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笑笑,忽然伸手拉住他,把人拽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不好吧?”香克斯坐到床上,企图流露出一丝腼腆:“我都累了一天了,你好歹给我个准备的时间啊。”
诸伏景光手掌控制不住地发力,险些没把医疗箱的握把捏碎。
“哈哈哈哈哈哈小景光真好玩哈哈哈哈哈”香克斯在抚掌大笑,又在那双泛着冷光的猫眼注视下渐渐蔫了:“不好意思。”
诸伏景光取出消肿喷雾、双氧水和碘伏绷带,和颜悦色地准备上药:“为什么这么说?”
他把香克斯的袖子挽上去,露出那道被坚冰划出的伤口。伤口很长创面也大,但好在不算深,没有缝针的必要,消毒包扎就行。
香克斯本来还被他问得心里发虚,但嘴欠惯了一时也没能收住:“哈哈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唔!”
双氧水直接浇到了创口上,刺啦刺啦地起了大片白色泡沫,场面一度有些残忍,看着就刺激。
诸伏景光对这位大海贼的承受能力很有信心,微笑着问:“我刚才手抖了,倒得有些突然,不疼吧?”
香克斯眨巴眨巴眼,有点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怂:“不疼。”
“噗!”诸伏景光没绷住笑,索性也懒得生气了:“够乖的啊。”
“嘿嘿。”见他周身气压似乎回归了正常,香克斯又记吃不记打地凑近:“那有奖励吗?”
诸伏景光浅笑不语,用生理盐水一点点冲掉上面的白色泡沫,轻轻涂抹上碘伏包扎。但自家船长的追问过于锲而不舍,他被闹得没办法,只能说有。
“所以是什么呀?”香克斯眼神亮亮的,仰头看着他。
“你还是小朋友吗?有点耐心,闭眼。”诸伏景光简单在他眼角的淤青处用喷剂薄薄上了一层药,味道清凉微苦,但却很好闻。
“我就是期待嘛。”香克斯用没受伤的手揽过诸伏景光的腰,还坏心眼地在痒痒肉上轻轻捏了一把。
诸伏景光直接炸了毛:“!!!”
条件反射下,他一脚蹬到了香克斯肚子上,活像只受了惊吓的猫,“嗖”一下蹿出老远。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景光你可太好玩了!”香克斯捂着肚子仰躺到床上,眼泪都要笑出来。
诸伏景光深吸几口气,勉强压抑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直接转身出了门。
他要把那个夹心蛋糕改成芥末辣椒馅的!一点果酱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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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我能进来吗?”自知闯祸了的红毛狐狸悄咪咪把房门推开个缝,小心翼翼地问着里面的人。
诸伏景光若无其事地收好桌面上的纸张,随手收进文件夹里,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进来吧。”他有些好笑地看着门外的香克斯:“怕我生气你就少撩闲啊。”
“我这不是来赔礼道歉了嘛。”香克斯用身体挪开门,手中抱着枕头和被子。
“”诸伏景光有些不可思议:“你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
“都说了我是来道歉的。”香克斯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轻车熟路地把枕头被子放到诸伏景光的床上:“为了补偿,我决定进一步发展自己的陪l睡业务,你是仅有的客户哦~”
这可真是不要脸到一种境界了。
诸伏景光被逗得直乐,看了眼桌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四十多了。“先别躺下,陪我出去一趟。”
“欸?这个时间?”香克斯有点疑惑,但也还是站了起来。
这人是真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啊,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想着,直接走过去拉上他的手:“嗯,跟我来。”
香克斯勾勾嘴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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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了船舱最高处的露台。
午夜将近,幽暗深邃的夜幕上缀着苍茫星空,数以亿计的莹白光点自顾自地闪耀,用久远长寿的光线沉默着连接起遥远光年的距离。
它们走了很久很远,才共同绘成这幅鬼斧神工的巨作。
“你运气很好啊,今晚居然能看见银河。”诸伏景光拉着他躺到一早铺好的野餐毯上,笑得很开心。
他们头顶,一条朦胧飘渺的亮白星带延绵铺陈在了夜空之上,明暗相接,璀璨恢弘。
“这是给我的惊喜吗?”香克斯攥着他的手轻吻一下:“谢谢。”
“嗯算是其一?”
“嗯?还有?”
诸伏景光没答,而是起身走到角落,拿起了一把木制吉他。
他抱着吉他转身,群星映在他眼中,光华流转:“我好像还没单独为你弹过一首曲子?过来坐吧。”
香克斯走向他,眼底一片温柔:“看来我要获此殊荣了。”
诸伏景光倚坐在船栏上,温声开口:“这是我们那里一位女作曲家谱写的曲子,叫作永远同在,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听,算是童年的一部分。”
他指尖弄弦,音符飘出,曲调轻缓柔和,平稳中也带着一种安静的力量。
犹如夏夜悄悄拂过的风,掠过树梢,跑过灯火,再轻轻抚上睡梦中孩童的脸颊。声音是回忆的载体,诸伏景光用一把木制吉他,将星空下的两人一同拽进了这份安宁。
他曾在这首曲子中倾注了许多的年少时光,现在,也想把这份沉淀的佳酿与这个异世界的心上人共享。
终章将至,他用拇指指尖扫过几根琴弦,余音渐渐收起,却好像从未消散。
香克斯站起身,缓缓又认真地拍了几下掌,笑道:“很美的曲子,景光真厉害。”
“你喜欢就好啊。”诸伏景光将吉他轻轻靠在栏杆上,自己走上前,抬手环住了红发男人的脖子。
他嘴角翘起,微微踮脚吻了男人的额头,轻声说着:
“生日快乐,香克斯。”
香克斯眼瞳微动,怔了片刻,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搂进怀里:
“我很喜欢这些礼物,谢谢。”
他们船上人太多,一群五大三粗的糙男人也没什么过生日的兴致,大家都不在乎这个。仔细算算,上次有人为自己庆生,还是在黄金杰克逊号上。
香克斯想着,忽然笑出了声,整个人都在抖。
“怎么了?这么开心啊?”诸伏景光稍稍从他怀里直起身,没弄明白这人为什么一下子笑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在想,这么多年了,我是船上第一个有人给过生日的人,这么一比其他单身狗好惨啊!”
“”诸伏景光半月眼瞧他:“认真说的话,你也还是个单身人士好吗?”
“欸——”香克斯撇撇嘴,小声嘀咕:“还不是没有你的同意。”
“噗!哈哈哈哈哈!”诸伏景光一点面子也不留,直到香克斯表情开始不爽,才慢慢收敛了些。
“咳。”他清了清嗓子,眼眸透亮:“刚才那个曲子,其实还有另一种叫法,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亲爱的香克斯先生愿不愿意把你的许愿份额分我一半啊?”
“光一半怎么够,全给你了。”香克斯挑挑眉:“所以另一种叫法是什么?”
诸伏景光笑盈盈地望着他:“alwayswith”
“香克斯,我们在一起吧。”
“好。”红发男人郑重作出回答,低头轻轻啄了下他的鼻尖,又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星野高悬,在亿万星辰的见证之下,两个本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跨越时空,终于走到了一起。
良久,香克斯放开他,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嘴唇:“景光,记住你今天的话,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你我都绑定了,别总想着单枪匹马逞英雄。”
说到这,香克斯笑了笑:“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做什么决定之前,记得多想想。”
诸伏景光眨眨眼:“这是船长的命令吗?”
“当然不是。”香克斯捏捏他的耳朵:“这是男朋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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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根本不会知道那首曲子有多好听。”香克斯坐在一圈面色各异的海贼中间,满面春风,只是嗓子被蛋糕里的芥末辣得有些哑:“那可是小景光亲手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拉基·路翻个白眼:“老大你能有点出息吗?转个正而已,而且船上但凡耳朵好的都听见了好么?”
香克斯耸耸肩,笑得特别欠揍:“不要把捡漏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承认吧,你们就是嫉妒。”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你们谁爱听谁听吧!”克莱曼“噌”地起身,一脸嫌弃地跑了。
有一个带头,剩下的立马跑了个干净,香克斯光杆司令当得没意思,就打算去骚扰一下自己刚得来的男朋友。
起身的瞬间,他的肩膀被人拍住了。
不知在一旁听了多久的男朋友本人面色不善:“船长既然这么闲,不如去办公室练练脑子吧,那么多工作,也不能全交给我和老师,你说是不是?”
香克斯“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说不出一个不字:“你说得对。”
于是红发船长脱单的第一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办公室度过的。
贝克曼乐见其成,毫不留情地把办公室从外面锁了起来,准备去吧台那喝一杯,走过拐角,遇见了拿着报纸有些发愣的诸伏景光。
“怎么了?”
诸伏景光站在走廊上,听到声音才回过神,将上面的头版新闻指给贝克曼:“老师,咱们船长似乎有了新的称号。”
贝克曼扫了一眼,嘴角泛起笑意:“这下那家伙又有开宴会的理由了。”
忽略了上面有些夸大其词的报道内容,诸伏景光将视线放在最大的几个字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笑了出来。
他应该会挺开心的吧,听到这个称呼。
海上的第四位皇帝——红发香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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