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条长河横在前面,一座看着挺坚固的石桥,连接了长河的两边,跨过之后再走上不久,就出了西疆的边界了,也是宁康王朝的国界线。
跨过去之后就是游牧民族的天下。
不知道走了多久,张守正看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伙人马,马车之上还拉着不少东西,看样子是往来瓦剌和宁康之间的商贾,当然也可能是江湖上末流的小帮派,因为没有钱财来路,就只能帮着运一些货,勉强维持生计。
那些人之中,老少皆有,此时正在此处休息一番,然后再接着赶路。
张守正也走了不断时间,便在距离马队十余丈之外的一处树荫下停了下来。
他虽然不需要歇息,但毕竟还有一头毛驴,张守正喂了些酒给毛驴,然后就坐在了地上休息。
十余丈之外的马队之中,一位及冠之年的憨厚汉子走了过来,这汉子笑问道:“这位公子,眼下正兵荒马乱,公子又是独身一人,长的又俊俏,听说这里有那好男风之人,不如公子同我们一同前行,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张守正笑着转头看向憨厚男子。
憨厚男子又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不贵,便宜,保护费只要十两银子。”
在两个王朝边界,常常有马队看到落单的人后就说同行,然后等这人一步一步迈入圈套之后在说收取保护费一事,一般都是狮子大开口,百两银子的都有。
那么这么一对比,这位憨厚汉子也算挺良心的了。
张守正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结或是节外生枝,便递给那憨厚汉子十两银子,笑呵呵道:“当然可以,刚才我还愁着此次西行,要是碰到劫匪或是歹人怎么办,可巧就碰到你们。”
憨厚汉子一听,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也是被马队的其他人逼着来的。
憨厚汉子名为邱景运,从之前一直走在马队的最后面和与马队之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可以看出这汉子在马队之中地位极地。
张守正缓缓起身,牵着毛驴跟着憨厚汉子走进马队,至于福来,看见就看见了,在两国边境这些个山水无主之地,没有朝廷敕封的山神之类神灵的压制,山精野怪自然常见。
憨厚汉子显然很少走江湖,在走向马队的路上,这汉子就将他们的底细尽数说了出来。
这只马队是墨阁帮的,可能是帮主是一位女子的原因,一个江湖门派,名字倒是挺文斯,也算是江湖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
不大不小的帮派,平时只能在西疆勉强生存,此行是要帮忙运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听帮主说,只要这一趟成了,他们就算是搭上了那位将军的大船了,到时候,大鱼大肉有的是,就不用整天为一口饭奔波了。
说道这,这位憨厚汉子又傻乎乎的笑了起来,然后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因为第一次走步传,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步传,涉及了整个帮派的存亡,大意不得,因此,帮派上上下下全部来到此地。
回到马队之后,这位憨厚汉子说要让张守正等一下,自己要进去通报一声,便快步走向一个老人和一位女子的方向。
“呦,邱大傻子回来了?”
憨厚汉子穿过人群,结果一道声音从人群之中响起,邱景运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绕过人群,终于见到了人群之后亭亭玉立的女子,这憨厚汉子竟然有些脸红,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女子没有搭理憨厚汉子,只是身旁的老人讥讽道:“就收了这么点钱?”
憨厚汉子点了点头。
知道憨厚汉子的习性,这家伙绝对没有胆子做藏私的事,这位老人一把夺过汉子手中的银两,然后不耐烦的将憨厚汉子赶走。
憨厚汉子忍气吞声,不敢有任何不满,只是点头,然后走之前,这汉子终于下足了勇气,瞟见了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他的大帮主。
虽然只是一眼,而且还是侧脸,但憨厚汉子已经很是知足。
憨厚汉子走后,老人冷笑道:“真是废物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可笑至极。”
老人是墨阁帮的二帮主,也是帮派的老人了,从三十岁起就跟着身旁女子的父亲开始打拼,最终打拼下了眼前的这番事业。
老人明显对身边的女子毫不避讳,女子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憨厚汉子走的很慢,只想能跟着自家大帮主靠近一分是一分,结果听到了这番话,汉子脸色不变,说心中不失落那是骗人的,谁信?自己都不信。
只是汉子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只能将那份喜欢深深的藏在心里,闲来无事之时,便只当做一壶苦酒一饮而下。
或许,这样对她,对自己都是最好。
回到张守正身边,憨厚汉子没事人一般,笑着跟张守正继续介绍这里的情况。
张守正对刚才之事当然尽收眼底,只是这位当事人都没说什么,自己又何必好心帮倒忙。
一番解释后,张守正算是彻底摸清了墨阁帮的门路,以及瓦剌王朝和宁康王朝边境的情况。
张守正笑着拿出一壶酒来,拿出两个酒杯,递给福来一杯,然后自己一杯,独自小酌起来,看的身边的邱景运咽了一口口水,张守正笑容满面,然后向憨厚汉子问道:“来点?”
汉子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守正便说道:“放心,不收你钱,我请你。”
憨厚汉子这才接过来身前青衫少年不知道又从哪变出来的满满一杯,小心翼翼的喝了起来。
马队之中出了邱景运之外,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交过保护费的青衫少年,大多对这位少年指指点点,又说和邱大傻子待在一起,肯定也精不到那去。
张守正对此置若罔闻,只是福来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要冲上去和他们理论一番,结果被张守正拦了下来,笑说道:“为他们这群人动气,不值当。”
福来还是怒气冲冲,那群人见到张守正没有说什么,对张守正的议论瞬间变成了马队的焦点。
其中一人骂的最凶,竟然直接开始议论张守正身边的福来和张守正的出身。
张守正面带微笑,轻轻将邱景运拦在他身前的手放下,邱景运发现自己面对瞧着瘦弱不堪的少年,竟然力道比自己还重。
张守正随便从地上拔了一截草叶,冷笑道:“我说过为他们动气不值当,但杀鸡儆猴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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