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枝隔了片刻, 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了,“婚后小情趣?”
“?”
“嗯……算了,你开心就好。”成枝嘿嘿笑道:“要让喜欢的人表白……那就得让他喜欢你!要让他喜欢你, 你就死命撩他啊, 往死里撩!”
时也呆住了,“怎么撩?”
“唔……我想想……”成枝有些苦恼。
要怎么让时也这个直o撩人啊!
成枝只能道:“……投其所好?”
“什么意思啊?”时也眨巴眼,虚心求教。
成枝道:“送他喜欢的东西,做他喜欢的事?就迎合他的喜好嘛, 让他开心就是了。啊, 讨厌,被我自己肉麻到了, 反正就是这样啦!”
“哦……”时也心道, 有道理啊。
成枝道:“你可以从送他礼物开始啊!”
“送什么?”
“那是你老公t是我老公。”
“……”
“说起来, 你们仗打完了吧, 我看直播你要升官了!呜呜呜呜苟富贵,勿相忘啊!!“
时也说到这个情绪也高昂了起来, “等我拿到军衔了, 就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的!我们去吃首都最贵的明月台!”
“好耶!”
挂断通话, 时也在床上翻了翻。
说起明月台和礼物, 他之前也给贺临渊做饭做佛跳墙送了,贺临渊也请过他吃明月台。
那这次……就给他送个礼物?
成枝这么说, 时也才蓦然惊觉,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贺临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对于贺临渊的了解在于军部的能力与成绩, 他了解贺临渊打架时会先出哪一只手,了解贺临渊挑眉时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但他完全不清楚贺临渊私底下喜欢什么, 爱好是什么, 平时会做什么事。
他们之间并没有“朋友”这个阶段,从宿敌变成了喜欢的人,这中间和谐的友谊已经被略过去了。
时也脑壳疼。
并且怪不好意思的,时也窝在被窝里,心道贺临渊为他做了那么多,但他对贺临渊完全没什么了解。
好!
回首都后,就要开始了解贺临渊和对他好!
……
半小时后,战舰在首都军营降落。
“轰——!”
随着战舰舱门打开,跟在叶柏然身后的时也随即一愣。
战舰下站满了人,以贺行川和几位教官为首,都在抬头看他们。
“欢迎回归。”贺行川将手握成拳,“咚咚!”地敲了敲胸口。
“欢迎回归——!”
随后是全体将士的集体声音。
见一众学生都被吓到,叶柏然笑着解释,“每一趟外出执行任务的队伍回归都会被这样欢迎的哦,你们怎么愣着,回礼啊。”
大家都知道,野外出任务并不容易。
“是!”
大家安顿好后,傍晚开始有庆功宴。
军部置办的庆功宴一向不奢侈,借用了基地大堂,用以纪念和庆祝本次深渊季节的落幕,但所有人都借此机会穿上全套军装,打扮得整整齐齐。
时也穿着军装,入场时都是和自家队友与叶柏然一起的,叶柏然正拿了杯酒呢,就和迎面走来的周礼聊了起来。
周礼和叶柏然看出来是真的很熟,也是同为新派支柱,两人一见到对方就走向对方。
周礼作为周别故的父亲,两人长得那是真的相似,都是文质彬彬又有些慵懒的。
周礼看了眼周别故,拍了拍叶柏然的肩膀道:“犬子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懒成这样,到哪儿都能睡。”
“哈哈哈还好还好,哪有他爸麻烦。”叶柏然很顺口。
周礼也很顺手地揍了叶柏然一拳。
“还没给你介绍呢。”叶柏然揽过周礼的肩膀道:“小也,我们的骄傲!”
“终于正式见面了,时也你好,我是周礼。”周礼笑盈盈地对时也伸出手。
周别故在一旁昏昏欲睡,完全没和他爸交流。
“周教官。”时也随即扳直身,“我叫时也。”
无论叶柏然和周礼对他再怎么亲和,时也对待长辈还是恭敬礼貌的。
周礼笑道:“老叶,这次行动带出这么个优秀的指挥官,睡觉能笑醒吧?”
“那可不,我好想把小也从老纪手里抢过来。”叶柏然叉腰道:“他那个老古板能教什么啊!”
时也干笑。
“对了,你们也别跟着我俩走了,我们准备去喝酒呢。”叶柏然把学生都赶走。
临走前,叶柏然好奇地看了时也和贺临渊一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
时也贺临渊有些疑惑,啊?
叶柏然故意促狭地挑笑道:“怎么小贺你一直盯着小也看啊,我看从下战舰到现在,你眼珠子就没从人家身上趴下来过。”
周礼也挑眉,“哦?”
徐献里和周别故心道,你们才知道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贺临渊今天忽然一直看着时也。
那眼神……丝丝密密,浓稠黏腻,甚至带着点幽幽与狠戾。
时也眨巴眼:“有吗?”
“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是我老了,眼睛瘸咯!”叶柏然说完,揽着周礼一起去喝酒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随后都各自去找吃的。
邵丛毕竟怎么还是学者那边的,如今正陪着教授敬酒和挡酒。
钟明望和庄泽看了眼时也和贺临渊,见他们在自己说话就走了。
这俩迟钝的憨憨其实还不知道两人什么情况,但是已经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俩喜欢单独聊天,单独战斗,单独吃饭。
时也看了眼贺临渊,准备展现自己强大的男友力,笑盈盈道:“我去给你拿吃的。”
贺临渊一直看时也,觉得有些奇怪。
时也该不会是要毒死他?
贺临渊道:“没事,我去拿。”
如今回到首都了,贺临渊更不舍得让时也做什么,他手掌和脚上还缠着绷带呢。
“我去拿。”
“……我去拿。”
“贺临渊你故意抬杠是吧,我先说的,我去拿。”
“……抬杠的是你,没必要和我争这个,你乖乖站这,我去拿。”
“我还偏不了,怎么就你可以拿?这食物认主啊?”
“……”
“……”
两人一顿。
奇怪的胜负欲起来了。
糟糕。
时也心道,不行不行,他可是要追人的!
时也换了个嘴脸,笑得温柔又亲切,“哦好吧,你去拿。”
“……”贺临渊觉得时也真的好奇怪,时也该不会是……生气了?
贺临渊叹了口气道:“你要去拿也行。”
时也:“……”
时也:“爷t忍了!贺临渊你有病哦?”
贺临渊:“???”
两人的智商短暂性地脱离了成年。
最后时也气得转身就走,但只拿自己的吃的,不给贺临渊拿。
贺临渊也转身去拿酒。
时也一转身就有些后悔。
呜呜呜时也,你得当个好男人啊!
这样怎么追人啊!
贺临渊他闹脾气了,你就忍一忍嘛。
时也吸气,呼气。
正准备给贺临渊出其不意地送温暖,时也在去拿红酒时却碰到了熟人。
“晚上好。”
时也一愣,“沈先生……!”
沈辞轻轻取过餐盘上的高脚杯,也给时也递了一个。
“怎么自己一个人,阿渊呢?”
时也干笑,“他……去拿吃的。”
时也定定地看着沈辞。
说实话,他有好多话想问沈辞。这次行动疑点重重,但贺临渊和叶柏然都说凡事问沈辞就行了,他会斟酌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并且这次行动的报告也只给沈辞一人看。
“看你的眼睛,似乎有很多话要问我?”沈辞挑眉时的神态和使坏的贺临渊一模一样。
他们处事的风格其实也很像,大家都说贺临渊继承了上将的血性、胆识和能力,但贺临渊的为人处世却是和沈辞学的。
“……是。”
“趁此机会,我也不需要忙实验室的事,来吧。”
“我们……您就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没什么事。”沈辞眨了眨眼,“正好给我个理由开溜,我可不想应付军部老头。”
沈辞带着时也悄悄地从后门溜了,不过毕竟是庆功宴,两人还都是主角之一,也不敢溜得太远。
沈辞带着时也来到了基地顶楼吹风,晚风吹起沈辞苍白的发,他轻轻将发别到耳后去,转头问道:“你想问什么?”
时也最在意的自然是贺临渊的病,“回来之前贺临渊身上浮现了鳞片……我想问这是怎么回事?”
沈辞道:“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小渊的信息素过于强悍,在直线水平上,所以他身体承受不住。”
时也蹙眉,“我知道他的病,但是那个鳞片……”
时也不敢再说。
鳞片和病又有什么关系呢?
鳞片……可是深渊的特征啊,他真正想问的是,贺临渊和深渊是什么关系?米露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甚至能感应到真正的深渊!
沈辞想了片刻,却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吗?有很多军务贺行川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告诉他。”
时也一愣,“为什么?”
沈辞笑道:“因为我们怕影响对方的判断能力,所以很多事如果不影响大局,我们都不会说;而如果是需要说的事,我们会等对方有了自己的判断才说。你知道这个神奇的效应吧?先入为主,假设我在你还没认识一个人之前和你说了他的坏话,即便你不信,这个想法也会悄悄在你的心里发芽,形成一个潜意识。”
“思想,是比疾病更容易传染的东西。”
时也一顿,难怪贺临渊和叶柏然都不愿意和他多说,明明他都已经亲眼看过了,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沈辞道:“对于阿渊的病,米露的情况,还有叶柏然被袭击的事那么蹊跷……其实我都有答案,但是我不敢确认对不对,因为太匪夷所思,太吓人了,这个结果甚至会影响我们整个帝国与人类,没有人敢擅自判断。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猜想的,对吧?”
时也轻轻点头。
沈辞笑道:“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身在局里了,尤其是阿渊,还有这次想必被深渊袭击后有更多想法和判断的叶柏然,但我们都不会和对方说,更不想影响你。”
“小也。”沈辞轻轻按住时也的肩膀,“你是唯一一个知道,但却不在局里的人。用你的眼睛去好好判断,去思考,去想想该怎么办吧。”
时也低头。
沈辞说了,但又好像没说。
但他明白沈辞的用意,沈辞其实是想利用他这个局外人来得到更多线索,摸清真相。
沈辞希望他是清醒的,尤其清醒地帮助贺临渊。
时也深吸一口气,道:“好,我也回到首都了,接着的实验可以进行了。”
时也心道,使用他的信息素制造出的药如果真的能成功,就可以治愈贺临渊了吧?
至少他确认了一件事,贺临渊身上属于深渊的特征和他的病是挂钩的,只要治好病就可以摆脱了。
也许。
“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和你说。”沈辞垂眸,从终端的相册里点开一张照片。
“你看。”沈辞将终端递给时也。
是一张老照片,照片里一个高大魁梧,眉眼飞扬的男人似乎跳了起来,揽住另外四个人。
五个alpha笑得很灿烂,大家似乎是刚打完了球赛,大汗淋漓的,但看向镜头时眼底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时也想了片刻,“这四个人是年轻时的纪教官、叶教官、周教官和贺行川指挥?”
沈辞笑道:“对哦,是上将存在终端里,非常非常珍惜的照片,珍惜得还怕丢了,特意存到我这儿来。”
时也恍然大悟,那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是贺行风,已故的上将了,他揽的是他弟弟和三个好兄弟。
原来上将年轻时是这么地……
时也难以形容,但从照片看就知道上将不是普通人,气势如虹,眉眼间是能撑起山河的大人物。
时也道:“从照片就能看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是很好。”沈辞无奈道:“以前他们一起……可干了不少蠢事。”
时也忽然想起叶柏然无意间说的,年轻时为了和兄弟们帮上将追老婆,干了不少社死的事。
沈辞手指轻轻一划,给时也看另外一张照片。
是沈辞和贺行风的结婚照,两人穿着同款的黑白西装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身后还是那四人。
在这一张照片里,每个人都笑得很幸福,身后几个大男人还捧着粉嫩的鲜花,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沈辞低声道:“我也很感激他们,上将去世后,如果不是行川和他们,我根本稳不住军部。”
时也心道,好羡慕。
但是他现在也有很多队友,贺临渊、庄泽、徐献里……数不清,等他以后拿到军衔了,和队友们一起成为大佬了,也会是这样吧?
好期待。
但是下一刻,沈辞却忽然说道:“你还记得上次你和阿渊被扔到深渊之地的事吗?”
这话题转折很快,时也点头道:“记得。”
“那次是因为装置被人蓄意破坏了,这次行动,你们也差点被背刺,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物资组可能已经没命了。”
时也心底一凉。
什么?
沈辞道:“物资组押送的人可是商会会长最疼爱的幼子,宋年迁,他们一队人马差点死在路上,我赶到的时候宋年迁已经重伤了,最后我只能指派贺家私兵去护送。”
“但是……把贺家私兵调派走后,实验基地就少了人驻守,我被偷了一份文件。”
时也心道,难怪宋年迁之前分明还一直缠着他,最近却忽然销声匿迹了,原来是……受伤了。
那个纨绔第一次支棱起来出去做任务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想必现在肯定是颓丧和害怕得都不愿意出门了。
但好歹是因为要押送他们的物资才受了伤,之后和队里的人一起合资给他买慰问品安慰安慰吧。
时也看了眼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沈辞:“那您呢?您有没有受伤?”
沈辞摇头,“受了伤,不过不重,重要的是被偷的那份文件……是关于深渊的报告,具体的我不方便和你说,和我之前的理由一样,不是你不值得信任,而是我不愿意影响你。也许等我的实验成功了,我有了确定的答案,我再和你说。”
沈辞垂眸,这个实验他做了那么多年,但是最近总算有成功的苗头。
时也点头。
沈辞抬头看着星空,继续道:“有能力去规划这一切,知道军部的势力分部,了解得那么详细,并且还有胆识去承担商会的怒火……能做到这些,你觉得会是谁?”
时也背脊发寒。
沈辞不愿意看时也,将自己的表情藏住,但时也察觉到沈辞紧紧地将手握成拳头。
时也心想,这个小动作和贺临渊一样,他们都喜欢在难过、不开心还是想隐藏、压抑什么的时候这样做。
“我不想怀疑他们,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能做到这么多的只能是他们,军部如今的权力除了我,就只有他们作为上将的眷属,手握实权。”
时也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和他们之中每一位相处时的片段。
没有任何破绽啊?
沈辞道:“这事我连阿渊都没告诉,因为这些人里,贺行川是他叔叔,其余教官从小看着他长大,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理智地进行判断。但是小也,你可以。“
沈辞接着说出更残忍的话,“我想委托你替我观察他们,帮我一起找出那个人……不,如果你要怀疑我,甚至是阿渊都行,找出谁是那个卧底,那个背叛了上将的人。”
时也哑声道:“我……没有那个能力。”
“你有,你必须有。”沈辞道:“作为一个将来支撑军部之一的军官,作为将来支撑贺家的主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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