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姨娘看似通情达理,实则暗藏心思。
在魏世原眼里,她处处为他们夫妻着想。
二夫人是有苦说不出。
魏兰尔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叹道:“正室还要借着妾室的手给娘家人送礼,这种丢人的事,怎好弄的人尽皆知?好在咱们府上是体谅二伯母的,都假装不知道,默不作声让事情过去也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难保不会走漏了风声,到时候二夫人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耻笑呢!而且,林家那边不知道这事儿,万一有不经事的,在二夫人面前提起这事……”
李清懿有意无意的提醒。
“尤其是林家二房,林奕人都废了,估计正恨着二夫人母女呢,要是知道了这事儿,非得上门来嘲笑不可!”
魏兰尔闻言卷了卷帕子,声音变得更轻快了,“说的就是啊!”
*****
第二日,李清懿跟随元衡郡主前往秦增的府宅道谢,但二人是女眷,与一个宦官着实没什么好说的,所以魏世成理所当然一同前往。
李清懿不得不怀疑,魏世成是想借机跟秦增套套近乎,增加一下同僚情谊。
不过秦增可能没有这个想法,听说他们前来拜访,连面都没露,只吩咐随侍长泽过来回话。
“郡主,魏大人,提督大人正在处理公务,恐不便相见,这谢意提督大人心领了,谢礼还请拿回去吧。”
一个朝廷二品大员想见一个宦官居然见不到,说出去可能老百姓都不信。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
东厂隶属皇上一人管辖,厂卫被称为朝廷鹰犬,无孔不入,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其行止。
各级官员对东厂的人闻风丧胆,又哪里敢给秦增脸色看。
所以,除了皇上,秦增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魏世成笑呵呵道:“既然秦大人有事要忙,魏某就不多耽搁了。”
“魏大人且慢。”长泽看了眼李清懿,说道:“提督大人有些事情想问李大姑娘,不过这会儿大人还在忙,怕是要李大姑娘多等片刻,等晚些问完了话,大人一定将李大姑娘好生送回府上。”
魏世成和元衡郡主对视一眼,都看向李清懿。
这是要将她单独留下说话。
李清懿心中腹诽,这人不知又要打什么主意,面上说道:“母亲,那清懿就多留片刻,您先跟魏大人回去吧。”
元衡郡主不知道李清懿到底跟秦增有什么秘密,三番两次的暗中往来,不过李清懿与秦增有交情,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自然不会阻拦,对魏世成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而且,秦增是宦官,也不怕外面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于是两人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秦府,留李清懿一人在这里等候。
长泽一副笑脸:“李大姑娘请。”
李清懿跟着长泽一路走,心情舒畅的看着这座曾经住了五年的宅邸。
一切都熟悉无比。
她跟秦增所有的回忆都在这里。
不过,长泽带着她走过了书房,路过了花厅,连二人曾经准备洞房的院落都过去了,长泽还在继续往前。
“我说,你们大人不会是在严刑拷问重犯,请我去参观吧?”
长泽愣了愣,“姑娘怎么知道?”
李清懿嘴角抽了抽,“呵呵,还真被我说准了?”
这院子里除了花厅书房卧房,秦增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刑室了,拷问犯人更是日常操作,不过前世李清懿曾经抗议过,让他不要在家里拷问犯人,免得她时不时就听见惨叫声,怪渗人的。
后来秦增才换了地方给人用刑。
到了刑室门口,长泽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出来说让李清懿进去。
李清懿听着里边嗷嗷叫唤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长泽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位李大姑娘胆子可真大。
没被吓得抖腿抖脚,居然抖了个白眼!
李清懿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秦增正坐在椅子上,看手下给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上老虎凳。
老虎凳这种酷刑,不会把罪犯折磨致死,又能让施行者把握好力度,很多人常常凳子还没坐热就全招了。
这让各个衙门爱不释手,用过的人都说好,同行之间互相力推,以至老虎凳迅速知名并被广泛使用,还衍生了好几个版本。
不过,眼前这个犯人尤其能忍,老虎凳下三块砖,似乎对他不起什么作用,李清懿建议道:“我看这人的筋骨似乎比寻常人柔软,砖头不如再添两块,后背上的木杆也要再加两根,将他的脊椎牢牢固定住,免得他活动的余地太多。”
一旁的长泽闻言脸颊抽了抽。
为了试验老虎凳的痛苦程度,他曾浅浅的感受过一回。
刚开始在脚下只垫了一块砖,脚脖子有点酸,后来又添了三块,脚脖子猛的一紧,随便动一下都会抽筋,最后呼吸都变的困难,两条腿已没了知觉,一炷香过后,他只想将双腿锯掉……
不过,秦增听了这话倒是赞同的点点头,“再加两块砖。”
长泽闻言默默去添砖了。
李清懿开口问:“秦大人找我来,是有什么话要问?”
秦增掀起薄薄的眼皮儿看她一眼。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事找她,只不过见她自己送上门来,就叫她过来看看犯人用刑,来点威慑,免得她每次见了自己不是翻白眼就是在心里骂自己,搞得自己很没有威严。
谁知这丫头一点都不怕。
秦增抿了抿唇角:“唔,我见你拿捏人的手段十分高明,所以叫你过来帮我审一审这犯人。”
拿捏人的手段?
李清懿挑眉。
这八成是长宁长阑将她在魏家的所作所为上报之后,秦增所得出的结论。
“秦大人不觉得我恶毒?”
秦增淡淡开口:“本督不喜欢弱者,有仇便报是种美德。”
李清懿得意的勾唇:“秦大人高见。”
秦增闻言,冷漠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似乎有点愉悦,“那么,你对审问这犯人,可有什么高见?”
李清懿眼神瞄向那犯人。
此时那男子腰背笔直坐着,双腿伸直并拢,脚踝处被垫了五块砖,因被绑着无法动弹,以至于腿筋被极力拉扯,痛苦的满面狰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清懿说道:“我小时候学舞,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拉筋,其实与这老虎凳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那时我还小,筋骨也容易塑造,他这么大年纪了,又是男人,要不然,让他劈个横叉试试?”
秦增扬了扬眉,吩咐长泽,“你去。”
长泽见鬼似的看了眼李清懿,叫了长荣一起,给犯人劈横叉。
方才还咬牙忍受的犯人猛然一个激灵,屁股几乎弹了起来,惊悚的嗷了一嗓子,把长泽长荣耳朵都给震木了。
李清懿上前去看。
此时她在那犯人眼中如同魔鬼,见她过来顿时朝她一呲牙。
李清懿冷哼一声,“还不够。”
长泽长荣闻言立即加了把劲儿。
只听“刺啦”一声……
犯人的裤裆裂了……
李清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被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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