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是四方街的头蛇，寻常总会带一帮小弟招摇过市帮人看看场子，偶尔也会兼职赚点“外快”，比如敲那些通过相遇app来找小姐的色胚闷棍。
“哥……”
在一帮流氓环伺下，裴蕊避开了裴烈的目光，脑袋几乎埋进了胸口，但紧握的拳头无意间暴露了内心的恐惧，她在害怕。
一个技校生借那么多钱做什么？
裴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着没问。
“看什么看！妈的给钱！不然老子真让你这个野种妹妹去接客了！”
朱希挥舞着钢管还在骂骂咧咧。
裴烈脸一沉到了他面前，慢吞吞地摸向口袋，“我可以还钱，不过在此之前。”
“费什么话？有钱就拿出来！否则老子只能让这小蹄子……”
朱希话音未落就被大手捏脸，“哐当”巨响，他整个脑袋活活砸穿玻璃塞进了小窗户，破碎的玻璃抵住他的脖子，血线顺着玻璃疯狂滑落。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裴蕊跟傻子似的定定的望着冷冰冰的男人，这是她的死鬼哥哥？
裴烈夺过了朱希的钢管，将他蜡黄的脸揪出窗户按在了墙上，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隐约听到了头骨开裂的声音。
朱希的脸被捏的扭曲变形，极致的痛苦让他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穿。
这个男人是怪物！他手跟钢箍一样可怕！
裴烈无视了一帮蠢蠢欲动的流氓，对朱希淡漠道：“我说了钱会还你，不过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小蕊，我就拧断你的脖子，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朱希知道碰到了硬茬，一张脸压在墙上死命的点头，“钱不急，大哥你说了算。”
“钱很快就会给你。”
裴烈像扔小鸡仔一样将他丢了出去，一群人忙将惨不忍睹的老大接住，不敢轻举妄动。
收拾了朱希，裴烈来到傻呼呼的裴蕊面前，摸了摸她的脸，然后牵起冰凉的小手带着她扬长而去，全场无人敢拦。
都市街头。
兄妹俩并肩走在一起好像变成了陌路人，彼此间没什么话题可聊。
其实裴烈在等裴蕊开口，她为什么招惹那帮流氓？借钱又是为了什么？
上学应该也花不了三十万。
“哥，你怎么一下变的那么厉害，老实说刚才我被吓到了。”
裴蕊扬着脸蛋兴奋的手舞足蹈，浓妆艳抹的小模样活像个小丑，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朱希不是受气包，他一定会报复。
“不用担心，我说了会保护你。你住在学校？”
“嗯，不过宿舍我一般很少回去……”
裴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和哥哥对视，似乎也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
“我们先去吴家，我想要找吴昊康谈谈。”
整整七年，裴烈每月从部队寄的钱，杂七杂八加起来也该有十来万了，如果不是被吴昊康截胡，足以支撑小蕊上学和生活。
裴蕊安静的问：“哥，这次回来，你不走了吧？”
裴烈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找到好归宿。”
“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希望吗？”裴蕊盯着染红的手指甲碎碎念。裴烈蹙起了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正色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等解决了这些麻烦，我会安排你转学，开始新的生活。”
裴蕊咬着唇没有吱声，仿佛有很重的心事。
坐上车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弄堂口，吴家就在里头。
远远的，一位黄裙子的女孩快步迎了上来，她梳着两根发辫，俏脸明媚青春飞扬，明亮的大眼睛嗪着喜悦，甜甜的叫了一声“裴哥哥。”
七年时光转瞬，吴晓琳的样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当年的爱哭鬼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这么俏生生的站在面前，裴烈有些不太敢认了。
“小蕊，你也回来了。”
吴晓琳面对冷冰冰的裴蕊，说不出的尴尬。
家里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可惜她做不了主，而且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裴烈这次回来，怕不是单单给爷爷上香那么简单。
裴烈和她简单聊了两句，一起进了吴家门。
刚进院子就看到堂屋的门大开，八仙桌上摆放灵位，香火氤氲。
裴烈鼻子一酸，拉着裴蕊的手大步迈进正门噗通跪在灵前，当年若不是吴爷爷照拂，兄妹俩或许早已归于尘土，更没机会报效国家。
吴晓琳轻声细语：“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专门设下灵位，也让爷爷看看你，平安回来就好。”
“谢谢。”
裴烈恭敬的上了三炷香，洒下一杯酒，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只能望着灵位久久沉默。
老爷子在世的三年，裴蕊多受吴家照拂，这份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裴烈。”
突然有中年女人下楼，她一身旗袍徐娘半老，正是吴晓琳的母亲，陈玉。
随着她出现，裴蕊的小脸骤然爬满了愤怒，一旁的吴晓琳更是尴尬的不知所措。
“今天就回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该好好准备迎接裴少爷凯旋。”
陈玉还是和以前一样尖酸刻薄，当着兄妹二人的面，慢条斯理的落座，拿着茶杯摇晃活像一位贵妇人，“回来的正好，我吴家是管不了你妹妹，她整天在外头鬼混，丢尽了我吴家的颜面，你可要好好管教她，也千万别让那些龌龊事外传，免得嫁不出去。”
“你胡说！”裴蕊大怒，指关节攥得泛白，“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夺走了哥哥给我寄的钱，如果不是你们，我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陈玉噗嗤笑了，“我吴家不欠你，总不能白养你这么个闲人，裴烈你觉得呢？”
裴烈英俊的脸庞不见恼怒，平静道：“吴家的恩情我没忘。这次专程来看看吴爷爷，跟他道个别，至于那笔钱，权当是给吴爷爷尽孝。”
“不愧是从军旅走出来的人，说话就是中听，那笔钱我就代老爷子收下，不过，你要结婚了，作为长辈也该随礼。”陈玉递了个红包过来，尔后压低了声音，眼神略显阴鸷，“倒插门的女婿，果然是出息了。”
“倒插门？”
裴蕊听傻了，“哥……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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