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配合王源的《穿过寒冬拥抱你》,阅读效果更佳。

    鹿:大陆被你养得每天越起越早了。

    陆:那当然,家里只能养一条懒虫。

    鹿时深说得信誓旦旦,只试了三天,就觉得托大了。

    冬天起大早实在困难,被窝黑洞似的,光都逃不出来,更别说爱睡觉的小鹿仙儿了。

    他不得不佩服陆时生,哪怕已经脱离高考苦海,也能每天六点准时等在宿舍大门口,给他打电话催他起床。

    “鹿时深,醒醒。”

    “嗯?”鹿时深从迷瞪中回神,看见学长在对面似笑非笑看着他。

    这是他们一起“早早自习”第四天,现在才刚七点,两人已经自习将近半小时了。

    “这么困,明天不约了吧?”陆时生试探道。

    “约!谁起不来谁是弟弟!”鹿时深甩了甩头,掐了自己两把。

    可没醒两分钟,他又迷糊起来,困得脑袋直往桌面磕。

    “鹿时深……弟弟?”陆时生弹了一下小孩儿脑门,可对方居然困得没反应。

    “睡眠不足,影响长个儿。”

    “嗯。”

    “熄灯以后,你还偷玩手机了?”

    “嗯。”

    “明天不早起了?”

    “嗯……嗯?不行!”鹿时深一个激灵。他拿着书,站起来就往教室外面跑,“我们去走廊!站着就不困了。”

    “你也不用为了前十五把自己逼得太紧。刻苦不在一朝一夕。”陆时生劝道。

    鹿时深还以为学长在试探他的意志力,倔强道:“我能坚持。”

    陆时生无奈。他看了这困样儿,舍不得了。努力学习是应该的,但未免把弦绷得太紧了,容易绷断。

    入冬了,冷风穿过走廊,吹得鹿时深一哆嗦,瞬间清醒了。陆时生帮小孩儿把校服拉链拉到顶,怪自己随口定的目标太高了。

    他思索片刻,提议道:“咱们明天换个地方自习。”

    ……

    次日六点半,鹿时深被从宿舍带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

    天才微亮,操场上一盏灯都没有,远处分道线都看不清楚。鹿时深站在操场边上,人都傻了。

    这一大早的,搞得这么激烈吗?

    陆时生塞给小孩儿一块巧克力威化,说:“把巧克力吃了,我们边走边背书。”

    鹿时深惊恐地看着陆时生,觉得陆神为了学习真是不要命。

    陆时生本想用极端方法劝退鹿时深,毕竟十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不足不利于蹿个子。

    谁曾想,这方法虽然够极端,但鹿时深决心也够坚定,居然“知难不退”,硬是坚持住了。

    鹿时深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坚持,但痛苦了头两天,居然还喜欢上了这背书方法。

    他发现,边走边背有奇效——最背不明白的政治,就在这么一圈圈走的过程中,神奇印在了脑子里。

    更何况,他想在圣诞节和陆时生一起出去玩,想在陆时生毕业前有更多时间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一起背书。

    陆时生劝退失败,只能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他更早起一刻钟,给鹿时深备一盒热牛奶和一颗白煮蛋。

    每天天还昏暗时,两人就到了操场,等鹿时深吃完,便并排绕圈。

    鹿时深边绕圈边大声背书,直背到早自习铃响起,卡着点买早餐,再各自回教室。

    就这么坚持了小半个月,鹿时深渐渐习惯了这样规律又充实的早晨。

    ……

    可惜,并非事事都能遂人所愿,哪怕很努力。

    滨中的年级前二十榜单是贴在公告栏里公示的,说是为了鼓励同学奋斗。

    月考张榜那天,鹿时深比谁都着急地去围观。奈何,满心期待去,垂头丧气回。

    鹿时深考了第十七名,虽然重回年级前二十,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高二榜单边,并排贴着高三月考榜单。

    陆时生开学以来几乎全身心投入竞赛,没正常上几天课,再次回归高三月考,依然稳坐理科第一的宝座。

    鹿时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已经全力以赴了,但看来,在滨中,是高手过招,勤不是次次都能补拙。

    “小鹿,你好厉害!”

    鹿时深正神伤,听见旁边熟悉声音,是高一(三)班老同学,沈正儒。沈正儒没在榜单上。

    自打文理分科后,他只在第一次月考时进过前二十,往后反而越考排名越低,可他一直找不到原因。

    鹿时深谦虚了一下,说:“没有,运气好。”

    但这谦虚在沈正儒听来,更像虚伪的炫耀。

    沈正儒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鹿时深会有敌意。可能因为鹿时深是他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被他看不起之后,反而还超越了他的人。

    从那次鹿时深考进年级前五十开始,这敌意种子便根深蒂固地埋下了,十佳歌手时渐渐萌芽,广播社大获成功后开始疯狂滋长。

    鹿时深不知道,点歌台风波之后,很多滨中同学心目中,他和广播社成了反抗“家长专/制”的“自由先锋”。

    但没人深究,为什么在住校制的滨中,会有家长知道校园广播在晚自习前播放什么歌曲。

    除非,是有学生把点歌台的情况特地告诉了家长们。

    点歌台被暂停后,鹿时深果然受了打击,听说期中考也考得特别差。沈正儒这才安心,觉得鹿时深果然不能一直“好运”。

    可他没想到,自己撺掇爸妈联合其他家长一起发起的投诉,最后被鹿海诚平息了,甚至还成了鹿时深成为“自由先锋”的契机。

    他更没想到,此后,鹿时深奋起直追,居然在这次月考中重新爬上了前二十的榜单。

    ……

    放榜那天下午,鹿时深约了学长在学校图书馆自习。

    陆时生见小孩儿明显心情低落,猜到了大概,又一次后悔把名次定高了。

    “进步明显。”他语气轻松地表扬,“也就差了两名,要不……”

    “不要。”鹿时深打断道,明显怄着气,“反正圣诞不在周末,不出去玩了。”

    陆时生没反对,只轻声安慰:“功不唐捐,鹿时深,你自己说的。”

    鹿时深搪塞:“我知道,我没事。”

    能刻苦学习这么长时间,鹿时深的执着不单是为了广播社,更不是为了出去玩。

    他查了南城几所名校的分数线,算来算去,发现不能保持年级前十,他甚至没法和陆时生考去同一座城市。

    所以,他想考前十,可费劲半天,前十五都进不去。想到这里,他由衷觉得心累,往桌上一趴,把头埋进臂弯。

    陆时生知道小孩儿还难过,单手支头,凑近道:“圣诞不能出去玩,元旦可以。还去溜冰怎么样?作为重回前二十的奖励。”

    鹿时深趴着闷闷咳嗽了两声,扭头才发现对方的脸挨得这么近,心跳漏了一拍,小声说:“好。”

    他看见学长头发上落了根羽绒服里飞出来的羽毛,没想太多,微微起身,凑上去把羽毛吹开了。

    “干嘛呢?”陆时生问。

    他伸手抓住那根羽毛,递到陆时生眼前,露出点笑,道:“鹅毛当令箭,命令你给本少爷讲数学题。”

    陆时生见小孩儿笑了,稍稍放心。

    图书馆自习室为了透气开着窗,鹿时深大概冷了,又咳了起来。陆时生起身要去关窗,却被拦住了。

    “咳咳咳,别关。”鹿时深捂着嘴,“你不觉得自习室里很闷么?”

    陆时生皱眉问:“感冒又严重了?”

    “才没有。”鹿时深强压住了继续咳嗽的冲动。

    ……

    十二月月考前,鹿时深就老咳嗽。陆时生只当是普通受凉感冒,叮嘱他多穿衣服多喝水,也没想太多。

    他咳嗽了几天不见好,陆时生让他去医务室。他怕影响月考便没听,回宿舍喝了几袋感冒冲剂对付了。

    耽误到月考放榜,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心情又低落,图书馆自习那天晚上就开始发烧。

    他没敢告诉陆时生,怕挨训,找借口推辞了陆时生的宵夜之约,偷偷吃了退烧药,早早回宿舍睡了。

    可昏睡一夜,体温反而更高,浑身酸痛,一咳嗽胸口也隐隐作痛。他这才意识到,这场感冒有点严重。

    他怕陆时生又生气,想瞒到周末回家,早晨去操场时,便刻意找了条大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陆时生自然不好糊弄,尤其是见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藏着脑袋。

    两人到操场还没走出去一百米,陆时生便停下了,把小孩儿扒拉出来,连额头都没探,就问:“鹿时深,你又发烧?”

    “什么叫又,咳咳咳。”他反驳,说话间吸进了冷风,又咳嗽起来,胸口发疼,便下意识伸手揉了揉。

    陆时生见了揉胸口的动作,立刻意识到情况不简单,假都没请就强行把人带去了医院。

    挂号,验血,拍片,一通检查,鹿时深累得够呛。等报告时,他迷迷糊糊在医院长椅上睡着了。

    等再醒来,鹿时深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输液,一时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四下张望,正心慌病房里怎么就他一个人,陆时生推门进来了。

    没等他开口问,陆时生抢先说:“鹿少爷,恭喜你。这下圣诞、跨年和元旦,你都得在医院待着了。”

    ……

    受凉,疲劳,压力太大,鹿时深确诊细菌性肺炎。

    陆时生打电话通知林月升的时候,她正喜滋滋给儿子准备炖汤材料,当即吓得摔碎了一只碗。

    在外地参加学术年会的鹿海诚得到消息之后,要不是林月升劝阻,当即就要飞回滨城。

    鹿时深把“豌豆王子”体质贯彻得彻底。住院头两天,病势起得又急又猛,每天烧得迷糊,担心得林月升整夜不敢睡觉。

    医生用了几剂猛药,小孩儿病情才有缓解,但人嗜睡得厉害。

    陆时生每天牵肠挂肚,仗着拿了一等奖,每天翘晚自习去医院,却总赶上鹿时深在睡觉。

    ……

    果不其然,鹿时深一场病,从圣诞节病到了年尾。

    跨年那天,陆时生请了假,下午就去了医院。

    到病房时,鹿时深又在睡,脸色还是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

    也许是身体还难受,小孩儿睡着了还是皱着眉,呼吸也没什么规律。

    “小陆,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小鬼头没轻没重,估计要硬扛到周末回家。”林月升又埋怨又心疼,“总在睡……要不我叫醒他?”

    “没事,让他睡吧。这段时间累坏了。”陆时生苦笑,他不比林月升心疼得少,“鹿叔叔呢?”

    “我让他回家休息了。”林月升给陆时生倒了杯水,“你叔叔年纪也不小了,白天上班,晚上来医院,身体也吃不消。”

    白天医院里就林月升一个人陪床。鹿时深总睡着,醒了也不能多说话,她心里的焦虑到底无人倾诉。

    陆时生天天来,一是为看小病号,二是为陪林月升说话。他觉得林月升温柔包容,让他忍不住想亲近。

    此时,他看着林月升的脸色,觉得这位母亲自己也快病倒了。

    他小心提议:“阿姨,明天元旦放假。您要是放心,今晚我陪深深吧?我看您脸色不太好,回家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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