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世界上爬行速度最快的蛇,是全世界毒性最大,最致命的蛇。
这种蛇极具隐居性,行动隐秘。
而以这种毒蛇为名的恐怖组织就如这蛇一样,危害其他动荡国家以及西南边境多年。
扰乱其他动荡国家内政,制/毒/贩/毒,贩/卖/人口,雇佣暗杀,草芥人命。
我国多起打击贩毒行动,追其源头,都与黑曼巴脱不了关系。
直接间接,已经有很多人民子弟兵因为黑曼巴牺牲。
在三年前那场清剿行动中,黑曼巴势力大为受损,隐匿多年,却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再次发育起来。
计戍寻就是在那场惨烈的清剿行动中幸存的人之一。
当时,野狼突击队打头阵,由计戍寻带领率先潜入,站好点位,等待时机一举剿灭。
但是,原本获取的情报和现实出现巨大误差,野狼突击队在交火中牺牲了大部分人,剩下一半全部被黑曼巴的武装势力俘虏。
被黑曼巴绑架,关在他们地下室的那一个月,是计戍寻最难以剥离的痛苦过往。
地下室里关着的不仅一国士兵,有士兵,有即将被贩卖的人口,其中妇女和男人都有。
那些包着黑纱的东南亚妇女,每到晚上就会被带走,清晨再被扔回去。
日日夜夜,她们在伤痕累累中丧失了对生的欲/望。
黑曼巴那几年在中国武装力量手上吃了不少亏,计戍寻和战友被俘以后,更是遭到非人的待遇。
那些恐怖分子把所有俘虏关在一起饿着,就给烂掉的动物,昆虫吃,那些动物甚至是腐烂的,还带着皮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起初,其他人还接受不了,宁愿饿着。
后来,饿到浑身生理性反应的人,面对那些恐怖分子扔进来的残肢烂肉如获珍宝,像享受饱餐一般地啃吃,饮下那些动物和昆虫的肉和血液。
甚至,那些其他国家的俘虏为了这些烂肉能厮打起来。
所有人都饿坏了。
那些恐怖分子,没有把他们当做人看,践踏他们的尊严,灵魂,让他们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计戍寻和所有中国军人不肯低头,饿到几乎丧命。
后来,恐怖分子端来了美食,但是却与他们玩游戏。
只要他们谁敢互相残杀,谁就能吃饱饭。
他的战友们,就是在这个时候,替他而死。
一个一个,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已经半条命飘出去了,他本该死。
后来,那些杀了人得到饭菜的人,在饱餐中服毒而死,他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僵硬时,那些恐怖分子笑得开怀。
那些人依旧被丢在牢房里,一点点变硬,一点点变臭。
计戍寻的身体垮了,精神也崩溃了。
就在这个时候,反恐组织终于发起第二次围剿,赶来救援。
奄奄一息的计戍寻被他们救起。
至此,他成了除了没有参加任务的方子以外,野狼特战队幸存的唯一一个人。
“队长…帮我…”
“戍寻…照顾好我家里…”
那些生死告别时的话,刻在了计戍寻的骨髓里。
重伤后他醒来,一度精神崩溃,同时丧失了全部味觉,端枪手抖,见不得任何血腥和皮毛。
部队里关于他的传闻也不胫而走。
野狼特战队,在死人堆里,活了他一个。
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同时,计戍寻因为懂的东亚国家诸多语言,在被绑架的那一个月,听到了非常多关于黑曼巴内部的情报。
计戍寻被救回,黑曼巴在国内渗透潜伏的势力就不停地在伺机寻找计戍寻。
那三年,除了修养疗伤,他更是被部队保护起来。
待国内潜伏者扫清得差不多后,他才被允许离开部队,放了长假,方子家属也反对他继续当兵,于是计戍寻连带着方子也暂时离开部队。
计戍寻的精神障碍不除,他就当不了兵,端不起枪的人该怎么报仇?
于是他离开了部队。
直到,他遇到了应樱,恢复了味觉。
仇恨被重启。
所以,他带着应樱去部队学防身术的同时,去找了老首长。
三四年来,他没有一日不恨。
那些战死牺牲的军人身后,是千千万万个痛苦的家庭。
他的父母,应樱的父亲,还有他的战友们。
全都死在黑曼巴的手里,他怎能不回去?
他怎么能,不亲手把那些恶鬼般的烂人亲手惩处。
听完全部过往的应樱仿佛被挥开了遮挡太阳的浓雾,拨云见日,一切疑惑都被疏通了。
可是浓雾拨开,烈阳洒下,应樱被刺得难以睁眼,悲恸流泪。
安静的客厅里,他们并肩坐着,不知讲了多久。
计戍寻说完,偏头见着她已经安静地流了很久的泪,心疼地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怀里,递给她纸。
“就是怕你这样。”
她紧紧地扯着他的衣服,生怕松手就会失去,应樱哭得抽噎,“那时候…你…害不害怕?”
“不怕,中国军人上了战场,就没有畏惧。”计戍寻十分果断,下一刻,他又柔软下眉眼,“但是现在再来一次,有可能会。”
“怕你难过。”
应樱靠在他的颈窝,眼泪顺着引力,从脸颊不断滚落到他的衣服上。
那些事,她光是听他说,就觉得深感绝望,愤怒,悲伤。
年少时,黑曼巴夺走了他最爱的父母。
服役时,黑曼巴夺走了他情如手足的战友。
那些将伤痛发泄在他身上的战友家属,那些难眠的噩梦,那些食之无味的日子,那些对部队的渴望。
他一个人,扛着这些,扛了四年。
计戍寻,乃至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军人身上都扛着使命。
扛着保家卫国,扛着为他们战友报仇的使命。
应樱抽泣着,调转了位置与他面对面,揽着他的脖颈,颦眉难过:“你知道,要是把这些告诉我,我肯定说不出挽留你的话。”
“我还怎么拦你……”她下巴一抖,哭的更狠,抱住他浑身发抖:“我害怕…计戍寻…”
“我好怕……”
怕你回不来,怕失去你。
计戍寻眼睛见红,他拼命忍着,将她抱紧,再紧。
他开口嗓音发哑,“我一定好好的回来,答应你。”
“就是爬着,我都会爬回海尧娶你。”
“这是我服役期间最后一次任务。”计戍寻对她承诺:“等我回来就退役,不再让你担惊受怕,好不好?”
特种兵的服役期是特殊的,计戍寻的年纪早就可以退,却因为这一份使命,一直拖到了现在。
“等我回来,我就一心挣钱,给你买车,买房。攒一份丰厚的聘礼,上门跟阿姨娶你。”他哄着,劝着。
应樱的眼泪更控制不住。
她忍受不住,圈住他的脖颈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的唇齿一瞬间交/缠在一起。
这次的吻,应樱比平时要主动很多,她主动地去招惹他的舌尖,去品味他薄凉的嘴唇。
两人顷刻间贴得更近。
吻着,感受着她并不老实的举动,计戍寻忍得额头冒了汗。
两人喘息间分开,计戍寻将她小脸的每一寸尽揽眼底,深情至极。
他一点点亲吻,从她的额头,吻到眼睛,吻到鼻尖,吻在她的泪痕之上。
他蹙着眉,哄人的嗓音魅惑又缱绻,“不哭了,好不好。”
应樱捧着他的脸,忍着眼泪,再次将自己的唇瓣递了上去。
这份爱好不容易才得到回报,却又要这么快地分开。
他的决定是伟大的,她也要为了他,变得勇敢。
……
应樱头脑已然发昏,两人在情深之时都失了理智,从沙发亲,亲出了火花,他把她抱起来进了卧室。
计戍寻铺天盖地的男性荷尔蒙覆盖在她身上,应樱喘着冒汗,心跳蹦得耳朵都涨。
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每一寸细腻的田野,指腹划过之处,遍地燎原。
计戍寻刚打算停下。
应樱却勾着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个东西,塞给他。
计戍寻低头一看,笑了,凑在她耳畔哑声问:“姑娘家家,哪来的。”
“我…”应樱面红耳赤,偏开眼敷衍:“居委会送的。”
他抱着小姑娘,头埋在她颈边,笑得更愉悦。
……
夜蝶飘摇,平静的湖面被一道突入而来的闪电劈出水花。
应樱倏地皱起眉,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尖嵌入他皮肤。
计戍寻抱紧她,给两个人缓和的时间。
眼神粘稠,挥发的热气蔓延在卧室的每一寸空气中。
“计戍寻…你现在…可,可是…”应樱吃痛时,含着泪光告诉他,“是我的人了。”
她将手重新圈在他脖颈后,疼得浑身颤抖,一颗心却坚如磐石。
“你一辈子,都得,得为我活。”
计戍寻猛地将她收紧,使了劲,应樱窒息失声。
他头埋在她肩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滚烫的泪落在她的皮肤上。
“好,我计戍寻一辈子为你活。”
……
新一轮太阳照常升起。
清风拂过白色纱帘,室内的旖/旎已经尽数散去,不见踪影。
应樱累极了,睡得很沉,却在一阵阵风中散了梦境。
她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醒来。
身上的感觉和痕迹为她回顾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她,不是假的。
而身侧空荡荡的床,也告诉着她,不是假的。
他真的走了。
应樱感觉脖颈有凉凉的触感,她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脖子上挂着一条用银链子串着的男士婚戒。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钻戒依旧熠熠发光。
原本麻木的心再次翻出苦水。
就在这时,有些肥嘟嘟的小橘猫从外面溜进来,喵喵地叫。
应樱愣了,瞬间从床上坐起来。
蛋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
它跳到床上,等主人睡醒等了很久,它跑到应樱身边蹭,亲昵地叫着。
应樱抱起蛋挞,看见它脖子上挂着的樱花吊坠,瞬间泪崩。
她紧紧地把猫抱在怀里,哭得情难自禁,眼泪决堤而出。
一人一猫坐在床上,风源源不断地吹进室内,包裹着女孩椎心的哭声。
第二年的春天,要来了。
起初,她将计戍寻视作光。
后来发现,他不是。
他是山野大雾下的风暴。
过境寸草不生,唯独向她低头。
作者有话说:
白白:下一章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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