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水逆,一定是这样。
不然为什么一整天都这么不顺利。
谢屿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咄咄逼人,甚至称得上十分平静。在短短的几秒内,岁星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谎言,他的谎言笨拙得连七岁的孩子都骗不过,念头先被自己否了。
“不说话吗?还是说在想辩解的话?”
穿着别人的裤子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岁星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就很有男生缘。偶尔抽查校服的时候,会有好几个人争着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
可能在全员都弯的世界里,连穿别人的裤子都不可以吧。
“没有想说谎,我是怕你担心。”
谢屿离得极近,那么近的距离,岁星看到了谢屿眼睛里的自己,小小的,像是被封存在琥珀里。
“能够被你收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够为你的做的……”
“他怎么亲你的?伸舌头了吗?”谢屿没有耐心听岁星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话,后者的脑回路永远不能够保持同频。
岁星想混淆过关的念头只好先放一放,两个人太近了,只要在稍稍微微靠近去一点,就能够亲吻到谢屿的嘴唇。
另外几个股票能嫉妒得发疯,但他是直男,就算谢屿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想法。
问的问题也好怪异啊。
岁星摇了摇头:“没有和人亲,是我吃辣吃的了,我不能吃辣,一吃就会嘴巴肿起来的。”
——岁星严重怀疑,要是按照黄雯世界的设定,说不定他以后有一天和主角受do了,立马能够被人看不出已经不是童子身了。要不然,怎么被人亲一下就能立马被看出来。
“伸舌头了吗?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伸了。”
“他亲了你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更久?”
“我又不能亲吻的时候看着时间,数一下到底有多久。”岁星被问得晕晕乎乎,强打着精神回应谢屿的话。
“那就是很久,他亲你的时候是不是有反应?”芝兰玉树的少年气势上很有压迫感,犹如暴风雨前,黑云过境的感觉。
“我不记得了。”被吻时,口腔又软又麻,腿软得厉害,岁星感觉像是浮在云端,又猛然坠下,回忆起这种感觉,心都是颤的。
这个姿势很有暧昧感。
岁星不知怎么,想到了以前的某个午后,几个男生拉着窗帘,在偷偷摸摸观摩的不纯洁影片,留意到岁星打量的视线,刻意避开身影,只为了满足一下岁星过剩的好奇心。
里面的两位主角,也是这个动作。
——一种蓄势待发的,危险性极强的动作。
“裤子呢?解释一下,你下午都在干什么?”
谢屿不可自抑地恐慌,回来后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岁星的身影,满脑子都是陆明宴说过的话。
陆明宴说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错,他的确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如果有一天圈养的夜莺因为失去自由而不愿意歌唱,就算会死在鸟笼里他都不会放归自由。
岁星似有所感,安抚地摸了摸谢屿的发,软软的,和冷淡的外表不太一样。
“下午进行了神圣的赚钱工作,晚上做了好人好事,充实圆满的一天。”
“好人好事?”
“嗯。”帮攻三送皮带也算好人好事的话。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的啊,时厌。”岁星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谢屿一下子就看出来是谁亲的他。
谢屿从他身上起开,松了松领口,淡声道:“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做一些无用功,那天巷子里的那条皮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还。”
岁星一怔,原来是这么猜出来的吗?他的性格就这么好懂?
“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那会打扰到你的吧。”
“我不想看到你和时厌有过多的接触,你想要向上攀爬的话,可以另择高枝,更容易……而且对方会心甘情愿。”
身下洁白柔软的大床,在离了一个人之后,变得更加蓬松,岁星又微微坐正了身体,思索谢屿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想攀高枝,是好人好事,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物归原主而已,就算不是时厌,是任何无关的路人甲我都会还一下的。”岁星对攀高枝这个说话不是很满意,更何况时厌现在一无所有,像是丧家之犬,又冷又不好接近。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结,岁星小小打了个呵欠,皱着眉:“好像有一点困了,我想睡了。”
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看样子确实困得不行,犹如春睡的海棠。
谢屿静默良久,半蹲下来,握住了岁星的一只脚踝。
“你送的那条皮带是我的,送错了……他也收下来了吗?”
养尊处优、家境优越的小少爷,做起这种活无师自通,轻轻脱掉岁星的鞋子,褪下袜子,足弓漂亮,纤侬合度,足趾尖尖的粉色稚嫩。
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谢屿并不认为会有人认不出来。
“啊?”岁星心不在焉地看着谢屿,听清楚说的什么后,捂着嘴:“是你的皮带?”
“对。”
谢屿承认得坦坦荡荡。
”为什么你要把你的皮带系在我的脚踝上?”
皮带长得大同小异,岁星实在是没有办法分辨出来其中的不同。
送错皮带时难免的事,岁星更在意为什么谢屿要把皮带系在他的脚踝上。
“让你长些记性,不要总是去给人当炮灰。”谢屿在岁星的足背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岁星,再一再一不要再三,滥发的好心终将会害了你自己。”
岁星深以为然。
如果不是谢屿心善,怎么会被那么多人玩弄于鼓掌间。他自己也会稍稍注意一些。
“还有。”
谢屿垂着狭长的眼,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着复杂的情绪。
他俯身吻了上来,捧着岁星的脸颊。
岁星迫于惯性地往后倒,后脑勺沾着软被。
比起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谢屿的吻带着十足的耐心,侵入口腔的任何一处,像是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要洗涤一切铅尘。
岁星的嘴唇被细细地舔吻,要覆上旧的痕迹。
岁星几乎要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谢屿才肯放过。
“前车之鉴,不要再重蹈覆辙。”
“如果还有第三次的话……”
“不会有第三次了。”系统的好感度提示音响起,岁星回过神来,连忙做保证。
“最好没有。”
谢屿站在门口,回过脸对岁星说,他慢慢摸到了灯的开关,啪嗒一声,亮堂的灯光灭掉,取而代之的是湛蓝色交织着绿色的灯光。
这是一片星空,璀璨的星星闪烁其中,宛如置身于宇宙星河。
待谢屿关上门之后,岁星踮着足尖,开了浴室的门。
蒙蒙的灯光映在镜子里,岁星秾丽的面容像是啖人精血而生的艳鬼狐妖。
他静静看着自己的脸蛋,叹了口气,掬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伸着一根手指,在嘴唇上重重擦拭了几下,试图把亲过的痕迹洗掉。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亲一下就被看出来了,难道说谢屿被送到宫斗剧培训过吗?”
“不然为什么看这个比老嬷嬷看守宫砂还准。”
【大概是因为真的很像被人狠狠蹂躏过。】
“?”岁星感觉003说的话不对劲。
【嘴巴肿了。】
岁星粉白的小脸一红,恼羞成怒地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看到他吃你口水了。】
【还伸舌头的那种,我算了下时间,足足两分钟。】
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洗个澡。”
岁星调试了一下水温,拿起花洒。
水汽在玻璃上氤氲出一层白雾,不忘伸出指头,在玻璃上画了一只小乌龟。
“003,这是你了。”岁星指着小乌龟。
【……得亏你是攻四,不然你能在花市生一年孩子。】
过了昨日,正式进入考试周。
早饭用得简单,三明治和牛奶,吃过饭后便马不停蹄前往学校。
考试周是学生们最忙的一段时间,图书馆自习室还有一些空教室都很难有位置。
岁星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学生们像是加了倍速,行动还有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许多。
过了这个暑假之后没几个月,谢屿就要沦为众人欺负的小可怜。
“去图书馆吗?”
持续性的高温,让岁星刚从车上下来就额头渗出薄汗。
“去吧。”岁星想说不去,又改口说要去。
图书馆的位置是提前预约好的,谢屿和岁星一前一后进了图书馆的门。两个人用一张桌子,面对面。
“看着很勉强的样子。”谢屿的桌面上堆满了书。
“不会的东西可以问我。”
他原来也有点近视,鼻梁上挂着一副细边的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文秀气,平日里的疏离感被削减不少。
“好。”岁星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声撒娇:“给我看看你的眼镜嘛,拜托拜托。”
“……你要是在某些时候也能撒撒娇就好。”谢屿摘下眼镜,递给岁星。
岁星捏着眼镜的细边,勾在自己耳后,眼镜的度数很低,然而岁星自己又没有近视,戴上去稍稍有些头晕。
但是戴上眼镜后,有种神奇的感觉,轻微的眩晕感反而让岁星很新鲜,他戴着谢屿的眼镜四处张望,结果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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