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淮呢,莘瑾淮在哪?”张婧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不好意思秦夫人,莘先生回公司了。”
“我不信,我不信!”她激动的想要冲进他身后的病房里查看。
闻朔面色沉沉的拦住了她,严肃道,“秦夫人,先生真的不在,就算先生在,他现在在气头上,也不可能帮您的。”
说完,闻朔掰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张婧跌在地上,眼泪大颗的滴落,怔愣着,突然崩溃的大喊了一声,“我就知道,肯定是秦欢又惹瑾淮生气了!”
“秦夫人,您冷静些,这事不一定是秦小姐的错。”张显下意识的就想为秦欢辩解。
她不像是不顾大局的人,不可能为了个人而不管她弟弟的。
张婧凶狠的目光却瞪了过来,歇斯底里道,“一定是她,只有她,只有她会惹瑾淮生气。”
“她真是一点都不如湘湘,害死了湘湘,现在又要害死小词,小词死了我也不活了,就让她一个人活着吧!”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小词?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
女人趴在地上哭的悲伤。
张显看着,心里也十分难受,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渐渐的,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张显隐约觉得不对,蹲下身查看才看到她已经哭的昏了过去。
脸色变了变,急忙将人抱起,大喊道,“医生!医生!”
……
闻朔驱车回到钦江南苑。
老爷子醒了,夫人就不必关在阁楼了。
心情忐忑的踩上楼梯,闻朔的心突然跳动的厉害,他隐隐有些后怕。
经过上次一事,夫人的精神状况已经很差了,这次又…
他害怕一开门,就看到她冰冷的尸体。
脚步停在阁楼外,闻朔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再三,还是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推开门,门外的光打进来,他瞳孔也跟着一缩。
女人蜷缩在黑暗里,一头长发凌乱的铺在地上,她一动不动,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的吓人。
闻朔心里咯噔一下,他轻唤了一声,“夫人…?”
没有任何回应。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忐忑的上前碰了砰她的肩膀,沁着冰的凉意渗入指尖,闻朔脸色一白。
夫人…死了?
闻朔慌了起来,他将人扶起来,手指颤抖的往她鼻息处放。
还未碰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灰蒙蒙的瞳孔里满是死寂和淡漠,闻朔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恍然想起,夫人刚刚嫁过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才短短两年多,竟然变成了这个荒败,悲凉的模样。
闻朔声音很低,“夫人…”
“嗯。”秦欢目光麻木的望着一处,哑声道,“爷爷是不是醒了?”
“是,老爷子醒了,但因为中风的原因,他说不了话,只有眼睛可以动一动。”闻朔如实回答。
“我能不能去看看爷爷?”她艰涩的问,“我没有害爷爷,爷爷知道的,他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的。”
看着她着急的解释,闻朔在心中叹了口气。
老爷子如今这个模样,她就算去解释,老爷子也没办法证明她的清白。
可是这话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实在太残忍,闻朔说不出口。
他点头,将人扶起来,担忧的问,“夫人,您没事吧?”
在地上躺了一夜,秦欢头晕的厉害,她死死的掐着掌心,感受着指甲陷入皮肉的痛感,眼前逐渐清醒。
“我没事。”
闻朔带着她来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外,秦欢的唇色又白了几分,身子微微颤抖着,羸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
她伸手扶住了墙,捏了捏眉头。
“夫人,您还好吗?”闻朔蹙眉。
她这个样子,若是进去,先生再说些什么,岂不是要立刻晕过去?
晕眩的感觉好了一些,秦欢抬起了沉重的头,喉咙沙哑道,“我没事,进去吧。”
闻朔推开门,她动作缓慢的走了进去。
短短几步路,秦欢却走的脸又白了几分。
莘老爷子睁着眼睛,静静的在床上躺着,莘瑾淮在一旁,膝上放着电脑,正在忙碌什么。
听到声音,他转头过来。
淡漠的神情倏然一变,眼底涌上阴冷。
“闻朔!你将她放出来做什么?!”强压着怒火的一句。
闻朔垂着眸子,低声道,“先生,您说老爷子醒了就放她出来的。”
房间里散着沉沉寒意。
莘瑾淮攥着掌心,眼睛微眯,吐出的话毫无情感,“继续关回去!”
“先生…”
“等等!”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秦欢掐着指尖上前一步,努力的克制住害怕的情绪,“我没有害爷爷,爷爷知道的,我没有害他!”
焦急又慌乱的目光放在床上,秦欢又说,“爷爷,那日您问我是不是在怨您,我回答不了,便借口离开了,并没有说什么激怒您的话对不对?”
老爷子睫毛颤了颤,仿佛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秦欢着急的扑到病床边,一遍遍的问,“爷爷,您说啊,您眨眨眼,我没有害您对不对?”
床上的人哆嗦着,口水直流,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表情十分痛苦。
“够了——!”
莘瑾淮拽住她的衣领将她甩在地上,沁着冰的目光杀过来,恨不得将她撕碎。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这不是你和莘诠想要的结果吗?”
他咬着牙冷笑一声,“爷爷这样,既说不出你害他,也说不出莘诠害他,你们想利用爷爷的病轻易逃脱罪责是吗?”
“我告诉你,你别妄想了!”
“我没有,我没有!”秦欢痛哭出声。
莘瑾淮呵笑,带着浓重的戾气和讥讽,“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秦欢,我就不应该放过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你害死了湘湘,又想害死爷爷,又想害死我,你这样恶毒,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欢脸色惨白的瘫在地上,目光麻木空洞。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刀刀的割着她的心,皮肉翻飞,血肉模糊,痛的她近乎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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