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异种捆绕他身体的触手越发收紧,时珑惊恐万状。异种现在就要寄生他了吗?
他要死在这里了吗
门外,凌晏和陆燃两人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门:“时珑,换好衣服了吗?”
时珑激灵了一下,他被异种捂住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含着眼泪,内心不断期盼他们破门而入。
他在内心祈祷:陆燃、凌晏,你们快进来,再不进来他可就要死了!
“小珑,你在里面吗?”没有听到声音,凌晏和陆燃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两人对视一眼,陆燃不再犹豫,抬脚便踹。
“砰”的一声,化妆室的房门被踹开。
看到房内的景象,哪怕是陆燃和凌晏这样见过风浪的人,一时间竟然也呆住了。
异种缠绕在时珑身体上,挤压着他呼吸的空间,所有的挣扎都被抑制。
直到黑色的触手收紧,时珑站立不稳,踉跄的了一下,两人这才猛然清醒过来。
凌晏震惊:“这是什么东西?!”
陆燃早有准备的冲了上去,从兜中掏出打火机,小心的避开了时珑的皮肤,毫不犹豫的往异种黑色的触手上灼烧,想要用上次的方法再次驱逐它。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火焰燃烧上的瞬间,黑色的触手痛苦的挣扎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烧灼的疼痛,但却没有如同上次一般仓皇而逃。
时珑悚然一惊。
这异种
它进化了。
火焰不再能吓退它了。
触手的束缚越发收紧,时珑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
扑通、扑通。
时珑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他快喘不上气了。
“你这个怪物,放开他!!”陆燃抑制不住情绪,手忙脚乱的想把异种和他的身体分离。凌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他从道具堆里拿出了一把刀,握住刀柄,“铮”的一声,刀刃和触手黑色的外皮接触。
异种黑色的外皮被锋利的刀刃砍下去一个凹陷,紧接着慢慢回弹,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毫发无伤,普通的的刀刃根本无法伤到异种质地特殊的表皮。
陆燃和凌宴或许有很多种方法把异种和时珑分开,但两人投鼠忌器,时珑还被异种绑着,他们没有办法在不伤害时珑的情况下,把两者分开。
时珑软软地垂着脑袋,他已经没有挣脱的力量了。
“啪嗒”一声,一滴眼泪落到了异种黑色油亮的触手上。
紧紧束缚的触手忽然一轻。
触手歪了歪脑袋,敏锐地察觉到了它的小雌性的情绪。
他很伤心,还在哭。
寄生过两个人之后,异种的智商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它嫌弃的看了一眼陆燃和凌晏,觉得是因为这两个人在场,所以惹得它的小雌性不开心。
没关系,这次小雌性不愿意的话,它可以下次再来找它。
反正这是它的同类,这是它的雌性。
异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时珑,像一条滑不溜手的蛇,迅速消失在了房间的阴影处,藏匿不见。
时珑僵硬着身体不敢动,直到异种完全消失不见,这才“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劫后余生的时珑腿软的瘫坐在了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陆燃顾不上去找异种的麻烦,急忙上前查看时珑的情况:“时珑,你没事吧!”
时珑快被吓死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恐惧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凌宴看着一片狼藉的化妆室和死状凄惨的灯光师,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报警吧。”
上一次,陆深本身就是个死人,再“死”一次陆家可以把事情压下来。
但是现在,灯光师一个活生生的、无辜的人,就这样在片场惨死,这已经不是陆家或者凌家能够私了的事情了。
陆燃思量片刻,同意了:“警察那边说不准会有解决的方法。”
一小时后,警察局。
时珑坐在桌前,两只白皙的手捧着警察递过来的热茶,小小的喝了一口说道,小声说道:“陈警官,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陈警官神色严肃地把时珑的话都记了下来,说道:“你们这个情况我了解了。”
陈警官眉头紧蹙:“而且,灯光师不是第二位受害者,是第三个。”
他从档案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桌前:“这是昨天接到的报警,一名清洁工深夜死在了街道旁。”
他将陆深、清洁工、灯光师三人的照片摆到了一起,一模一样的死因。
陈警官揉了揉眉心,说道:“我们昨天接到警情后,已经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了,上级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连夜派来了生物学的专家,成立了专案调查组负责这件事情。”
他对着时珑和陪他来的两个男人点了点头,说道:“三位请在休息室稍等,我去把闻博士叫过来,让他直接和你们交流。”
三人在休息室里等了十多分钟,陈警官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高个男人。
来人身形清瘦,背脊挺直,穿着一身白大褂,里面是一件同色的的衬衫,纽扣严谨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压在喉结下方,禁欲斯文。他的面容清隽,气质冷淡,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薄薄的金丝眼镜,眼睛是漂亮的凤眼,充满了书卷气,清淡得像是一捧远离烟火的雪。
他手中拿着厚厚一沓牛皮卷宗,衬衫袖子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截冷白削瘦的手腕,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手背上带着淡淡的青筋。
时珑看着这位闻博士的脸,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陈警官介绍:“这位是特殊基因生物研究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闻远尘,闻博士。”
“闻博士年纪轻轻就获得了无数生物学界的顶尖奖项,在国际生物学界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听说咱们a市现在的情况,主动带队过来为我们解决困难,现在是‘异种’专项调查项目的领导。”
电光火石之间,时珑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这张脸了。
那张他高中时期的照片。
这位闻博士,不就是那个被他甩了的贫穷前男友吗?!
只是照片中,他明明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怎么现在却是这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
时珑惊呆了,默默地跟9617吐槽:“原来失恋对男人的打击这么大的吗?性格都变了”
9617很懂的回答:【失恋不一定,但是因为穷被甩了,一定打击挺大的。】
时珑:“”
闻远尘“啪”的一声,把卷宗扔到了桌子上,目光平静的在屋内巡回了一圈,落到了时珑脸上,声音冷的能掉冰碴:“时珑,好久不见。”
时珑心里有鬼,不敢直视他,战战兢兢的说道:“闻、闻博士好久不见”
闻远尘冷漠的说道:“四年前,你说见到我就觉得恶心。怎么,现在不恶心了?”
时珑在心里流泪猫猫头:我原来这么坏的吗
他眨了眨眼睛,强行把话题扭转过来:“那个,之前是我不懂事,我跟你道歉。反正我现在也已经结婚了,你也功成名就了,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结婚了?”闻远尘的目光像一支锐利的剑,从薄薄的金丝眼镜下射了出来。他掀起唇角,声音讽刺,“看来,你终于找到了你想要的目标。”
时珑抿了一下嘴巴,讷讷地说道:“算、算是吧”
闻远尘嗤笑一声,抱着手臂,向后靠到了椅背上,冷嘲热讽:“是谁?我也能去当面‘恭喜’他一下。”
时珑悄悄的从长睫毛底下看他:“这个可能不太方便。”
闻远尘掀起眼皮:“怎么,你自己之前干的那点事儿,现在知道见不得人了,怕我跟你丈夫说坏话?”
“我不是怕你说坏话,”时珑为难地说道,“是让你们两个人见面真的有些困难。”
闻远尘冷笑:“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和他见一面呢?”
时珑跟他确认:“你真的这么想见他?”
闻远尘声音冷漠:“没错。”
“好吧。”时珑妥协了。
他想了想,说道:“那你现在赶紧出门左转,做车去陆家墓地。”
时珑抬起眼睛看向了闻远尘,真诚的说道:“说不准头七还来得及给他上柱香。”
时珑把陆深那张面容扭曲的尸体照片往前推了推:“这就是我丈夫。”
现在已经躺板板地里埋了。
闻远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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