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唐辰开口,声音微弱,“姐,对不起,要麻烦你照顾好妈了。”
我一个劲的摇头,他一直都是天真烂漫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严肃的如同交代后事一样的和我说过这样的话,紧紧握着他,我好怕只要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辰辰,你别说话,我们马上到医院了,姐答应过你,会带你去环游世界,我已经找到了可以配型的骨髓了,等你做完手术,我带着你和妈,咱们第一站就去云南,你不是喜欢看野生动物吗,咱们……。”我声音哽咽,嗓子疼得窒息。
他回握着我,嘴角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安抚道,“姐,你别哭,等我死了,也别让妈哭,妈眼睛不好,以后我去陪爸爸,你好好陪着妈。”
他的话,让我泣不成声,我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的看向开车的顾左城,近乎哀求道,“顾左城,开快点,求你。”
他修长的手指扶着方向盘,车速很快,我心里一遍跟着一遍的祈求,恨不得马上就到医院。
沈演将身上的衬衫撕碎,紧紧绑在唐辰的胳膊上,试图阻止蛇毒蔓延。
唐辰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手死死的拽着我,我知道,他不想离开我们。
顾左城的车速很快,到达医院后,大楼下已经站了医生和护士,车子刚停好,唐辰便被送进了手术室。
沈演跟了进手术室,护士将手术单递过来,要我签字,我拿着笔,可手抖得一个字都没办法写出来。
顾左城握着我,几乎是替我签字。
医院走廊里的风很冷,我茫然的站着,有些摇摇欲坠,肩膀被一股力道扶住,顾左城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但心,他不会出事。”
怎么可能不担心?我低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但却一个字也没办法说出来。
父亲的离开,已经让我面对过一次至亲之人离开的痛了,唐辰如果再出事,我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我要怎么面对。
在手术外等待煎熬的时间,漫长而疼痛。
手被顾左城握住,我仰头看他,眼睛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他抬手替我擦掉眼泪,薄唇轻启,“别哭,过一会就好了。”
说话间,他将我死死扣在一起的双手掰开,因为紧张我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没有痛觉,但掌心深深的指印格外显目。
母亲打来电话,询问唐辰找到没有,我才恍然发觉,京城已经入夜。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顾左城就在我身边,可无尽的苍凉将我包围,时光竟如此难熬。
手术灯熄灭,医生一脸凝重的走出来,他身后跟着沈演,沈演拍了拍医生的肩膀,疲倦道,“老李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来和病人家属沟通。”
医生离开,我看向沈演凝重的脸,心里突然不知怎么的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将我包围。
沈演叹了口气:“唐蕾,我们尽力了,他化疗完后的情况原本就不好,没有呼吸机和医生观察,导致口腔内膜被异物堵塞,加上蛇毒……你节哀顺变。”
我一怔,犹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谁节哀顺变?”母亲的声音响起,她是个温柔的女人,平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可此时的质问,却犹如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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