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七楼,俯瞰着夜色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苍蓝色夜幕里,四周都是亮如白昼的灯火。
“你现在的处境要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和我合作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沈闻歌闲散舒适地靠在沙发上,执着透明的酒杯,酒杯里,微微晃动的酒红夜液体碰上卑鄙,卷起来小小的浪潮。
分明每个字单独拎出来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让岁星听不太懂。
处境……爷爷死后,就该是谢家轰然坍塌的时候,偌大的家族,像是盛极将颓,呈现出死灰的枯槁。
算算日子,夏日过去大半,时间点差不多重合在一起。
“不谈合作,没有那个必要。”
谢屿偏过脸,颇冷感的长相在暖橙色光线的映照下,有了些烟火气息。
沈闻歌闻言只是笑眯眯的,懒散地饮了一小口的酒液:“那你找我是?”
他看向岁星,雪白肤色下,黑色的旗袍,一直开叉到膝盖,隐隐约约能看到小腿的线条,膝盖上似乎还有点青紫,淡下去了不少,但沈闻歌仍旧一眼看出来是什么原因招致的伤,他唇边的笑意带了些似有似无的暧昧:“看他吗?你那不太聪明的漂亮小男朋友?”
“没什么。”
”只是想过来宣布一件喜事而已。”谢屿对笑面虎没什么好感,反手牵起岁星的手,状若不经意地露出来戒指的一角:“要订婚了。”
“可是你爷爷不是才去世不久?”沈闻歌笑吟吟的神色未变,轻抬下巴:“坐,小屿,别见外。”
“这应该不太符合你家那边的规矩吧。”
“爷爷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成家。”谢屿淡然一笑。
岁星不太想参与到他们的对话,就算耷拉着脑袋,也能够感受到一两股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探究和深思。
“裙子很不错。”沈闻歌凝视着那截光洁的小腿,没头没尾的夸了一句。
“不过,婚姻这种大事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一些,你家里人也不反对吗?”沈闻歌含笑的眼望着站着的温白鹤。
谢屿对这种无关紧要的对话没有什么反应,“没有。”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沈闻歌看到谢屿骤然绷紧的身体,和面上戒备的申请,轻轻掀起唇角。
他浅灰色的眼眸像是阴雨天的天空,没有半分阴霾:“我只是想给你伸过去一只援手,你以为我想要做什么呢?”
“谢谢。”谢屿微微颔首。
“喝酒吗?”沈闻歌的衬衫袖子玩挽了起来,露出带着表的手,仰着头把杯中剩余红酒一饮而尽,看着谢屿。
“嗯,不用。”谢屿婉拒,“来的时候开车了。”
哪怕在同一个圈子,谢屿也中规中矩的过分,从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不知道是随了过世那位,还是自身的原因。
谢屿这么开口,沈闻歌没有什么表示。
“晚宴快开始了,下去吧。”
沈闻歌低着眼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起身,视线再在岁星身上短促地停留片刻,就移向他处。
岁星被这眼神弄得满头雾水,主动拉着谢屿的小指。
快走到门《漂亮娇气包穿成炮灰攻四之后》,牢记网址:口时,谢屿突然道:“白鹤哥和沈先生的友谊,确实让人羡慕不已。”
温白鹤愣了一下,从谢屿平静的脸色上读出来类似不满的情绪。他拧着眉,并不作回应。
电梯内冰凉的金属映着岁星此刻的模样,哪怕不施粉黛,岁星仍旧觉得很怪异。
他欲盖弥彰地拢了拢裙摆,缩在了角落里。
“有口罩吗?”岁星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谢屿的后腰上戳了戳。
谢屿在他的小泪痣上停了停目光,“没有。”
“那好吧。”岁星卸了力,准备出了电梯就找一个不被注意的地方。
“再等等,我们就离开这里,很快的。”谢屿压着岁星,薄唇在岁星的唇上轻轻擦了下。
蜻蜓点水的吻,却因为体质过于敏感,引得岁星不由自主扶上谢屿的腰。
电梯门开了。
这次晚宴来的人很多,岁星这种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人都认出来几张眼熟的面孔。
陆明宴说是明星,实际上早已经跨入了资本的行列。能从小就和谢屿相交,说明陆明宴家境不错。
隔着千重万重乌泱泱的人头,陆明宴回过头望了一眼,很快就扭头聆听着女人在说些什么。
“好多人在看你。”
“看到了吗?那些目光。”谢屿揽着岁星的背。
这次晚宴的主题不知道是什么,邀请来的人很杂,各界名流还有一些演艺圈很有地位的演员歌手,其实很好分辨,如果是相貌还不错的,就是歌手,其他的就是名流们。
岁星看了眼谢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谢屿的气质沉稳许多,要远比初见时更加沉得住气,就算在温白鹤和沈闻歌面前也不落下乘。
他余光里闯进来熟悉的身影。
还没有来得及躲到谢屿身后,身影就到了谢屿眼前。
“谢少爷。”
岁阙对谢屿略低头致意,望向岁星的目光痴迷而贪婪,肆无忌惮地从秾丽的脸蛋,到细瘦柔软的腰肢,像是在凝睇着私有物。
“我们应该谈谈,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
“我不想回去。”
要是报复的话,要是不告诉事情的话,应该就没有报复的意义,所以岁阙应该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提起这件事,岁星就有些头疼,本来小可怜私生子开局就已经很惨了,还要曝出来自己才是假少爷。
“为什么不想回去?是住在别的地方乐不思蜀,还是觉得会有惩罚?”
岁阙直勾勾地看着岁星。
最初梦到岁星的时候,他羞耻不已,会愧疚,会厌恶,但是厌恶过后,则是无穷无尽的快感。
但是当那女人亲自说了岁星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后,他恼怒过后就是可鄙的窃喜。
父亲那种人,风流债多得离谱,可偏偏他接触到的女人很干净,因此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染上任何的病痛。岁阙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好像除了带来灾祸外,并没有带来其他的东西。
尤其是他带着岁星回来的那一天,冷冰冰地说是私生子时,母亲落泪的模样。
小狐狸精。
还那么小,就遗传了他母亲的相貌,除了荏弱可欺和美丽罪恶的外表外,并没有其他长处。
“没有。”岁星被这目光注视得不自在,颤着眼睫看向脚下的红毯。
“还是害怕父亲?”岁阙的声音有些迫切。
“也不是怕,我就是……单纯想自由一点而已。”
“自由?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笼中鸟,你确定这才是自由吗?”
岁阙看到了岁星手指上的戒指,不由得嗤笑,那戒指就算打造得再抽象,他也一眼看出来那戒指到底是什么。
要是正常语气说话的话,岁星说不定还能够接受谈谈的说法,可男人看上去斯文温柔,语气并不算太好。
岁星也恼了,他细眉皱着,不满地道:“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更何况,你都知道了我和你们家没什么关系,干嘛还要管这么多?”
“没什么关系?是攀上谢家就开始和家里撇清关系吗?”
岁阙气极反笑,盯着岁星低垂的杏眼看了半天,说出来的话也不经脑子。
“我没……”
“腿上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谢屿让你跪着弄你吗?”
“你在乱说什么?我腿是摔到的。”
“摔出来可不是这样子,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么口口声声的辩护?”
“……你想干什么?”
岁星和这人简直说不通了,他嘴笨,说了几句就脸颊微红,小口喘着气。
“不干什么。”岁阙不欲把岁星逼急,意识到自己态度太恶劣后面色缓和,语气有些低三下四的恳求:“父亲快死了,家里早就轮不到他来当家做主了。”
“你喜欢什么我都能够为你拿到,很多很多的钱,还是很多很多的爱,我都可以给你。”
岁阙想到他对岁星的了解很少,在家里岁星的存在感也很低,连佣人都能够欺负。回顾这些年,他连岁星有什么爱好都讲不出来。
“我什么都不要。”岁星平心静气地开口,不想和他说再多的话。
大厅里繁丽的水晶吊灯宣告挂机,瞬间陷入黑暗中。月光犹如纺锤的丝线,盈盈洒洒,并不起什么作用。
黑暗中有胆小的女士小声的惊呼外就没有再多杂七杂八的声音。很快就有人开了手机手电筒的光。
晚宴出现断电的情况,算重大事故。
岁星身上没有手机,他摸黑碰到了冰凉的手,不做犹豫反手握住了。
“谢屿,你身上有……”
话还没有说出口,嘴巴被人捂上了。柔软的帕子,捂着岁星的口腔,胁迫着岁星的脖子,往更黑暗处拖去。
黑暗中,一片混乱。
谁也没有留意到岁星。
后背碰到冷冰冰的大理石墙壁,堵着嘴巴的软帕被拿了下去。
黑得太彻底,岁星不知道是谁,他想起来不久前也有过类似的事件,警觉起来。
“别……别喂我那种东西,我不想进去。”
惊恐之下,岁星的声音染上细软哭腔,他双手撑着背后的墙面,忍着眼泪试图和对方讨价还价:“我可以给你钱的,但是那种,很危害身体的。”
并没有回应他。
岁星感觉臀部被人托住了,附骨之疽的凉意挥之不去。他愣愣地睁大了眼。
感觉到裙摆似乎被掀到了腰间,大腿被人碰了碰。
“没穿安全裤吗?”
“知道羞耻吗?小狐狸。”
那是经过变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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