斗。
奈何抵挡不住二人进攻,男人败落下风,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东严楼的净潇总主,果然名不虚传。”男人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从丝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本主,看来你也不是寻常人。”
男人笑道:“在下不过是个做生意的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能做得出拐卖妇女勾当的,都该死!”
说完,寻荻便是两枚暗器飞出,逼人的凌厉,让那头头不得不挥剑相搏。
只见刀光火闪间,从丝忽地闪现男人身后,给了男人一掌。
接着便是巧妙夺过男人手中长剑:“剑,可不是这样用的!”
只见那把剑像是与从丝融合一般,凌厉生风,招招致命。
很快,男人一身衣服便七零八碎,却始终未伤其要害。
男人知道眼前二人在戏耍他,心中愤怒更甚。
就在他甩出一记腿鞭,欲将鞋底的毒针刺出时,他便被寻荻急如闪电的身形踢飞了出去。
接着,一把寒剑便贴在他的脖颈处,凌冽的剑锋让他感觉脖子正徐徐流下温热的血。
从丝笑得温柔而危险:“你看,剑,是这样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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