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计戍寻把剩下的岩烧乳酪片推给她,“有事儿吗?”
应樱正好晚上也没吃饭,有点饿了,擦了擦手,用手撕了一半岩烧乳酪片搁到嘴里嚼着,摇摇头。
“怎么了?”她问出一句。
计戍寻在饭局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正是渴的时候,他喝着矿泉水,吞咽的声音和滚动的喉结搭配着。
加上这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安静氛围。
他整个人在应樱眼里显得格外…磨人性感。
计戍寻把喝空的矿泉水瓶拧上瓶盖,随手一丢,空瓶子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的落入旁边的垃圾桶里。
不知是想起什么了,他露出一抹笑:“带你玩会儿去。”
应樱双手撕面包片的动作一顿,抬头,“嗯?”
……
翌日早上。
一大清早,六点钟。
窝在被窝里的应樱就被门口铛铛铛的敲门声吵醒。
她艰难爬起来,走过去,脑袋顶着门板,眼睛还合着,完全没醒:“干嘛……”
计戍寻站在门外,声音隔着木质卧室门传来:“该起了,带你出去。”
应樱听见,略有痛苦地哼唧一声。
半晌,对方有些严肃的提醒她:“昨晚上你可答应我了。”
是,是答应了。
但是没答应这么早起。
应樱懒懒地靠着门板,搓了搓鸟窝似的头发,合着眼睛腹诽。
原本以为熬过了期末周的折磨,终于能好好休息几天。
结果刚一放暑假,就被计戍寻这么早拉出去。
“快点儿,在外面等你,最好穿条长裤。”
计戍寻说完后,应樱耳边响起他趿拉着拖鞋走远的脚步声。
应樱打了个哈欠,直起身走去套间里的卫生间。
这是要干什么啊……
应樱洗漱完,找了件简单的宽松t恤和长款运动裤,出了屋子。
正好家政阿姨来了,为他们做了早饭。
应樱看见阿姨在厨房里忙活,小步挪到坐在餐桌旁边的计戍寻身边,弯腰俯身,在他耳边问:“你干嘛不等我做。”
计戍寻偏头,挑眉,似乎在说:谁做有区别?
“阿姨做的早饭,你吃着有味道吗?”应樱缓缓直起身,“下次还是我做吧,吃饭至少得吃个味呀。”
女孩刚洗漱完,凑近说话时喷洒出来的话语带着甜薄荷的香气,刚睡醒,嗓音微微沙哑又软糯。
计戍寻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而对方并未觉察。
应樱自顾自去冰箱里拿橙汁,最近她喜欢上了早上喝一杯橙汁再吃早饭。
她靠在冰箱边,双手捧着一大纸盒的橙汁灌了两三口。
赤着脚挑着拖鞋,一上一下的,尽显愉悦。
在夏天,用一杯冰凉的橙汁开启新的一天,心情都会变得非常好。
阿姨做的是非常经典的中式早餐,现磨豆浆和小包子,还有煎鸡蛋和咸菜。
做完了早饭和卫生,家政阿姨收拾东西离开。
计戍寻端着碗,豆浆入口,他的目光在碗边之上,看着对面咬煎蛋的她。
应樱不知道的是,自从他发现只有她做的东西可以尝出味道,并且长时间把她放在身边,餐食甜点皆有她负责这么些日子过后。
他开始慢慢地恢复着味觉,就算是其他人做的饭,他也多多少少能尝出些模糊的味道。
只不过很淡很淡,如果不刻意去品,还是很容易被忽略,不同于对她手下餐食的敏感度。
不过,刚刚她那么问自己的时候。
计戍寻没告诉她。
他放下瓷碗,原酿豆浆的醇厚豆子味在他舌苔和喉咙里顺滑流连着,吃得差不多了。
说与不说区别么?反正他只想吃她做的东西。
吃完早饭,应樱跟着去停车场,上了计戍寻那辆黑色的大越野车。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不过吃了早饭困意再次袭来,她也没问,上车就睡了。
计戍寻车速不慢,但是却很稳,应樱睡得踏实。
迷迷糊糊睁眼的缝隙,她看见车子上了高速,不知往哪里驶去。
像是在远离市区。
应樱醒来的恰是时候,她睁眼,被窗外一片绿荫润了眸子。
车子行驶在一条很宽敞,两边立满天竺桂,高大的树木顶着茂密的绿叶,相邻的树的树叶交织相缠在一起,没了边界。
车窗边略过的风都融着清新的味道,在市区常感受到的那股闷热在这里被削减的干干净净。
就在应樱开口问这是哪里的时候,计戍寻已经开到了大门,应樱转头一看,就见到了穿着军绿制服在门口笔直站岗的军人们。
计戍寻把证件递给门口的人,年轻的军人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应樱。
计戍寻胳膊架在窗边,不急不缓地说:“家属。”
应樱不自觉地直了直后背,有点紧张。
执勤的同志把证件还给计戍寻,后退一步,敬了个礼。
另外一个人帮忙把门禁打开。
车开进去以后,应樱的视线就再也没从窗外移开过。
军事基地建在海尧的远郊,依山隐蔽,几座建筑中就会夹着一个训练场,车子在柏油路上缓慢行驶,周边停的都是军用车辆。
随着风,应樱看见好多列着队,背着军备整齐跑步的队伍。
路过一大片宽阔的训练场的时候,计戍寻把车停在了路边。
应樱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带自己来到军事基地这样特殊的地方,她随着他下车。
九点多了,太阳一点点起来,照在基地这一片地面上,格外浓烈。
应樱下意识抬手遮了遮太阳,但是站在这样的地方,下意识就想把自己那点娇气扔掉。
于是她悻悻又放下手,跟在计戍寻的身后。
训练场被默契的分成诸多块,进行着不同的拉练。
应樱走在这些多到令人眼花的迷彩色之中,在这些好似能震撼天地的喝令声中,感觉被他们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计戍寻似乎在找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阵不自然的风骤然在她左侧袭来,伴随着猝不及防的后退声,皮鞋擦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应樱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但是有人比自己还要快。
穿着迷彩训练服的新兵差点要撞到自己的时候,计戍寻眼疾手快,一个揽臂把她的位置调转到她的身前,顺势转身。
应樱自己头晕眼花,根本没看清他是动了手还是动了腿,反正一瞬间的动作。
那个小同志直接被他撂倒在地,后背冲下,力度也不重。
嘭的一下,远处同一个排的其他军人纷纷看过来。
为首负责的军官快速跑过来,他个子比计戍寻矮上一点点,一身迷彩色训练服整齐,领口处有星星标识,戴着帽子,皮肤黝黑,五官端正。
应樱往他手臂处看,只看见他左臂口袋镶着臂章。
‘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
刘昭山在看见计戍寻的瞬间,眼睛瞬间就亮了,激动了一瞬,然后迅速站直,向计戍寻敬了个军礼,声音粗犷有力:“69集团军特战第69旅!野狼突击队刘昭山!队长好!”
他那一声队长叫出去,身后排着队的士兵看过来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虽然他们没有发出一声,但是应樱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对计戍寻从好奇到敬畏的情绪。
计戍寻没有说话,只是站直身子,行了一个注目礼。
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随后。
“队什么长队长。”计戍寻瞥他一眼,一脚踢上去:“不怕霍琼知道罚你。”
刘昭山反而笑了:“霍队长不会的!”
霍琼是计戍寻离队以后,接任的新一任野狼突击队队长。
以前和计戍寻是战友,但是在其他队伍。
这些事军营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当刘昭山管计戍寻叫队长的时候。
新兵们纷纷震撼,恨不得眼睛都粘在他身上。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个传说中从西南边境头号恐怖组织地牢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野狼突击队队长。
“不好意思啊队长,刚刚差点伤着这位女同志。”刘昭山看向应樱,很是稀奇,因为之前在部队里从没见过计戍寻身边有过异性,他投以一个抱歉的表情,应樱笑着摆摆手。
计戍寻看了一眼刘昭山身后自觉排列成队的,用眼神问他。
“刚分过来的,难训的很。”刘昭山叹了口气。
“待会儿有空么?”计戍寻问。
“有,我让老齐代我一会儿,”刘昭山拿出手机给战友发微信,同时说:“寻哥,你可算回来了。”
计戍寻转身,看了一眼应樱,她回给一个懵懂的眼神。
他似笑非笑,对刘昭山说:“有点事请你帮忙。”
……
计戍寻把应樱交给刘昭山以后,自己去了办公楼,去见陈达。
陈达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来,计戍寻站在门口,站直行注目礼,“首长好。”
陈达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赶紧招呼他进来,“怎么突然过来了。”
计戍寻没把带应樱过来特训的目的讲出,坐下以后,把自己最近在味觉上的恢复情况报告给他。
陈达在听到这些以后,非常激动,连拍了好几下大腿,“好啊,好……”
“能不能好还不一定,所以您就当随便听一耳朵的事儿。”计戍寻说,他抿了口茶,颔首:“您这茶不错。”
“你就按部就班的配合治疗,你的情况我对上面暂时保密。”陈达问他:“用不用我让部队这边的大夫们再给你看看?”
他指的是负责心理治疗的军医。
“没事儿,人家都忙。”计戍寻婉拒,轻笑一声:“都不是部队里的人了,别麻烦人家。”
陈达听到这样的话,有些不悦,“这说的什么话……戍寻啊,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我个人还是部队方面,都是非常希望你能够回来的。”
“像你这样优秀的同志,对于我们战区甚至全国,那都是非常大的损失。”
举着茶杯的手指悄悄抚过杯身,计戍寻敛着眸,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阵子。
“本来也是打算,这阵子联系你的。”陈达喝了口热茶,喟叹一声,他原本闲适慈祥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计戍寻和自己这位首长对视,察觉到不对劲。
紧接着,陈达就说。
“最近,我们的情报力量又查到了黑曼巴的消息。”
他手里捏着的力度倏地加大。
“嗒!”
计戍寻把茶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上,神色阴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白白:这两章又名《樱樱军训受难记》
计戍寻行注目礼因为他没穿军装,没穿军装是不敬礼的哦。
69集团军特战第69旅野狼突击队这个是我编的~我国的特战力量没有69旅(知乎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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