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弹的威力又发作了,每到夜深人静就会钻心蚀骨的疼,即便是裴烈也无法长时间承受凝血弹带来的创伤,今天只顾着收拾荣国浩,全然忘了这茬。
湖城中区,秦家灯火通明。
老爷子突然将未来姑爷接了回来,着实让秦家人吓了一跳,不过老爷子做的决定任谁也无法改变,包括秦子苏的叔父在内的一帮家族长辈神色各异,尤其看到陌生的少女居然捧着灵位进门,若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他们非得把人轰出去不可。
安静的房间里,裴烈躺在床上额头豆大的汗水滑落脸颊。
“你别急,我马上叫林医生过来。”
秦镇南说的是他的私人医生林奇,那人年纪轻轻在医学上却有相当高的造诣。
裴烈咬着牙关拒绝:“不用管我,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可以治疗。”
“胡话!你病成这样必须马上看医生。”
秦镇南绝不同意,非要给林医生打电话不可,裴烈犹豫了一下,秦氏家大业大,或许秦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对凝血毒素有法可解。
等待的时间稍显漫长。
裴蕊望着裴烈憔悴的模样不知所措,“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不可能再丢下我了。”
“再也不会了。”裴烈竭力绽出一抹微笑,温柔的摸摸她的脸蛋,“明天我们就找个房子,开始新生活。”
“哥哥,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
兄妹俩对视,一片温情,而秦家却乱成了一锅粥。
会客厅里,秦子苏恨不得将秦镇南的胡子统统拔光,她好容易甩开裴烈,可是老家伙居然把人接回来了,她哪还有脸见人!
“我不管,你必须把人送走!”
“我觉得小裴挺好,你们俩相处一阵子,兴许就喜欢上了呢。”秦镇南依旧笑眯眯的,绝口不提赶人,秦子苏恼的直跺脚:“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话说到这份上,她多厌恶这桩婚事,在场的秦家长辈都看得出来,但泰镇南却一口咬定的婚事,怕是没她反悔的余地。
“妈,二叔,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秦子苏急的团团转,再也没了平日里的女神风范。
姜柔苦笑着握紧了她的手,满脸的疼爱和不舍,委屈的问泰镇南:“父亲为什么非要让苏儿嫁给裴烈,据我所知,裴烈亲情缘薄,一走多年杳无音讯,最近才刚刚回湖城。”
“我也很好奇。”
秦川接过了话茬,“刚去荣家的弟子回话,裴烈百般羞辱他的亲生父亲,这样的人怕是不合适进我秦家,传出去怕会惹人笑柄。”
此话一出,和秦镇南同辈的几个老头子都深以为然,“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大厅有些嘈杂,所有人都不认同裴烈入赘秦家,而且秦家对裴烈的了解有限,他和秦子苏结婚,未来要掌控秦家至少一半的财富,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要选,也该选门当户对的世家少爷。
秦镇南微微一笑,只是喝茶也不作声。
眼看长辈们劝说没用,裴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扬起白净的脸颊清眸含泪,厉声说:“想让我嫁给他,除非我死!”
短短一句,掷地有声。
大厅安静了下来,姜柔瞧女儿这般表情,险些没忍住哭出声,她早年死了老公,现在连女儿的终身大事都没得选!
“我选裴烈当然是有原因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苏儿,爷爷可是为了你好。”
秦镇南叹了一声,世家少爷风流成性,根本配不上他的宝贝孙女,只有裴烈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有些话不能说透,未来早晚有一天,秦子苏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我不嫁!”
丢下一句话,裴蕊愤然跑出了门,姜柔拦她不住,慌忙派遣几个家族子弟跟上,千万别出了意外。
“老先生,您找我?”
一身白大褂的英俊男人提着药箱进了门,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伟岸高大。
“林医生来的正好,你们也都别在这里傻坐着了,该睡觉都睡觉去。”
秦镇南不耐烦的赶人,众人对视只能离开。
房间里,裴烈僵硬的躺在床上,冷汗打湿了后心,他不知道眼前的年轻医者到底有多少手段,实在不行只能继续用土办法排毒。
“凝血质……怎么会有人中这种毒。”
林奇仔细检查后咦了一惊,泰镇南似乎并不意外,严肃的问:“有把握吗?”
林奇想了想,从药箱拿出了一包针头,“目前只能用土方法排毒。”
裴烈暗暗叫苦,终究是想多了,想解凝血质必须等消血素研究完成。
在裴蕊紧张不安的目光中,林奇用针刺入了裴烈的胳膊,裴烈忍着没吭声,倏地发现林奇扶了扶眼镜似笑非笑。
俩人没有交流,但裴烈冥冥中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医生怕没那么简单,他知道用土方法导出凝血质,一般医生甚至没听说过凝血毒,更别说解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林奇收了针,“回头我配一味药,应该比你现在服用的效果好。”
裴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果然厉害,连寻常吃什么药压制凝血质都知道。
“麻烦小林大晚上还要跑一趟。”泰镇南对林奇十分客气,后者抿唇:“救治秦家未来的姑爷,我责无旁贷。”
“你小子……”
泰镇南一愣,然后大笑着亲自送人离开,裴蕊紧张兮兮的将裴烈扶了起来,“哥,你还好吗?”
“别担心,今晚我们就走。”
裴烈说过不会给秦家做上门女婿,如果在秦家过夜,传出去对秦家没好处,还可能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正巧,裴蕊也不喜欢秦家,刚来的时候秦家人眼中充满了强烈的敌意。
兄妹俩并肩出门正好撞上秦镇南,老家伙板着脸训斥,“小子,你可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裴烈抱了抱拳,“彩礼已经还清,秦小姐不喜欢我,我留下来也是惹人嫌弃。”
“彩礼是还清了,可老夫总不能白救你一场,你得有所表示。”
秦镇南的话让裴烈啼笑皆非,早知道林奇也用土方法解毒,又何苦欠他这个人情,想到这,便讪讪道:“老先生想要我做什么?”
泰镇南凑近了些,神秘兮兮的说:“你刚回到湖城,无根无凭,老夫手里刚好有份工作适合你,今晚你们先住下,剩下的明天再谈。”
泰镇南把话说到这份上,裴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索性答应下来,只是有言在先,介绍工作可以,但绝不会继续留在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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