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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谢舒怎么会和傅明遇认识的呢?
那一年,傅明遇回清城一中读高三。
傅明遇也还不叫傅明遇,他的名字是方景遇。
周测后,谢舒作为课代表去老师那儿拿卷子,刚好那段时间她的成绩有些下降,老师留她聊了几句,然后才放人回去。
结果她心不在焉地拿着其他人的卷子走了,唯独落了自己的试卷。
老师发现的时候,刚好旁边有个没穿校服看不出来哪个年级的男生要出去,他叫住男生:“诶,你帮忙把这张卷子给一下前面那个穿了高二校服的女生。”
而等傅明遇抓着卷子赶出去的时候,那个女生早就快走到楼梯口了。
他快走几步,边喊:“同学。”
不过这一声没喊得对方回头,反而惹得走廊上的不少学生忽地转头看他。
傅明遇无奈,低头匆匆瞥了这张卷子上的姓名。
然后他边往前跑,边朝前喊了声:
“谢舍予同学!”
谢舒原是沉浸在自己最近成绩下降的反省中,所以才会没发现忘记拿了试卷,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喊她。
当然,那声“同学”的对象范围实在太广,她没认为是在喊自己。
直到——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谢舍予”三个字。
她有一瞬的晃神。
这个年级还有人叫谢舍予吗?
这名字可真特别。
可她的名字还挺有缘分的。
谢舒一开始还这样想着,但大脑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
谢舍予?
谢、舍、予?
合起来,不就是她——谢舒!
傅明遇见前面的学妹已经停下,忙把试卷递过去,“谢舍予是吗?这是你的试卷,你刚刚落下了。”
“谢谢。”谢舒先礼貌道谢,又开口,“但是——”
原本要转身就走的人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叫住,不解地看着她。
“同学,我不叫谢舍予。”
谢舒伸手指了指试卷上的姓名栏,“这是两个字,谢舒,舒适的舒。”
傅明遇一愣,神色有些复杂,他顺着她指的地方,认真地再看了眼。
原本写着“谢舍予”的位置,此时在看去,却真真切切更像是“谢舒”二字了。
“抱歉,是我眼拙。”他有些尴尬与懊恼,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看错。
他都道歉了,谢舒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说:“没关系,也可能是我写得太潦草了。”
他又接下话,满含歉意:“是我刚刚没看仔细。”
谢舒忍不住勾起唇。
其实被念错名字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件小事,反而是第一次被叫成“谢舍予”,她还觉得新奇。
却没想到自己指明后,这个同学反应比自己还要强烈,认真地道了两次歉了。
她扯开话:“你是新来的转学生吗?”
他身上校服校裤都没穿。
“嗯是的。”男生点头应到,他停顿了下,又说了自己的名字。
谢舒微笑:“那欢迎来到清城一中。”
随后,两人在楼梯口分别。
-
许是初次见面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后来在学校里,谢舒偶尔也会注意到这个学长。
两个人当时不过点头之交,但没想到,三年后竟然还会在清大遇见。
——“那你怎么会认识他?”
谢舒将思绪抽离,眼神恢复清明,她答道:“之前在李老师的办公室有见过他几次。”
陆嘉言听她只一句话概括完,默了片刻,轻声:“这样啊……”
“嗯。”谢舒没有刻意隐瞒。
但却也觉得,没有必要将所有经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陆嘉言。
-
十月,校学生会组织举办的学院篮球赛揭开序幕,同一时间,青春杯啦啦队比赛也开始了。
学院开会的时候老师也下达命令,要求今年必须选出一支队伍来参加这个啦啦队比赛。
啦啦队参赛要求12-20人,去年因部分特殊原因,机械学院都凑不出一支队伍来。
“要是和去年一样,能不参加就好了。”才刚走出会议室,于晴就忍不住感叹。
谢舒点点头,笑容无奈:“可是今年比去年多招了两个女生进来,人数凑齐最低档的了。”
“哎!”
王野他们跟着出来,也吐槽:“这都有了学院篮球赛了,还同时再搞一个新老生篮球赛,怎么比赛都扎堆来啊……”
刚刚会议上,学院团委老师提出新老生篮球赛的事,要让学院里每个班级间也比一场篮球赛,美曰其名丰富学生的课余活动。
他们倒不是不想做事,只是——
“放到下学期再办篮球赛也好啊,又是都堆在这个时间点。本来就要找每个班厉害的代表学院出战,结果现在班级这边也要比,训练时间都冲突啊。”
谢舒拍拍他的肩,“每年都这样,习惯吧!”
另个负责体育部的男生想起去年是谢舒去跟篮球协会交接安排的比赛场地和日期时间,转头对她说:“你去年的策划发我一份看看。”
谢舒点头:“行。”
机械学院男生多,所以篮球赛参赛选手这边安排起来没有什么困难,而到了啦啦队这边,就不断有人员有问题冒出。
第一个就是招人的问题。
其实说实在的很少会有女生自愿参赛,就连谢舒和于晴也是不得不才上阵凑数。
每个班强制要求出两个女生,要求也放宽到没有。
好在人终于找齐了,比赛要跳的舞蹈也定了下来。
于晴和艺术学院的人认识,借了舞蹈教室,所有人每天晚上过去练习。
对镜练习是有好处。
谢舒明显感觉自己跳得越来越熟练了,脸皮变厚,动作也能放开。
但看完于晴在旁边给拍的一小段视频后,她又觉得自己瞬间被打回原形,自嘲:“我觉得我这跳的不是舞,是广播体操。”
“没事,反正我们选的就是最简单的健身操。”于晴憋不住笑,又安慰她,“跟刚开始比,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好吗!而且反正你站在队伍最后,可能观众也看不见你的。”
谢舒刚松了口气,就听旁边有学妹无情地揭露事实:“可是,比赛场地是在篮球馆,那观众席是前后两个方向都有,站前战后都能看见。”
“……”
谢舒每晚都练得腰酸背痛回宿舍,然后倒头就睡。
直到初赛前一天,她接到陆嘉言电话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和他已经有一周多没有联系了。
那会儿,谢舒正走去体育馆的路上,听到他问:“听说,你参加了啦啦队?”
谢舒应道:“嗯,学院要参加比赛,人数不够我就凑个人头。”
“什么时候?”
“你要来看?”谢舒有些惊讶他会问时间,下意识就拒绝,“不用了吧你最近不也很忙吗?”
她对自己的舞姿挺有自知之明的,就希望比赛现场熟人能少点,那样她就不会感觉那么尴尬了。
那边沉默了会儿,才道:“那你自己当心,不要受伤。”
走进体育馆,前边有队员在更衣室门口和她招手,谢舒敷衍地“嗯”了几声,就忙着挂了电话。
“谢舒姐,你衣服放在倒数第二间的椅子上了。”谢舒走到门口,迎面出来的两个学妹指了指里面,“我们先去准备喽!”
明天是初赛,所以今天她们提前过来踩点彩排。
谢舒有事晚来一步,其他队员这时候都已经换好衣服了。
更衣室挺大的,谢舒拐进去后又往里走了两个隔间才看到自己的队服。
旁边还有其他学院的啦啦队在换衣服,不断有说话声传过来。
谢舒没作停留,利落地换上深蓝上衣和白色裤裙装。
十月底,清城天气还没转凉,这个时候穿短袖短裤也不会冷。
她把自己的衣服放进空柜子里,然后低头整理领口,一边转身要出去。
“谢舒?”
听到有人叫她,谢舒停下来,抬头看向前面。
宋嘉真也换了身衣服,正朝她微笑:“好巧啊,你也参加了啦啦队比赛吗?”
“嗯。”谢舒点头,正要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某一处,她视线微顿。
那条纤细的项链垂到锁骨处,精致的星状吊坠,在更衣室的灯光下泛着闪光。
视线很快就从她佩戴的项链处挪开,谢舒抬眸看向她,善意提醒:“跳舞的时候,还是不要戴首饰比较好。”
说完,谢舒再未分半个眼神过去,与她错身而过。
走出更衣室,她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自己一个外行人都知道跳舞要摘首饰,所以,宋嘉真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无非,就是故意让她看到——
那条项链。
-
初赛当天,谢舒抽到了第五个出场,位置不前不后,大家感觉都还挺好的。
候场时,谢舒遥望了眼观众席,人不多,他们学院就来了几个人。
于晴惊讶地“诶”了声,趴在她耳边说:“傅明遇也来了!”
谢舒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通道处多了个男生。
四目相对。
他先笑起来,无声地打招呼。
谢舒怔愣了下,这时候,于晴出其不意地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向上晃了晃,发出笑声:“嘿嘿,他看过来了!”
“……你干嘛!”谢舒被她这动作吓一跳,倏地收回视线,也收回手。
“打个招呼啊,人家可是特意来给我们助威的呀!”
谢舒好气又好笑:“所以你就抓我的手打招呼?”
于晴对着她讨好地笑笑:“这不没注意到吗……”
这时候,体育馆里的音乐也已经停下。
“咦,要到我们上场了!”
于晴转移话题的演技有些拙劣,不过她说的是事实,也是重点。
她们的音乐还没响,谢舒就已经开始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在不争气地疯狂加速。
旁边领队老师在打气:“加油!努力发挥最好的状态就是完美的!”
-
一曲毕,一舞终。
伴随着最后一个结束poss的展现,观众席如约响起热烈的掌声。
馆场中央的啦啦队员们都喘着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有多紧张,心跳迟迟都没有平复。
分数要等后面两组比完才会公布,大家都没走,在一二排观众席坐下。
主持人在报前三组的分数,谢舒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呈放空状态。
忽然,于晴又撞了下她的手肘,“你看谁来了!”
“啊?”
谢舒一脸茫然,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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