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俩美女,大美女投喂,小美女乖乖吃。
大美女手指修长白皙,比面包还要白;小美女圆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薄唇轻启,可怜兮兮的。
尤其大美女把插了吸管的牛奶递到小美女唇边的时候,小美女怯怯地吸,喉咙滚动……
这画面,赏心啊!悦目啊!
曾媛瞪着眼睛看,全然忘了自己是个怎样尴尬的存在。
谁不爱看美人儿呢?
曾媛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等景熠长开了,和白青染的日常相处,该是怎样的养眼!
她本来在心里感叹的,没忍住嘴上就“啧啧”出声。
白青染投喂的动作停住,扭脸:“你哪位?”
那一刻,曾媛再次想起了被白青染支配的恐惧。
她马上特别识时务地赔起笑脸:“小染别闹!”
白青染扔给她一个“跟你闹?你配吗?”的眼神,看都没再看她,话都没再跟她说半句,转回去继续投喂景熠。
曾媛被丢在风中凌乱,这才想起来世上还有“尴尬”俩字。
眼见大美女全然无视她,小美女也大有沉迷投喂之中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趋势,曾媛牙酸地扯了扯嘴角。
“那个……我说……”曾媛试图引起这两位,尤其是白青染的注意。
当然没人搭理她。
幸好曾媛脸皮厚,继续努力地引起注意力:“……我说小染,这孩子太瘦了,需要营养。”
说着,把自己做的还泛着热气的饭往俩人面前推:“吃这个!这个好!”
白青染喂面包的动作一顿:“你说,吃什么?”
这话是对景熠说的。
景熠一开始压根儿就没想到这是对自己说的,全副心思都沉醉于白青染的气息和叫做白青染的温柔之中。
感觉到白青染没再往前递吃的喝的,景熠才神魂归位,“啊?”地呆了呆。
白青染微微歪头:“说啊!”
景熠恍然,接着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地使劲儿点头:“吃白姐姐给的东西!”
特别大声,恐怕白青染听不清楚。
现在就算曾媛给她吃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就算曾媛把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她都不会看一眼。
因为景熠响亮又清楚的回答,白青染的眼中流溢出别样的神彩。
景熠感觉她在笑,但又不像是在笑。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景熠却福至心灵,感觉到她无声地说了一个字:“乖。”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景熠刚恢复了不久的正常脸色,再次晕红成了一颗西红柿。
景熠脸上热烫烫的,很有些不敢看白青染,却又舍不得不看……总之,就挺矛盾的。
白青染看出了她怯生生矛盾的心情,双眸中更添了笑意。
景熠怔怔地盯着那双带笑的眼睛,心口怦怦乱跳——
为了这样美好的笑容,让她干什么,她都甘之如饴!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着,沉浸在只有她们的世界里。
按说,这又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名画,曾媛却只想嘬着她泛酸的牙。
所以,小丑原来是她自己吗?
别说买她的账了,人家俩人根本就当她是空气。
空气还有维持呼吸的作用呢!
可她曾媛呢?
在这俩人眼里,她就是个小垃圾吧?
曾媛忧郁望天——
啥“俩人眼里”啊!
人家俩人看都懒得看她。
就在曾媛幽怨着“完成只有我受伤的世界”的时候,白青染终于肯看她了。
不过,那是什么眼神?
五分凉薄,以及……另五分还是凉薄。
白青染:“你还没走?”
嫌弃得不行。
曾媛要哭了,快给白青染跪下了:“小染!你不要我了吗?”
她那么高的个子,就那么佝偻得跟条大虾似的,还双手抱住了白青染的大腿。
景熠被她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
要不是见过曾媛是什么德行,景熠几乎就要以为曾媛被白青染始乱终弃过了。
相比之下,白青染淡定得什么似的,依旧不动如山地端坐着。
她先是看景熠,确定这小孩儿没被曾媛个神经病吓坏,才垂下眼睛,俯视着曾媛:“我要过你吗?”
曾媛笑嘻嘻地仰脸看她:“那要看小染你怎么定义这个‘要’字。你想要,我随时愿意——”
“别胡说八道!”白青染情绪微微起伏,及时喊停曾媛。
一边说着,一边不放心地查看景熠的反应——
小朋友圆着一双眼睛,安静地听着,似乎没听出来成年人带着颜色的隐晦。
白青染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脚虚踢在曾媛的小腿上:“起来!”
曾媛扭捏:“那你吃了人家做的饭嘛!”
景熠被她那扭成好几节的“人家”俩字,害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连白青染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说人话。”
曾媛立刻正色:“你好好吃饭,要不你姐姐怎么放心?”
白青染刚刚缓和的脸色,蓦地冷了下去:“你再胡说八道,我会直接让你滚。”
曾媛已经站起身,脸上挂着她经典的笑嘻嘻:“我知道小染你舍不得。”
“而且你看,小朋友营养不良啊,还受了伤,你舍得她顿顿吃那么没营养的?”曾媛指指景熠。
白青染循着看过去——
突然被两个人同时盯着看的景熠立刻紧张起来,想都没想:“我吃什么都行!”
赶紧又补充一句:“我听白姐姐的!”
白青染对这小孩儿也是无语:“我让你去服毒你也行?”
景熠下意识地点点头:“啊!”
意识到自己在回答什么,她又赶紧摇头:“白姐姐不会那么做!”
白青染眼神复杂。
旁边的曾媛“扑哧”笑出了声:“我说小孩儿,你对着小染怎么这么多话?嗯?对着我,就跟小哑巴似的?”
景熠抿紧嘴唇,又不说话了。
白青染拧眉,丢给曾媛一个“你够了!”的眼神。
曾媛嘿嘿笑,举手做投降状:“行!行!行!只要你俩好好的,我怎么着都行!”
她说完,真就不再缠烦白青染,放下一句“都照你的意思安排好了”。
说完,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好像她巴巴儿地跑来,就是为了做一顿饭,挨一顿骂。
曾媛离开,周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真正的安静。
景熠和白青染,都不是喜欢多说话的人。
景熠没来由地紧张——
也不是紧张。
她现在面对白青染,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害怕。但是,那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清楚的微妙。
说不清为什么,景熠有点儿怕和白青染独处。
突然尴尬起来,景熠不适地只能低着头看桌上剩了一半的面包。
想着做点儿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些吧,景熠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半个面包。
之所以小心翼翼,是怕惊动了白青染——
让她独自面对白青染的投喂,她想都不敢想!
没等那半个面包被填进嘴里,景熠的手里就空了——
白青染夺走了它。
景熠扎着手,不解地看过去。
白青染嫌弃地把半个面包撇在一边,自顾自把曾媛做好的主食、菜肉、汤一样一样盛在碗碟里,摆在景熠的面前。
景熠察觉她的意图,起身想帮着她忙活,被白青染一个眼神定住:“坐着别动!”
景熠就不敢动弹了,只能挺无措地看着白青染忙活。
她看得出,白青染并不擅长做家务,但白青染在很努力地做。
景熠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不擅长做家务的白青染,屡屡“屈尊”照顾她,现在又为她盛饭盛汤,那是不是意味着……白青染对她是不一样的?
景熠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也许是面包的麦香,也许是牛奶的甜香,总之舌尖有甜丝丝的滋味漫漾开来。
再次恢复宁静的时候,景熠渗血的爪子重新被白青染包裹好。
“谢谢!”景熠羞涩地说。
白青染脸色不好看:“再弄伤,不管你了。”
景熠原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又伤了手,破坏了她的“劳动成果”惹她不高兴了。后来才反应过来,白青染原来是因为饭菜变凉而生闷气。
生她自己的闷气。
景熠赶忙说:“没关系的,现在是夏天……”
那意思夏天就算吃的凉点也没关系。
白青染噎她:“你这么好将就?别人随便对付你就行?”
景熠不敢说话了,她不知道什么事让白青染心情不好。
应该是曾媛的锅……吧?
白青染生了一会儿闷气,大概觉得自己可能吓着了景熠,稍稍缓缓了语气:“吃吧。不许剩!”
景熠当然说好,也不敢问“你不说不吃曾阿姨做的东西吗?”,那不是触霉头吗?
于是两个人各自闷头干饭。
曾媛这人虽然挺招人烦,但做饭的手艺是真没得说。
饭菜是有点儿凉了,一点儿都不影响它们的味道。
景熠确认了菜的味道,笃定半夜那顿也是曾媛的手艺。真不知道那么晚,又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曾媛是怎么张罗了那么一顿大餐的。
最后,连饭带菜真就一点儿没剩。
景熠吃得肚儿圆,才想起来:白青染吃得很少。
“我饭量小。”白青染表示无所谓,自己吃点儿就饱。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融洽了许多。
景熠的胆子也大了些,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小猫抓似的难受。
忖着白青染心情不算糟糕,景熠壮了壮胆子:“曾阿姨是……是认识你的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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