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内,张本道向张守正演示了很多剑术。张守正明白要一下子掌握这些剑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张守正记忆力好,师傅张本道出剑之势,剑含心气早已被张守正印刻在脑子里。
这天一大早,莲花峰顶有一老一小道士,说是道士却没有道袍,两人都是身着青衫布衣。
弟子下山远游去,师傅山上送别弟子。
弟子打了个稽首,即将下山的那一刻。师傅最后送了弟子一句话:不管人间如何,莫失本心。
一袭布衣青山,身背一把名为雷鸣的无鞘木剑,头上插着一把奇怪木簪,腰间别了一个赤红色酒壶,是师傅临行前送与他的,里面装的是山下酒馆自酿的浑浊黄酒。别看酒壶不大,里面却内含小天地,有着大概一立方的空间。
师傅在送他黄酒的时候对他笑言说,这酒葫芦没什么,也就是一件咫尺物,我在上面施了个障眼法,寻常人看不出来。就是这酒有点贵,我为了灌满这壶酒可是赊了足足三两银子,接下来的几天想是喝不着黄酒喽。
年轻青衫告别老青衫。这一刻,张守正正式下山去,征途无垠,仗剑踏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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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驿道上,有几辆马车正风尘仆仆的向着京城赶路,马车旁还有专门的官兵开路,驿路很平整,马车一点也不摇晃。
马车内,有一红裙少女脸上挂着相思泪痕正蹲在马车的角落里沉默无语,但可能是因为哭的太多的原因吧,此时少女已经无法再哭出泪了。
这红裙少女正是林渔。自前些日子前往青云观返回家后,便经常一个人默默的哭的。此时少女已经跟随父亲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再往北走一点就到京城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在驿道上,染红了洛阳的天空,世人都称赞洛阳的落日,但林渔通过车窗向外张望时此时却觉得这夕阳格外刺眼。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车轱辘压在厚重火红枫叶上的声音。林渔觉得这声音格外寂寥。
林渔身旁有一中年汉子。此人肤硕体胖,目光有稜,青色眼睛,壮健如虎,一身儒士打扮。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他这人向来不会劝他人宽心,如今也不知道如何去劝他的傻女儿。
这中年汉子正是林渔的父亲林守峰。三年前,林守峰将林渔留着小镇上,只身赶赴京城,参加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一路上磕磕碰碰,但好在成功赶上科举,并被当朝宰相杨传胤所赏识。他在科举考试上也一鸣惊人,幸榜上有名,夺得榜眼。面试之时,连皇帝都对他的文章夸赞个不停。后又有人私下称赞林守峰文状元。
如此有才华又为何不是状元?呵,据小道消息说,本次科举考试的状元时本朝武安郡王的儿子,其他也就不多言了。这武安郡王可是跟当朝皇帝关系最好的一位郡王,他的话比其他郡王的话都管用。至于他儿子为何去参加科举考试,就不得而知了。
“爹,我想回家,我不想去京城。”红衣少女终于开口道
林守峰一脸无奈,他轻声开口道:“爹不想也不能让你意气用事,我得给你妈一个交代。这件事,至少也要三年后再说。我答应你,三年之后,你要是执意要回去,我便派人护送你……”这是林守峰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不能再早了。
听到这,红衣少女才漏出一丝笑脸,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时光过快一些,心里期待着三年之后。
林守峰叹了口气,三年未见,女大不由爹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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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布衣青衫客下了莲花峰后,脚步不急不缓的走到一户陋巷小庭院前,朱红色木门上贴的门神此时已经破旧,院门已经上锁。
山下小镇民风淳朴,平日里百姓是不会上锁的,如果上锁了,也就意味着这户人家远游了,想要通过锁门一事来告知不知情的人,以防他们在这等上好几天。
至于多长时间回来,可能一年,也可能永远。
青衫客在门前坐了一会,摘下酒壶,缓缓饮酒。此人正是张守正,这个庭院也正是林渔的家。
张守正坐了一会后便走了,走的时候张守正敲开一户邻居家的门,请邻居能够在过年的时候给这户人家贴上一对新的门联,给这个院子添些人气。邻居笑着点头答应了。
邻居显然是认出了张守正,他笑言道:“几天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啊。贴春联这事你放一百个心,也就伸伸手的功夫,用不着谢。你和你师傅这些年来帮我们的,都记在心里呢。”
张守正坚持抱拳致谢,他答道:“平日里林渔受过不少您的恩惠,在这,我代她,也代我自己,再怎么也得谢谢您。”
张守正说着,从怀着掏出几颗银子来,领居看了一脸惊讶,笑说道:“你这个小财迷也有大方的时候啊,好不容易能让你吃亏一次,这银子我就收下了。”
因为平日里张守正在钱一事上扣扣搜搜的,一颗铜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张守正还挺会挣钱,每次来找林渔总能从小镇里拿走一壶刚买的酒,一本生意经更是闻名小镇。
因为张守正还小的时候就总听师傅愁穷,穷的没法喝酒了都。他便想着多挣点钱好给师傅买酒。
谢过眼前这位邻居,因为好多其他邻居都不在家,张守正只得对着陋巷其他邻居的庭院一一抱拳致谢。
挎上酒壶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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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花峰顶,布衣青衫老道士和身旁头戴莲花冠的中年道士并肩而立。
老道士没好气问道“还走不走?”
莲花冠道士出声道:“不再看看?”
老道士不变脸色点头道:“那就再看会。”
莲花冠道士无言以对,他开口道:“师兄,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不客气。”
老道士呵呵道:“放心,两天前答应你不会跑了的。再说了,就算我跑了,你们也有办法揪到我。”
莲花冠道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就陪你再看会。”
老道士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并肩立着,一直到太阳西斜。老道士看着人间袅袅烟火升起,看着徒弟张守正离开了山脚的这个小镇,老道士终于开口道“走吧”
说完,老道士不等莲花冠道士回答,身形骤然攀升,消失在了人间。
莲花冠道士道士叹了一声,唉,还是那个脾气。心想着,自己身形也骤然攀升,腰胯的三尺青峰随之出鞘,在人间留下来一个青绿色的剑痕。
莲花冠道士御剑远去,直奔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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