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凌赫看着怀里眼睛闭上的人,此时他冷极,却也静极。
他手指扣紧,手臂微拢,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一股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卷着河水的凉意,从一盏盏灯笼上拂过,灯笼摆动,烛火摇曳。
这里的月光似也跟着不稳。
付乘看着这离开的人,他快步跟上。
侯淑德很快反应,立刻跑上去。
却跑的急了,脚步一个踉跄,人往前摔。
付乘赶忙抬手,扶住侯淑德。
“林小姐不会有事。”付乘扶稳这年纪已经很大的人,沉声说。
侯淑德把他的手拿开,看着前面的身影,她脚步稳稳跟上。
付乘站在那,看着这整个人颤抖,却绷紧,一步步强迫自己走的稳健的人。
这挺直的脊背,一股坚韧,他突然觉得熟悉。
视线落在前方,那被湛凌赫抱着的人。
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长发垂下,漆黑如墨。
他想,有些东西,是生来就有的。
那种坚韧,执着,不放弃。
是血液里天生就带着的。
韩在行站在那,看着离他远去的人,这一刻,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他眼中的恐惧,害怕,慌乱,不安,全部消失。
里面覆上的是坚信,满满的。
她会没事。
一定会。
目光转过,落在那紧跟着湛凌赫身后的侯淑德身上,好一会,他转眸,看着那被控制的人。
戴着牛头面具,穿着一身黑,似那专门拿命的阴差。
他走过去,一把揭了这人的面具。
托尼把话筒递给身旁的人,嘱咐后面要做的事,然后看前方走远的人,脚步跟上,快跑过去。
在经过韩在行的时候,他看了韩在行一眼。
而这一眼恰好让他看见韩在行揭开那人的面具。
一条刀疤从眉心到鼻子,再到脸颊,几乎延伸到耳。
这是一张黝黑的,充满杀气的亡命之徒的脸。
托尼看了眼这人的眼睛,转过视线,更快的往前面跑。
车子已经停在凤泉镇,付乘快步上前,打开后座车门。
湛凌赫抱着林昕进去,侯淑德跟着坐上了副驾驶。
她不可能跟林昕离开的。
她得跟着。
时时刻刻在林昕身边。
付乘上了后面一辆车,李叔和他一起。
但就在两人把车门关上时,一道声音极快传来。
“等等我!”
听见这一声,李叔往车后看。
远远的,托尼朝这边跑来。
李叔看坐在副驾驶座的付乘。
司机亦是。
付乘不开口,他不会开车。
付乘看了眼托尼,再看前方已经驶离的车子,对司机说:“先走吧。”
“好的。”
车子发动,极快跟上前面的车子。
托尼跑着,看着前面离他不远的车子车门关上,尾气喷出,嗖的消失在他视线里。
托尼:“……”
他竟然被抛弃了!
夜很深,路上的一切都静了,近凌晨的凤泉镇,是孤寂的狂欢。
车极快的行驶在马路上,因为不是白天,没有那不断的车流。
这里一切都安静着,就连车灯都染了寂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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