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清楚那样的声音证明什么,她太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做着什么。
晚她一步赶来的贺以添见到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大约也猜出了些什么。
他向前走去,扶住沈蓓的肩膀将她扳正,迫使她看着自己。
“蓓蓓,忘记现在这一切,跟我回去,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这一刻,沈蓓只能通过嘴型来辨别出贺以添说的什么,因为她的耳朵中全是房间中女人的娇羞声音。
她神情迷离,点头的同时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带我离开……”
“好。”
贺以添拉着沈蓓的手,带着她离开了晏宅。
直到坐上车,沈蓓的情绪才彻底崩塌,她盘腿坐着,将头埋进了双膝之间。
她哭泣的声音很小,但却万般惹人心疼。
这一声一声的抽泣声,就像是沉重的一拳,一下一下的打在贺以添的身上。
他疼的不能呼吸,看着眼前浑身颤抖陷入悲壮的人,想要安慰却又无法触碰。
沈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情绪会如此反复无常。
明明是她跟晏时煊提出的分开,明明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但当睁眼看到时,心却还是会那么的疼痛。
更可恨的是她谁都怪不得,也怨不得。
晏时煊本就是那颗悬挂在天空最明亮,却又距离自己最远的星星。
如今自己只是将他还给了这片浩瀚夜空。
沈蓓不知哭了多久,哭到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她才缓缓抬头。
“我们走吧。”
“好。”
贺以添温柔回应,随即驱车带着沈蓓离开。
而与此同时,一道焦急的身影跑进了晏宅大门,如同刚刚的沈蓓一样直奔二楼。
云凡将门踹开的那一瞬,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看到房间中情景的时候,悬着的那颗心却又重重的落了下来。
“你还知道回来。”
晏时煊冷冽的声音传来,他的双目早已猩红。
房间内根本没有任何暧昧亲昵的场景,有的只是晏时煊居高临下的站在落地窗前,而苏静笙早已被打晕在一旁。
“抱歉,晏先生,刚刚夫人交代给我一些事儿,我,我没有想到……”
云凡内疚不已,本就弯着的腰更是往下沉了沉。
“晏先生,我接受任何惩罚。”
屋内的场景虽然不算暧昧,但云凡大体上能猜出苏静笙抱着怎样的心思。
若刚刚晏先生真的着了苏静笙的道,那他就算是豁出这条小命,也挽救不了。
“把她外套脱了,放到床上。”
晏时煊突然开口,但却并不是惩罚。
云凡眉心一紧,一脸的意外:“晏先生,您的意思是要让苏小姐上您的床?”
“我不喜欢把话说两遍。”
晏时煊声音低沉,那双眼眸更像是暗夜中的猛兽一般危险。
云凡不敢多嘴询问,只得照做。
做完这一切后,云凡便离开了房间。
所以他不知道后来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晏时煊在打着怎样的算盘。
深夜,晏时煊站在落地窗前久久的站着,他沉默不语,那双鹰眸也犹如此时的夜空一样漆黑一片,不见任何的光亮。
终于在天亮之时,他悄无声息的躺到了床上,但却刻意拉开了和苏静笙的距离。
整整一晚,沈蓓都坐在床上,她回想着自己和晏时煊自从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
赞叹着命运弄人,竟然机缘巧合之下,使得自己成为了沈蓓的救命恩人,又在后续的相处中得知他正是自己丈夫的事实。
这些过程就像是老天在刻意撮合他们,让他们迎合上了所有的意外和意想不到,拥有了曾经不敢想象的感情。
但到底是有缘无份,还是情深缘浅,她和晏时煊终究不会是站在同一高度的人,也终究不能长相厮守,共度余生。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沈蓓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走到了洗手间内,对着镜子努力勾起唇角,努力练习着自己平时最正常的状态。
她不想让赵春华和安安看出自己的伤痛,也希望自己可以打造一副面具,将那些悲伤彻底掩盖。
吃早饭的时候,贺以添正在纠结一会儿该如何解释沈蓓又不下来吃饭时,沈蓓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将头发盘了个低马尾,整个人温柔的像是清晨的风一样,带着破晓的光芒。
看到她的那一瞬,贺以添呆滞在原地,享受着内心的震撼。
“奶奶和安安还没下来吗?”
沈蓓开口询问,语气温柔又寻常,似乎昨日的暴风雨只是假象一般。
“他们,他们应该马上就下来了。”
贺以添避开目光,刻意不去看沈蓓。
他怕这美刻在内心太过深刻,让自己真的无法忘却。
他知道沈蓓心属晏时煊,所以他不希望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徒增两个人的烦恼。
“那我们去餐厅等他们。”
说完这话,沈蓓便神态自若的走去了餐厅。
贺以添在她对面坐下,有些担忧又有些犹豫的询问到。
“蓓蓓,你……”
“你有话要说?”
沈蓓嫣然一笑,万般美好。
可看到这笑容,贺以添却只觉得心疼。
他知道为何沈蓓要如此这般了,这并不代表暴风雨都过去了,她只是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建造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假象。
如此这般,贺以添不忍心再提及昨晚的事儿,他勾了勾唇角开口道。
“我没什么要问的,只是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希望你日后都能如此开心。”
“一定会的。”
沈蓓这话说的十分坚定,但却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没一会儿,赵春华和安安下来了,他们四个人同桌吃饭,欢声笑语。
沈蓓的嘴角始终挂着恬静的微笑,但她的眼神却时时刻刻诉说着心酸和伤痛。
晏宅的平静,是被一声尖叫划破的。
苏静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胸口,有些无措地看向躺在一旁懒洋洋的晏时煊。
“晏,晏先生,我们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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