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甚至在留给她的遗书中,也是只字未提!
她就是不明白,明明就是诬陷,明明就是诬陷啊!可他为什么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为什么啊?
唐晚怎么都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唐晚,你真以为唐建国是什么好人吗?他就是一个伪君子,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刚才的照片你看清楚了吧!你看见了吧!他居然说要为我负责任,要娶我。”
“你觉得我会嫁给一个年纪大到足以可以给我当爹的男人吧!唐晚,我喜欢的人是孟晟,我喜欢孟晟啊!可他,他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我一辈子。”
她又想起陆心晴说的话,字字句句,像是一根根细长的绣花针,缓缓埋入她的心脏。
很痛,可是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唐晚轻敛眸色,藏在被窝里的手指用力地蜷曲起,小腹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抽痛。
秦陌北已经端着水杯走过来。
他先是将水杯放在一旁的床头柜,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唐晚往扶起来一个很小的角度,另一只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起来送到她嘴巴,“宝宝,你先喝点水!”
唐晚垂眸,慢慢地喝了两口。
等她喝够了水之后,秦陌北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
他刚才准备坐会儿病床边的椅子上,突然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拽了拽,秦陌北低头一瞧,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猝不及防地落入他的视野中。
秦陌北愣了一下,不由得勾唇浅笑,问道:“宝宝,你这是怎么了?”
唐晚抿抿唇,用力地咬了咬下唇瓣,“我……”
秦陌北狐疑地皱起眉,完全不知道唐晚要说什么,“宝宝,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唐晚耳根有些发烫,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宝宝!”秦陌北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
被他这么盯着瞧,唐晚只觉得自己耳根烫得更厉害,就连面颊也红透了。唐晚讪讪地垂下眼睑,要她怎么秦陌北说,她想要去洗手间尿尿。
就她现在的这种情况,肯定是要有人扶着去,如果没有人扶着她的话,估计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
饶是她跟秦陌北亲密无间,但上厕所这种私密的事情,她是真的无法启齿。
可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再忍下去的结果肯定就是尿在病床上,她一个奔三的成年人,一定会很丢人!所以两相权衡取其轻……
唐晚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地咬咬牙,说话的声音轻入蚊呐般:“我,我想去洗手间,我,快要忍不住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语速飞快。
好在秦陌北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唐晚说话的声音很轻,他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的。
秦陌北立刻轻咳了两声,故意紧绷着一张脸,很认真地说道:“宝宝,那你小心一点,我扶你下床,千万要注意不能扯到伤口。”
唐晚轻轻“嗯”了一声,一张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小脸,此时此刻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尽管秦陌北和她都已经很小心了,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小腹处的伤口传来的剧痛,一阵阵的,席卷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痛得她牙齿发颤,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秦陌北一直不敢出声,神经紧紧地绷着,生怕一不下心弄疼了他家宝宝。
他将唐晚扶进洗手间之后,就不打算出去了。
可唐晚着急了,好看的纤眉紧紧拧在一起,颤抖着声线说道:“你,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上完厕所之后,你再进来扶我。”
秦陌北想到她小腹上那么大一道口子,连忙开口问道:“宝宝,你自己能行吗?”
之前他趁着唐晚昏迷不醒的时候,特意拿起手机搜索了关于一些剖腹产的信息,秦陌北一字一句地看过去,越看,就越是觉得心惊胆战,所谓的剖腹产,就是医生拿着手术刀,在女人的小腹上切开很长很深的一道口子……
那条丑陋的疤痕,会跟着这个女人一辈子。
秦陌北当时暗暗下定决心,他这辈子一定要对唐晚好,如果不是他非要留下那个孩子,她也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
唐晚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可以的。”
这个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要痛苦很多,可她除了咬牙忍着,什么办法也没有。
好一会儿,唐晚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好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秦陌北心下一紧,连忙推开身边半掩的门走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扶住唐晚,又轻声叮嘱道:“宝宝,你慢点走!不着急!”
唐晚轻轻点头,强忍住小腹伤口传出的剧痛,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病床边挪过去。
不过几米的距离,可她愣是走了好几分钟,每一步都走得小腹的伤口抽痛,等她回到病床躺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汗水浸透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唐晚,秦陌北心疼得要命,眉头紧紧拧起,“宝宝,伤口是不是很疼?”
唐晚不想作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额头渗出来的汗水几乎打湿了她的发梢。
可就算是唐晚什么也不说,秦陌北也知道,她这个时候肯定很疼,不然也不会不搭理他,可就算是他心里再难过,也不能替代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宝宝,你还是再睡会儿吧!等月嫂把吃的东西送到了,我再叫醒你。”
睡着了,应该就不会那么疼了。
可秦陌北不知道的是,麻醉药的药性过后,小腹处伤口的疼痛让她难以入眠,她最多也就是闭目养神,尽量不去关注伤口的疼痛。
不过,她之前生乔乔的时候,隔壁床就是一个剖腹产的产妇,医生说了,醒过来之后,要多下地走动走动,这样有利于子宫内的淤血淌出来。
这也就是说,等一会儿吃了东西之后,她还得忍着痛在地上走几分钟。
秦陌北一直守在病床边上,安静地瞧着那一张苍白的小脸,宽厚的大掌也攒着唐晚的一只小手,不时放在嘴角轻啄一下。
他见唐晚好半天也睡不着,皱眉问道:“宝宝,是不是伤口太疼了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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