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新人战力的机构遍布各大门派和学院,主要是由武备馆派员管理,对于位次的排定误差极小,作为武备馆副祭酒的吕陌见两人战罢,低声道:“没想到天刑院还藏着这样的高手,以他的实力,进入十六强毫无问题!褚大人,天枢院输得不冤。”

    褚薪传冷冷道:“恭喜万大人了,今年天刑院总算可以保住自己的名额了。”

    万志远忙道:“运气!运气!谢谢褚大人割爱。”

    秦王道:“哪里只是保住名额这么简单,我看今年天刑院要一鸣惊人了。”

    万志远恭敬回道:“谢秦王殿下吉言。”

    接下来一战,武道院胜出,不过吕陌一点也没有喜悦之情,胜者和李若谷之战毫无胜算可言。

    最后一台抽签之后,武道院对阵武察院,刘牧之周旋了几十招后轻松获胜,然后是天枢院王彦对阵杨山,不像天刑院其他三人,杨山师出名门,加上连续几次上榜武举名单,早已声名在外,各院赛前也对其进行过研究,据说玉皇剑法已得真传,故王彦和杨山之战并未使用兵刃。

    两人对战过程与常凯对阵李若谷颇为相似,均是一名五脉对阵一名四脉,不过杨山才刚刚达到四脉上境,较李若谷尚有一定差距,所以王彦见杨山未提出使用兵刃也颇为意外。两人所学都很杂,在战台上打得花样百出、酣畅淋漓,相较而言,王彦胜在内力,而杨山胜在招法,王彦的出招都落在杨山的意料之中,而杨山时不时会有一些奇招出现,所以从始至终都占据着一定上风。

    一百余招后王彦自知获胜无望,再打下去不是被轰下战台就是受伤不起,故主动认负,场下观从大呼过瘾,为双方叫好,更是对天刑院第一轮四台全胜而大感意外。

    趁着武察院校工清理战台、填夯土坑之时,主席台上无端起了争执,瘦小的枢密使面色凝重,一言不发。褚薪传叫道:“吕祭酒,天刑院这分明是坏了规矩啊!派一个外家高手和一个外国人参赛,你叫其他学院如何信服?陛下举办四校赛是为了奖惩各校的教学品质,如果人人都是那般急功近利,那以后还成何体统?”

    还没等吕陌开口,万志远冷冷说道:“褚院长,我们天刑院这么多年眼巴巴守着两个名额,何时埋怨过什么?褚院长何必多生事端?”

    见一向陪居末座的万志远居然对自己有不敬之意,褚薪传勃然大怒,道:“万大人,你意思是我横生事端吗?吕大人,本官建议取消贺齐舟和李若谷的参赛资格,他们与四校赛的宗旨不符!宋大人您意下如何?”

    宋康成讪笑道:“我认为褚大人的建议我们倒是可以议上一议。”

    万志远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陛下当初恩旨四校赛时只是说是四校学子之间比拼,如今我方四人均有校籍,您倒说说看,哪一条违禁了?你说那是外家功夫就是外家功夫吗?外家功夫会对武备馆武学如此了如指掌吗?再说即便是外家功夫就不能参赛吗?谁规定的?还有,外国人怎么了?土玉浑尊我国为宗主,别说是四校,官场、翰林院、武备馆哪里没有土玉浑人的身影吗?吕大人,您也这么认为吗?是不是取消了李若谷的资格就算你武道院胜出了?”

    吕陌看了看默不作声脸色难看的枢密史,又看了看两个好似事不关己的皇室贵胄,尴尬对万志远说道:“万大人快快坐下,场中那么多人,您看这成何体统?下官决得李若谷的名额毫无问题,只是,只是……只是那贺齐舟又没通脉,即便将来进了武备馆,您说我们教他些什么呢?”

    万志远心想,杨山等三人可都是因为贺齐舟的原因来参加这四校赛的,如果真剥夺了他的资格,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天刑院竹篮拉水也未尝不可能!虽然吕陌算是让了一步,但自己无论如何也退不得的,就算撕破脸也再所不惜了,在四校赛这件事上,他们三人现在是穿了一条裤子,再议论下去肯定对自己不利,反正天刑院背后的刑部倚靠太子,也不怕得罪他们这群小人。

    万志远心中想定,朗声道:“陛下设立武举制度就是要为国遴选人才,既然通了脉的打不过不通脉的为何不选不通脉的?我们教不了未通脉的是我们的问题,和学子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让他参赛?”

    场内观众靠得近点的都听到了主席台的争吵,特别是万志远最后的话让大家明白了怎么回事,场内顿时又开始喧哗起来,多数是赞同万志远的看法,讥讽天枢院的阴险,但也有嫉妒天刑院一夜暴富的,赞同取消贺齐舟资格,比如号称“扬州风雨”的陈家兄弟、程麟等人,而陶巍和那名女学子早就溜走了。当然,赞同取消的声音很快就被反对的声浪淹没。

    姜坻看着场内人群,幸灾乐祸地笑道:“诸位大人,还比不比啊?怎么天枢院还怕了一个不通脉的小子不成?”天刑院是父王的助力,将来就是自己的助力,能笼络人心,还是尽量要笼络一下的。姜坻也不是没有目的地说话。

    莫德正脸上无光,恼恨褚薪传无能,姜坻这败类自是帮着刑部的,而秦王是萧家的希望,对于四校而言,是真正的事外之人,虽与姜坻不和,但显然也不会帮天枢院说话,再说的确无明确约定,不可让不通脉之人参赛,再闹下去,天枢院只会更加脸上无光,便沉声道:“宋院长,皇太孙都发话了,这比试还比不比啊?”

    宋康城也就是嫉妒心作祟,谁胜谁负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四名学子在第一轮全军覆没,再扳掉天刑院一名学子也挣不回多少面子,何苦与太子那里结下梁子,莫德正的话他也听懂了,不想再搞事了……“肃静!肃静!第二轮对决开始!”宋康成凝聚真气的喊话在场内回荡,决定四校参赛名额的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

    第四台,林川对阵公孙哲,两人持剑对决,势均力敌,林川胜在体魄、招式,公孙哲胜在内力和经验,两人对战百余招,手臂、腿上均多处划伤,滴滴鲜血洒满土台,两人均是意志坚定之人,苦战不退,最终招式占优的林川抓住对方破绽,硬挺着被击中一拳反手一剑砍向对方小臂,主裁果断在将将砍中之时,出手拍飞林川宝剑,判定林川获胜。

    杨征对各门派武学的独道理解最终还是帮助林川获得一个宝贵举人名额,天刑院学子欣喜若狂,付出巨大精力让林川在短时间内有明显进步的段先觉激动无语。

    天枢院带队教授对公孙哲褒奖了一番,公孙哲的确也发挥了全部水准,而且血性可嘉,然后马上让人带他去场内一角专设的医疗处包扎,恰巧又和林川同路,林川向其致歉,不是真想致其重伤,只是势均力敌,实在控制不住。

    公孙哲坦然接受,表示相同情况自己也不会留情,关键时侯自有教授出手。两人又开始复盘对打经过,交流武学,一时相谈甚欢。

    褚薪传的脸色已不是难看可以形容,他已明显感受到左手边莫德正的不快了,甚至都不敢往那个方向去看上一眼,耳中模糊地听着各个方各向万志远道贺的声音,头皮一阵发麻。下一场对阵贺齐舟是天枢院在四校赛中唯一的机会了,不能再有闪失啦……

    常胜,比常凯小一岁,但多数人都认为他的天赋比哥哥还要好,十八岁已是五脉中境,从小得家中名师指导,在天枢院中和哥哥一样,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与常凯的张扬好胜不同,常胜更温和,懂得隐忍,之所以排在天枢院第三,是因为他一次都没有“赢过”嫡长子,故也不会去战胜排第一的王彦,只是现在禇院长已经让人带话过来,这一战非胜不可,你是大将军胜峰的儿子,你输了,你们家就全输了,所以,就算是用杀招也要胜!所以,当贺齐舟套上轻甲,选好一块小盾牌作为武器,凝视对方双眼时,发现了一股决绝的杀气!

    李若谷和常凯的对战贺齐舟看得很仔细,自问如果对上常凯,自己只有四成的机会能获胜,如果常胜所学和哥哥差不多,内力再稍差一点,再加上前面熟悉了齐凯的招法,胜算可以达到七八成,但现在一看到对方的眼神,贺齐舟知道自己想错了,对方选的是军用制式的直刀,直刀通常认为适合马战,各门派关于直刀的刀法屈指可数,但真正有信心将直刀用于地面近战的,绝对是有武学天赋之人,而对方可能就是比江陵码头边对阵的陈洋更加厉害的角色,自己的眼神也渐渐凝重起来。

    虽然体内筋脉没有一丝真气流转,但持盾而立的贺齐舟仍在场内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气势,同样引起了常胜的一丝惊惧!

    小盾牌为藤制,轻巧牢固,之所以选择盾牌也是无奈之举,除了闹着玩时,使过杨战的小竹棍,贺齐舟没有学过任何兵刃,有时借着林川的宝剑耍两下都要被杨战喝斥,因为陆宝根曾经多次说过,未通脉时不得使用兵刃,因为会影响以后出招的纯粹性,如果未通脉时耍惯了,以后正式练习时多多少少会受到以前坏习惯的影响,高手对决,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所以贺齐舟看到兵器总有摸一摸的渴望,但也造成了今日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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