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生的事被徐雁行知道后,狗男人每日都会想方设法地对她好,尤其是到了夜里,恨不得做得她第二日下不来榻。
虽然两人的关系看似有所缓和,和离一事也都没再提,但崔云词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这几日做梦总是会梦到崔府满门被灭,父亲母亲浑身是血倒在她面前的模样,越是这样,她就越担心自己与徐雁行在一起会给崔家招致祸患。
想到崔雄之前摔断了腿的事,这几日她总是忧心忡忡的,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就连夜里与徐雁行办事,她也时常走神。
某日夜里,崔云词的思绪又飘远了,任由他在身上驰骋,许久没做出一点反应。
徐雁行见状,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目光聚集在她惨白的脸上,“怎么了?”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崔云词这才回过神来,与他四目相对,随意找了个借口,试图遮掩过去,“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罢了。”
“那就不做了。”
他话音一落,便迅速起身。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抚摸着她的脸庞,若有所思道:“我看你这几日有气无力的,先前芙蕖给你准备的那药别再喝了,我命宫里的太医根据你的体质再配一副给你。”
崔云词自然知晓他口中的药指的是什么,之前她就是凭借那碗避子药,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他误以为她打掉了他们的孩子,这才得以和离。
如今又落到了他的手里,以徐雁行的手段,想必早已查明那日的真相,也知道当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可回来之后的这段时日,崔云词仍旧让芙蕖准备了那碗药。
在不确定是否会和他走下去之前,她不能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这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徐雁行。
毕竟,就算哪天真到了和离那一步,没有孩子也能断得干净些。
思及此,她下意识阻拦他:“不行。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闻言,徐雁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很快,他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脸温柔地对她说:“放心,我会嘱咐太医,让他开一副有避子功效的汤药。”
“阿词,我明白,你现在还小,不想要孩子是正常的。我只是不愿你喝多了避子药伤身,这才想命人给你开滋补一些的汤药。”
听了男人的解释后,崔云词不禁有些自责,她忽然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天底下哪个郎君会纵容自己的妻子成婚后日日喝避子药,可徐雁行非但没有指责她,反而还在关心她的身体。
想到这儿,她鼻尖一酸,抬眼对上他炙热的视线:“对不起,临渊哥哥,我……”
“不必自责,子嗣之事,本就强求不得,我们还年轻,以后都会有的。”徐雁行柔声安慰道。
话落,他又道:“三日之后便是你的生辰了,临近年关,城中热闹得紧,届时为夫带你出去逛庙会赏花灯如何?”
听见这话,崔云词心里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三日之后,便到了崔云词的生辰之日。
她今日特意选了一件颜色艳丽的衣裳,外头穿的是徐雁行在东郊猎园时用狐狸皮做的狐皮大氅。
两人一红一黑,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看上去好不登对。
“临渊哥哥快看,那儿有卖花灯的!”崔云词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小摊贩正在卖花灯,各色形状,精致无比。
看着身边的女孩看到那些花灯后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徐雁行的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他一语未发,直接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走到那个摊贩前停了下来。
男人侧过头细细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他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子,扔到那小摊贩手中,道:“这些花灯,我全要了。”
“等等!”崔云词见状,急忙将钱袋子拿了回来。
徐雁行不解:“怎么了?”
“这些花灯太多了,全买下多浪费啊。”她满脸笑意地从那些花灯里挑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炫耀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喏,这个就够了!”
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徐雁行已经很久未曾在她脸上看到过了。见状,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也逐渐加深,在女孩欣喜的目光中,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眉眼如星。
还有十几日便是年节了,永安城此时就已经热闹非凡。夜市里人群熙攘,歌舞杂耍应有尽有。
徐雁行牵着她的手在人群中穿梭,行至湖边码头时,他停了下来。
崔云词忙着把玩手里的兔子花灯,压根没抬头,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响,徐雁行立即唤道:“阿词,快看!”
崔云词闻声抬头,下一秒,漫天华彩便在她眼中绽放,五彩缤纷。仔细看去,还能看见有几束绽放后形成了一个“词”字,仿佛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般。
“好美啊。”她忍不住感慨。
还没将这场盛大的烟花看够,她很快就感受到左手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低下头一看,她才发现原来是徐雁行给她手腕上戴了个红玉镯子。
“这是?”她疑惑着抬起手,仔细打量着手腕上的那个镯子。
“我听说民间嫁娶都流行送妻子传家首饰,可惜我父母走得早,母亲临走前也没留下任何传家宝,因此除了金银细软,我并无其他聘礼送你。
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觉得你手上还缺一个我送的镯子,便让云开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珠宝铺子,跟着掌柜学了好些时日,这才亲手打造了它,希望你能喜欢。”
听到这些,崔云词心中泛起一阵酸涩,鼻子也酸酸的,她轻轻摸了摸手上的红玉镯子,抬起头朝他莞尔一笑:“谢谢你,临渊哥哥,我很喜欢。”
“阿词,生辰快乐。”他难得温柔了一回,连抱她的动作也比平日里轻柔了不少。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绽放,耳边是少女平稳的呼吸声,徐雁行闭上眼,右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发丝,很是满足。
过了片刻,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倏地睁开眼,抱着她不撒手,连声线都染上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说起首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何事?”崔云词抬起头。
他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表情略显委屈,闷声说道:“之前你和沈安戴的那对玉佩,是沈玫送我们的新婚贺礼吧,你打算何时将另一半物归原主?”
提起这事儿,崔云词忍不住拍了拍脑瓜子,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那两块玉佩我原本都戴在身上的。后来去送沈玫最后一程,不知怎的另一块就掉了,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那块玉佩就出现在了沈安的身上。”
眼看着男人的颜色渐渐阴沉了下去,崔云词急忙道:“不过你放心,那块玉佩现在在我手里,等会儿回去我就将它给你。”
“这还差不多。”
听了她的解释,徐雁行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他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抬眼望着天上的烟花喃喃道:“阿词,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再见沈……”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呼救声:“快来人啊,湖面上有条游船着火了!”
闻声,两人下意识松开了对方,一齐朝湖那边望去。
“临渊哥哥,你快看,那条船真的着火了!”崔云词吓得指着那条船呼喊道。
只见那条游船被熊熊大火包裹着,火势极大,船舱上方,滚滚浓烟正在往上升腾,化作团团乌云。船舱口,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人影。
游船随着水流渐渐飘往这边,待它靠近之时,崔云词觉得船上的人影竟莫名有些熟悉。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议论声:“你们快瞧,站在船上那人,像不像端静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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