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晴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后背抵着冷硬的墙壁。
读大学那会儿,她微胖,说起来应该是丰满。
可每当她跟唐晚站在一起的时候,她无比嫌弃自己的体型,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开始减少每餐的饭量,连最爱的甜食都戒了。
这几年,陆心晴对自己的体型控制得更加严格,每次暴饮暴食过后,都会跑去洗手间催吐。
因为她总是担心自己变得像以前那样。
其实,就算她不想承认,她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在模仿曾经的唐晚。
她是孟晟在kelove的时候,唯一幻想过的女人。
“小姐,小姐,先生来了。”
保姆宋妈的声音充满了欣喜,猝不及防闯入陆心晴的耳中。
她愣了一下,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宋妈,他在哪?”
“先生就在客厅。”
“好,我马上就去见她。”
从洗手间走出来,陆心晴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又换了一套性感的衣服。
一直到她对自己的形象满意,她这才施施然朝着楼下走去。
孟晟坐在沙发上接电话,半张清冷的面庞毫无情绪,只平静无波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去医院。”
陆心晴刚想走过去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想听到他说现在就要走。
“阿晟,出什么事儿了吗?”
男人抬起头,漫不经心睇了眼陆心晴,一双黑眸幽黯得如同可怕的深渊。
陆心晴心头一震,莫名觉得心虚,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
孟晟挑眉,语气淡淡的:“我妈住院了。”
刚才疗养院的护士长张丽荣打电话过来,说是他母亲服用了半瓶安眠药,现在已被送去医院抢救,让他赶紧过去一趟……
“伯母怎么会突然住院了?”陆心晴皱眉,“阿晟,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
孟晟拒绝得很冷淡。
撂下话,他已经站了起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陆心晴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
她伸手挡住他的去路,又扬起那一张妆容精致的小脸,模样儿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怜惜,“阿晟,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孟晟停下脚步,一双深邃的深眸冷淡地注视她。
迎向那一道冷锐的目光,陆心晴只觉得脚底生寒,那一股寒意直冲脑门,几乎要将她冻僵。
“你真的很想去?”
“阿晟,我知道你跟伯母的感情不好,所以,我陪你一起去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孟晟缓缓地勾起嘴角,她不得不承认,陆心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好,你跟我一起去。”
……
半个小时之后,医院急诊部。
孟晟和陆心晴赶到的时候,刘程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之前给孟晟打电话的张护士长一直陪着刘程芳,她见孟晟走进病房,立刻站了起来,面上的神情下意识地变得紧张,“孟先生,您来了?”
“她怎么样了?”
孟晟的语气极淡,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疏离。
张护士长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孟晟的眸色深了深,“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张护士长一愣,顿时替刘程芳打抱不平,也忘记了刚才的紧张,“孟先生,你怎么可以对母亲这么冷漠!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她都是你生你养你的母亲,你应该无条件孝顺她,对她好……”
孟晟嘴角勾了勾,笑得格外冷诮,说道:“张姨,你们疗养院的收费有多高,您是清楚的,我要是对她不好,我会把她送去你们那吗?”
“我——”
张护士长愣了愣,一时语塞。
顿了顿,孟晟又继续说道:“我叫您一声张姨,那是我尊重您,但并不代表你就是我的长辈,有资格评论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一时之间,张护士长的脸色变得极难看,许是从来没被人这么挤兑过。
“孟先生,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吗?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你只是我花钱找来照顾她的。”
张护士长显然被气到了,浑身发抖。
又伸出手指,只差没戳到孟晟的脸上,狠狠地骂道:“你,你简直就是为富不仁!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打算认了。”
孟晟瞧得一清二楚,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在他刚走进病房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又继续装晕。
“你怎么说话的?阿晟怎么就不认伯母了?如果阿晟不认,又怎么会刚接到消息就赶过来!”
一直站在孟晟旁边默不作声的陆心晴突然开口。
张护士长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孟晟。
陆心晴冷笑,又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一次,不要乱说话,否则我可以找律师起诉你诽谤。”
“你——”
“张女士,别人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最好少掺和。”
张护士长瞬间涨红了脸,气愤地瞪着陆心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她不能甩手就走。
如今经济不景气,像她现在这么高薪水的工作不好找。
孟晟走到病床边上,又扭头说了句:“你们都出去,我跟她单独聊聊。”
张护士长的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被孟晟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阿晟,那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陆心晴冷着脸把张护士长也拉了出去。
病房里很快就变得安静。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目光波澜不惊,就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偏生,他的眼底深处翻涌着压抑,纠结,痛苦,无助……
好一会儿,孟晟嘲讽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寡淡,她缓缓睁开眼睛,冷淡地睇了一眼身边的青年人,“我还以为你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你是故意的吧!”
孟晟勾了勾唇,笑得冷漠。
“如果你真的想自杀,就应该吞一整瓶安眠药,现在也不应该躺在病床上,应该躺在殡仪馆的停尸房,又或者解剖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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