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瓷翻过身就看见星麓在身侧垂首看他,抬起的脚眼看就要跺下。

    “神晃,凤仙和陆盘,现在都在航站楼!”他死死地盯着星麓的眼睛,然而并没有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变化,那只脚还是对着他的头踩了下来。

    陆瓷绝望地闭上了眼,然后脑袋里一阵闷痛,鼻根处冒出一股彻骨的酸意,接着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星麓留了他一条小命,没把脚跺实只是踩晕了他,想了想有点不爽,对着他的臀部又踢了一脚,把人踢到墙角后才没再管那个鼻血横流的家伙,转眼看了看作坊里垂下来的一根麻绳,上前一把扯了下来,来到门店将十把伞捆好背在自己背上,离开了星记伞行。

    出门左拐,往航站楼方向走去。

    阿伏兔和隼翼是径直走的北区朱雀大街,和星麓不同道,自然是很完美地错过。

    等两人抵达那架飞船坠落点进去一番查探后,发现飞船已经损毁地比较严重了,但里面并没有伤亡人员。

    “看看周围。”隼翼冷静地说道,“不可能没有人。”

    阿伏兔来到飞出老远的舱门上看了看,回身说道:“有个脚印,看来是个不一般的家伙,附近也没有留下痕迹。”

    隼翼点头表示同意道:“应该是入城了,去山崖再看看。”

    这片山区并没有什么植被,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块,有人经过也看不出脚印,二人来到山崖分头往两边查探可能的痕迹,然后不一会儿隼翼就看到了十来米下方山头上那个点印记,扬声喊了阿伏兔过来。

    两人直接往下跳去,阿伏兔垂首细看了一眼那个微微嵌进地里的脚印,点点头道:“痕迹很新,尺寸一致,是他了。”

    “走。”

    等顺着脚印的方向来到青龙大街十三巷时,满地湿漉的积水再次隐没了那人的行迹,二人开始从街边的商铺查探起来,阿伏兔在一家店用两张票子打听到了半小时前有人狂奔去了五号巷。

    阿伏兔第一反应就是星记伞行,很明显隼翼也想到了,二人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等到了星记伞行时,发现门口已经来了一群人在围观了,讨论内容大概就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星老板家的店里闹事。

    两人进门看到店铺里的惨况,也是拧起了眉,隼翼在作坊角落里发现了一滩血迹,量不大,地上有拖痕,只是这痕迹到了院子就没了,一翻查探无果后,二人决定回去复命。

    “有很大概率是星麓的人,甚至是星麓本人,伤者身份不明,但应该跟星屑有关系。”隼翼在路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伏兔撇撇嘴,回应了一下:“我懒得想,回去照实说就好了。”

    陆瓷自然没有那么快就从昏迷里醒过来,他是被神威抗进了自家院子。

    神威看着陆瓷的样子心里的想法就是幸好他没再流鼻血了,不然自己还得回去清洗他可能滴落的血迹。

    星麓在星屑家搞破坏的时候,由于动静太大,被神威听到了,心想搬家也不至于这么闹吧?

    凭着自己心里一时之念,他没有选择去敲门而是自己爬上了自家房顶想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刚上房顶扫过去一眼就看到陆瓷从窗户里飞到院子里的场景,然后门里走出一个身影,陆瓷爬起来没走两步又被那人一脚踹进作坊。

    他没有再听到动静了,犹豫了一会儿,神威下了梯子,去取了自己的那把伞,出门悄悄翻墙进了星屑家。

    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知道星屑家这是被人打劫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他小心的避开脚下的障碍物,探头往作坊里看了看。

    陆瓷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角落,脑门上肿了一大个包,鼻血流了一脸,看起来很惨。

    神威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的伤势,而是绕过地上的木块趴在作坊和门店连接的门边偷偷看了一下外头的情况。

    还是没有人,店里的东西也没了,而且街道上开始聚起了一两个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的身影。

    他连忙缩回了身子,才去看陆瓷。

    还有气儿,要不要等别人进来发现他然后送他就医?大概是不行,他可能死了臭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管,毕竟烙阳人民爱看热闹但不爱管闲事。

    刚才踢他的那个人一定很厉害,那个人是小偷吗?可是应该没有哪个小偷会偷到星屑叔叔家吧?而且还能轻松地把陆瓷揍成这副模样。

    陆瓷又怎么会在星屑叔叔家被人打?是那天他来找星屑叔叔说话引发的吗?

    神威想起自己好像和星屑叔叔也有过一场偷摸的谈话,感觉突然变危险了呢。

    星屑叔叔一家都不在,而且感觉有一段时间不在了,毕竟他没有闻到他家时刻都会飘着的淡淡菜香,看来是已经搬家了。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吗?

    神威一时间有股难言的怅然之意,看了看脸色惨白的陆瓷,终于还是去把他拖了起来,拖到院口勉强将他背到了自己身上,说是背,其实也算是换了个姿势拖行,毕竟神威个子矮,是肯定不能把陆瓷背得脚不沾地的,于是陆瓷上半身靠在神威后背上,下半身则在地上拖拉着。

    地上还有积水,陆瓷身上的长衫和裤子开始变得脏兮兮,但也正因为有水到处都是湿痕,反而看不出来有人经过。

    来到后院门,神威抬手开了门,走了出来又小心地关上了门,将陆瓷拖回了家。

    他背着陆瓷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左手的不对劲,那只小臂以一种不正常的弧度弯折了,神威没有治这种伤的经验,毕竟以前他可没被打这么惨过。

    但他还是去找了两颗药给陆瓷喂了下去,这些药是以前父亲出门去找回家给母亲吃的药,有止痛的功效,只不过妈妈吃了几次对她的病情没有效果就不吃了,这才收了起来。

    反正他没法儿去给陆瓷找医生,给他吃两颗药就好,其他的可以等晚上父亲回来让他做安排。

    陆瓷醒来的时候恍惚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眼神在屋檐对焦了一会儿神志才彻底清醒。

    他下意识想起身,却被左手和后背的剧痛拉扯回了地上,头还很晕,伴随着一股恶心反胃的干呕,他感觉很有可能坐起来会立刻又晕倒。

    但这种真实的疼痛和晕眩让他庆幸自己活了下来,星麓没有杀他,他并不确定星麓放过他的原因,因为即便他因为自己那句话转移了目标,相信只要他还想杀他,也不会介意先踩死他再去航站楼。

    也许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终究是让他听进去了?但他感觉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星麓分明在听完那些话以后也明确地表达了要他死的态度。

    所以还是那句话起了作用,为什么那句话会起作用?

    陆瓷不自觉地从喉间溢出了一声低哼,因为头开始一阵阵的刺痛起来。

    他抬起右手抚上额头又是一声抽气,这才发现自己脑门上肿了一个大包。

    而且他隐约觉得自己左肩的疼痛已经辐射到整个后背甚至臀部,肩胛骨上的伤恐怕不只是断裂了。

    他需要看医生。

    这里不是星屑家的作坊,是星麓把他扔到了哪里吗?

    陆瓷用右手撑起自己,闭上眼缓了缓那阵牵扯到伤处的疼痛和脑子里的晕眩,待感觉好受些,才又睁眼小心地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某家人的院子,他躺在屋檐下门口的石台上,陆瓷撑着右手慢慢将自己挪到了墙边靠好,有了支撑点后才勉强伸手去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神威拿着筷子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两人沉默良久。

    “你饿吗?”神威开口问道。

    “……饿。”

    “不,你不饿。”神威关了门,看着是回去接着吃饭了。

    陆瓷又敲门。

    神威开了门,语气不善道:“你再发出动静我就把你这只手也打断。”

    妈妈还在睡觉呢!

    “你帮我找个医生,我给你钱。”陆瓷摸索着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钱袋扔给他,说完又闭眼开始缓解不适。

    神威看了眼钱袋,一脚把它踹回陆瓷腿边,嗤笑出声:“我家可没有医生愿意上门。”

    说完又把门关上了。

    陆瓷愣怔地看了看自己的钱袋,才想起来为什么:神威卧病在床的母亲,可是医药行出了名的“病原体”,旁人避之不及。

    他也真是昏头了才说这些。

    但陆瓷还是继续抬手去敲门。

    神威第三次放下碗,决定出去先踹他一脚,但这时,母亲却醒了。

    “神威?是有人敲门吗?”

    敲门声还在继续,神威脸已经黑下来了,但只好起身去跟妈妈答话。

    神乐正坐在那天在星知家坐的特制餐桌上一心吃东西,两耳不闻窗外事,听见妈妈的声音抽空抬起头讲了两句婴语,又继续埋头吃。

    江华已经自己坐起了身,等神威的回话。

    “是的,星屑叔叔家好像被强盗打劫了,我去看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受伤的人,就在院子里,我给他吃过药了,但他想让我给他找医生。”神威背着手撅着嘴不满地说着,看母亲面色还好,才消气些许。

    “你做得好。”江华把神威拉到身旁坐下,抚了抚他的额头,温言道:“但是救人救到底,不可以半途而废哦。”

    “可是,他好像走不动,医生又不会上门!我背着他去也会被赶出来……”神威嘟囔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以前神乐莫名其妙地哭不吃不喝又不睡的时候他就曾经背着神乐去找过医生,也确实被赶了出来,甚至跑到几条街外的医馆也是这种待遇,远一点的普通人家可能会不知道他家的情况,但全烙阳的医生都是知道的,甚至“病原体”这种话,最开始也是从那些无良医生嘴里传出来的。

    江华捧着神威的脸揉了揉,将他气鼓鼓的小脸揉平才笑道:“带他进来我看看。”

    神威重重地叹了口气,仍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去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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