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大张旗鼓走进去,余纵背着攸关从侧面的窗户翻进室内,躲过一队巡逻人员后,沿着无人的走廊一路前行。
每次和郑招娣商议要事时她都会摒弃旁人,能够知晓他们计划的,一定是郑招娣身边最亲近的人。
流浪者聚会地24小时有人巡逻,每层楼两人一组,一前一后的在各个走廊巡视。
前些日子麻烦一桩接着一桩,如今降临者走了,失败品也被烧死了,还有变异者在镇守,不自觉的这些人就开始懈怠,工作时间聊起八卦。
“你听说了吗,我们的人把变异者伤了。”
“不是变异者,是人类,就是上次那个金色头发的大美女。”流浪者比了个尺寸,“据说伤口有这么长。”
“我怎么听说伤口有三寸?”
“你听谁说的?”
“阿健本人呗。”另一名流浪者绘声绘地复述一番听来的经过,一脸无法理解,“你说郑招娣父女俩都不着急,他们急什么?我记得阿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怎么能不急,我听说最近城里有新来的丧尸,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是要来新的人了。比起不同类的变异者,大家还是更相信普通人类。”
“话不能这么说吧,人家好歹帮咱们把失败品杀了。”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干?肯定是和郑招娣商量了,以此作为留下来的条件。”
攸关就在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听得连连摇头,什么叫吃力不讨好?就是眼下这种情况。当初杀失败品纯粹是为了帮人,现在倒成了算计。
余纵示意青年噤声,跳了下去,两名流浪者毫无所觉,继续嚼舌根。正在兴头上,他们的脖子同时被手刀狠狠劈砍,瘫软倒在地上。
朝着两人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余纵一人一巴掌,把人扇醒了。等他们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其中一人揉了揉疼痛的后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刚刚好像眩晕了下。
他挠了挠头,对旁边那人说:“你之前说我们内部有人和降临者勾结?”
“对,我,我……”那人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脑海中确实有一段相关记忆。
他困惑了一阵,很快就恢复正常神态,“要不然阿健怎么会好端端的跟人起冲突?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突然性情大变,肯定是受人挑唆。”
语气笃定,仿佛亲眼看见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每碰到一组巡逻人员,就像复读机一样把事情说一遍。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流浪者基地都知道阿健被人挑唆,才会突然暴戾的伤了变异者那边的人。
郑招娣因为今天贺欢欢受伤的事情发了好一顿脾气,被郑风耐心安抚了很久,刚去外面看了一圈回来,刚好就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余纵他们一路逃亡,能有个安居的地方当然很好。可是郑招娣知道,在这场事件当中,她才是真正占到便宜的那个。
她单独把阿健叫到楼上谈话。
阿健局促紧张,嘴巴翕动,欲言又止,最后主动把责任全都拦到自己这里,“我没有受人挑唆,我就是看不惯他们。”
“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是什么脾气我知道,阿健,你从来就不是脾气暴躁的人。”
阿健不吭声。
两人的正上面,攸关和余纵趴在一起,因为离得太近,两人的脑袋挨着脑袋,呼吸相闻。
“你说背后的人什么时候才会跳出来?“攸关知道余纵还在生闷气,故意贴的很近说话,见人不答,还用脚尖碰了碰余纵的腿。
余纵浑身一僵,手猛地压住攸关的肩膀,钉子似的将人固定在吊顶板上。
攸关的脸被迫贴在板子上,一侧嘴角被挤压到变形。男人的手劲特别大,恨不得把他骨头掐碎似的。
卖惨地倒抽着凉气,他连声喊道:“疼疼疼,你快松手。”
下方,郑招娣挑了下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压着脾气又问了几句,阿健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是我自己看不惯他们。”
“他们来了之后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现在还要和我们抢能源。是,那些液化气会用来炸大桥,可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偷偷私藏起来。招娣姐,你不能那么相信他们,他们是叛逃者。之前可以背叛猎鹰基地,将来就可能会背叛我们!”
“闭嘴!”郑招娣一巴掌扇了过去,“要不是他们,下一个该去喂失败品的就是你爹!”
阿健难堪地闭上嘴。
他的父亲有慢性疾病,无法干太多的活,更别提出去找丧尸了。按照每天“献祭”一个活人规定,今天,就该轮到他父亲了。
郑招娣气得脑仁疼,手指着门口方向:“出去,好好反省!”
门被拉开又被合上,屋内回归了安静。
两条藤蔓贴着墙壁安静爬上天花板,缠住通风口盖子用力一拽,露出两张熟悉的脸。
攸关冲她嘿嘿一笑,余光中的人影一晃,余纵轻松跳到地上。
两米多高的距离,一不小心就会摔断腿,攸关只能一点点的往下摸索,两只手撑住吊顶板,双腿悬吊在半空。
他朝下看了眼,催促:“纵哥,帮帮忙。”
余纵没听见似的,跟郑招娣说起话来。
郑招娣不参合两人间的小矛盾,主动忽略了半空中不断晃腿的青年,大脑随着余纵低沉的声音开始思索。
“可是我身边除了小杰……”郑招娣猛地停住,同一时间余纵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门缝中有影子。
郑招娣拉开门,小杰正抬起一只手准备敲门,他朝里面扫了一眼,“招娣姐,我听说你又把阿健喊进来骂了一顿。
“今天风言风语有点多,大家都说他是被人挑拨才那么不理智。小杰,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也不清楚。”小杰苦恼的皱着眉头,“人的情绪有时候的确很难控制,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事发后郑招娣第一时间把阿健,和当时的其他流浪者叫来询问了情况。
人嘛,很难做到公平对待。
尤其是在自己犯错的时候。
阿健几人的说辞明显偏向于自己人这边,郑招娣并没有全信。如今听到小杰的话,那种偏颇之感更加强烈。
“听你这意思,阿健他们隐瞒了什么?”
“招娣姐,我可什么都没说。”
攸关已经被余纵掐着腰抱了下来,两人正蹲在沙发后面,听到这儿,他实在忍不住,又凑到余纵耳边说了一句:“小杰真是泡得一手好茶。”
余纵报复似的靠过去,唇齿轻启,故意伸出一点舌尖,“什么意思?”
攸关捂着耳朵,上面残留着一点温热的濡湿。他用力搓了搓,压着声音控诉:“你刚刚是不是咬到我耳朵了!”
一想到自己被个男人的牙齿碰到了耳朵,攸关就浑身发痒,起鸡皮疙瘩。可是转念一想对方是余纵,而且也不是故意的。
勉强能忍。
余纵将他的一切反应纳入眼底,面色阴晴不定。
攸关的嫌弃狠狠戳在他心上,很难让人不在意。他再一次确定,攸关的确不喜欢男人了。
就因为前男友?
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人,面目忽然涌入脑海,陈锋的脸让余纵心情更加糟糕。
来自身旁的视线快把攸关的脸戳出窟窿了,他古怪的看了眼男人绷紧的侧脸,心想难道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我耳朵,被恶心到了?
“我都不介意,你也别介意了,反正也没少块肉。”攸关大度的劝解道。
余纵继续盯着他看,视线中夹杂的冷意,冻得攸关打了个哆嗦。
随即便听见男人问:“还记得你前……”
余纵深呼吸,实在不想说“前男友”三个字,便换成了人名:“陈锋长什么样子吗?”
“当然记得。”化成灰都不会忘。
“小杰,你到底知道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郑招娣佯装失去耐心,语气也变得冷冽。
小杰支支吾吾。
郑招娣喊他的名字:“小杰。”
“他们发生争斗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贺欢欢说流浪者聚集地迟早是他们的。”小杰看了眼郑招娣的脸,已经气红了。
他继续火上浇油:“还说你和郑叔能有今天,全是他们的功劳。”
“够了!”郑招娣脚下生出藤蔓,卷起一个摆设砸到地上,她怒吼,“滚,马上给我滚!”
小杰吓得缩起肩膀,像只老鼠一样害怕地跑了。
到了通往下一层的缓台处,他恐惧的神色一收,阿健正在那里来回踱步。
“杰哥,怎么样?”阿健担忧地追问,“欢姐跟你说什么了?”
“你放宽心,她不知道我跟你私下聊天的事。”小杰眼底滑过一抹阴狠,“另外,招娣姐要是再叫你去问话,你就说贺欢欢说过这些话……”
听他说完后,阿健有些迟疑,“可她没有这样说过,这不是让我骗人吗?”
“善意的欺骗算什么骗人?”小杰像是一个人生导师,悉心的,关切的教导迷失的学生,“招娣姐能有今天不容易,你想看着她被变异者挤下台吗?他们之间只能是合作关系,无法当平等的朋友,你听说过变异者和人类做朋友吗?”
“没有……”阿健摇了摇头。
变异者强大又可怕,又常年被科学家欺压,他们不恨人类就不错了,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和人类当朋友呢。
是郑招娣太傻了,以为真心能换真心。
其实只需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变异者在一步步侵蚀他们打下来的地盘。小杰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你不用担心贺欢欢,只要我们咬死她说过那些话,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我知道了……”
他们忽略了一点,如果郑招娣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那自然是说什么信什么。若是已产生了怀疑,小杰说的每一句,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郑招娣都会反复求证。
所以攸关并不担心她被人蛊惑,平心静气的问她:“你和小杰认识的时间很长吗。”
“小杰十五岁那年,他的爸妈把他带到了聚集地,刚下车就丧尸咬了。知道自己没救了,为了保护小杰,他的父母用身体堵住车门,不让丧尸撞破窗户。我们赶到的时候,小杰已经从前座位爬到了后备箱中,而变成丧尸的父母正伸手想去抓他。”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做噩梦,爸爸在发现他愿意亲近我后,就总让我晚上去陪他,等他睡着后我才会离开。”
情感上郑招娣不愿意相信小杰是叛徒,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小杰的确有问题。
“我们没有证据说一定是小杰,只是他的嫌疑更大。”好半晌,攸关想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郑招娣:“我会注意他的。”
“不用特意注意他,你假装不知道。”余纵提议,“我们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那小敏……”
“明天再让她试着拨一下联络号,看看那边的人会不会有回应。”余纵好奇降临者的真实身份,那段号码到底是他们窃取的星曜基地的号段,还是说他们本身就是星曜的人。
攸关和他想到了一起去,“但愿星曜只是内部出了奸细,否则麻烦就大了。”
降临者行事诡谲,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动轨迹、行动时间,更加没有人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攻击对象将会是谁。
可是有一点可以明确,他们残忍血腥的行为方式决定了,他们只会是各个基地的敌人。
“对了,今早有人去距离这里一百公里的小基地出任务,我让他把有人在故意研究失败品的信息带过去了,相信很快消息就会传开。”
突变发生。
一名流浪者连门都顾不上敲,跌跌撞撞冲进来,“城南大桥那边发现很多人类,身后跟了好多丧尸,距离城南大桥还有大约五公里!”
攸关和余纵对视一眼,当即赶回医院去送消息。
从看见新丧尸起,一切就已经有迹可循了。只是谁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流浪者和攸关等人赶到大桥的时候,上百号人正在疯狂地往这边奔跑,他们身后的丧尸穷追不舍,张牙舞爪,数量至少是人类的三倍往上。
荣一金骂了一句娘,“怎么会引来这么多,这他妈哪里打得完!”
他们开的装甲车过来,罗俊明让普通人类坐在车里,和余纵几人一起去打头阵。那些人类在看到韩晨曦异化出的触手后,恐惧加深,比看到丧尸还要惊慌。
有小孩子大哭起来:“怪物,妈妈怪物又来了……”
女人用力捂住孩子的嘴巴,颤抖着从韩晨曦旁边经过,她的眼里充斥着深深的恐惧,那不是看见救兵的眼神,而是看见了仇人。
韩晨曦被恨得莫名其妙,顾不上多想,投入到战斗中。丧尸的数量比想象的多太多了,加上不少人类因为力竭而慢下速度,他们顾着救人,又要忙着攻击丧尸,总有疏漏。
人群中有人为了逃命,抓住前面的人往自己身后推,丧尸立刻扑上去。那人吓得浑身僵硬,忘了该作何反应,睁着眼呆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血盆大口。
一辆装甲车斜后方开过来,急转,直行,撞开了那些丧尸。李鑫良拉开门一阵扫射,攸关连忙和王秋天一起把人从地上拖进车里。
今天天气好,光线足,站在天窗上的周叔能从那些移动的轮廓区分开谁是人类,谁是丧尸。捕捉到细微的声音,扭身击毙一只试图扑上后车门的丧尸。
他用枪柄敲了敲车顶,对驾驶座的荣一婷道:“快开车,我听到前面有人在喊救命。”
距离装甲车大约五十米处,一个小孩子坐在地上,正往前跑的丧尸发现了她,立即倒回来。
副驾驶的安奇用机枪扫射小女孩的外围,刘义和唐七一起下车,一个掩护,一个抱起小女孩回到车内。
刚要关上车门,几只手伸进来,并且快速增加到了十几只。攸关透过门缝看见堵在外面的丧尸远远不只十几个。
他大声催促:“快开车!”
荣一婷看了眼后视镜,丧尸吊在装甲车尾部,相互拥挤着试图冲破车门。
她死咬着牙关,用力踩下油门,没想到的是,不但没有甩掉丧尸,他们反而相互抓住同伴,形成一条长长的,挂在车后的巨大尾巴。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丧尸,荣一婷还算冷静,她加快车速,又一个急转弯,可是没用。那些鬼东西就像被胶水黏在车上,怎么也甩不掉。
刘义和唐七得拽着车门,攸关和安奇一人站一边,朝着丧尸的手胡乱射击。接连不断的枪响吓得小孩子哭得更加大声,之前救上来的人也捂着耳朵大声叫喊。
王秋天一拳头打过去,那人立刻老实了。小女孩被这一幕吓坏了,捂着自己的嘴无声抽泣。
丧尸没有痛觉,手背被打烂了也没用,只要还有一个指节能用,他们就继续抓着猎物。攸关把枪别再腰后,用手去掰。
突然,一个脸上只剩下骨骼的丧尸扑上来。
森森白骨的手从缝隙中自如地伸进来,抓住了攸关的领口,将他拖过去紧贴在门上。
那一瞬间,十几只流着黑血的手摸上他的脸和脖子,还有几只抓住了他的脚踝。
再这么下去,他会被这些丧尸用指甲活活挠死。
“柚子!”王秋天想上前,被攸关制止了。
他大声对荣一婷说了一句,随即抓住领口那只丧尸手,朝反方向一折,刘义和李鑫良立刻借着外面丧尸往里推搡的力道,松懈一秒后猛地加重力量,再配合上急刹车。
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一根根手被生生夹断。
攸关终于得到了解|放,脖子被衣服勒得通红,随手揉了一把。王秋天踢开掉在车内的丧尸手,抓着人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车门成功关上,可是更大的麻烦来了。短暂的停车后,周叔的枪声愈发密集,间隔时间不断缩短,说明好不容易摆脱一些的丧尸又围了上来。
前方的荣一婷喊道:“怎么办,太多了,根本开不动。”
攸关从后车厢爬到前面,荣一婷迅速腾出位置,去跟安奇挤在一起。
后视镜里,丧尸密密麻麻的围住装甲车,他抬手锤了几下车顶,提醒周叔:“站稳了。”
周叔两手抓住天窗,汽车骤然加速导致的颠簸,差点把他撞晕过去。这小子竟然不管不顾的,靠装甲车的最大动力从丧尸身上碾压了过去。
丧尸身体叠出的连绵起伏的小山,让车内的人随着车身东倒西歪。
“哐”的一声,有东西跳到了车顶上,两张溃烂的,挤在一起的大饼脸赫然出现在挡风玻璃上。那两张脸坑坑洼洼,舌头分叉,一下一下的拍打玻璃。
周叔听见声音转身,耳朵捕捉到了一阵奇怪的风声,被阳光照得亮堂的视野突然变黑,一个巨大而坚韧的东西飞过来,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耳朵里传来尖锐的鸣响,眼前阵阵发黑,周叔只觉得脑袋晕的厉害,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体倒进车内,刚好砸到下方的王秋天。
“周叔?”王秋天把人挪到凳子上,颤抖着手试探他的鼻息。
刘义焦急道:“怎么样?”
“还活着。”王秋天掐着周叔人中,“周叔,周叔,你醒醒。”
刘义和李鑫良握枪站到天窗正下方,一条像尾巴一样的东西从上方晃过。
刘义踮起脚,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却对上两张可怖的脸。其中一张脸张开嘴巴,分叉的舌头伸出来卷住他的腰。
李鑫良从小腿上抽|出匕首,用力劈砍下去,怪物意识到了他的意图,收回舌头的同时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下。
“他的口水有腐蚀作用!”刘义低喊着将身上的衣服脱掉。
王秋天反应过来,先跳上去关了天窗,然后用自己的衣服给李鑫良擦脸,表皮被口水腐蚀掉了两层皮,轻轻一碰就刺痛。
“刚刚那个是失败品吗,还是单纯的动物丧尸?”
刘义的问题李鑫良回答不了,倒是救上车的那名成年男性说:“是怪物,你们没看见吗,他有两张脸!他的身体像蜥蜴,是怪物……”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车身开始倾斜。
装甲车自重本就重,加上车顶上的东西干扰,根本无法继续前进。还没来得及熄火,车子侧翻在了路上。
丧尸再次围上来,那只怪物也趴在车窗上,贪婪地盯着里面的人类。
发现这边的情况后,余纵迅速解决掉面前的丧尸,罗俊明也想要赶过去,被几个人给缠住了。
“你不能走,你要护送我们进城……”
罗俊明把人推给流浪者,身体也发生了异化。前一秒还抓着他喊不能走的人,当即退避三舍。他冷笑了下,追上余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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