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讲,最好不要说自己绝对会怎么样,因为很大概率上,会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方攸同觉得她这个晚上绝对睡不着
再次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地挂起来了。方攸同只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一直在缠枝条玩儿,结果玩着玩着就没意识了。
她低头看的时候,筑城已经不在了。
这是走了?方攸同心道,荒郊野外睡一觉,没钱订酒店吗,啊不是,没钱住客栈吗?
不过方攸同思考了一会儿筑城的奇怪行为就不想再思考了,不知道是不是变成树的原因,她现在很容易感到疲劳。
方攸同打了个哈欠,觉得浑身僵得厉害,她使劲转了转脖子,伸了个懒腰。
“诶呦喂。”方攸同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方攸同突然愣住了,她眨了眨眼,感受着嘴上柔软的触感。
她缓慢地把手从嘴边挪开,看到眼前的一只人手,大叫了一声:“我去!”
仿佛跟第一次见到人的手一样,她正着看看,反着看看,抬起两只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天,这就变回来啦?”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错啊,变完了就有衣服,虽然不太符合常理,但好歹不至于裸|奔。”
不过方攸同只在拍艺术照的时候穿过这种衣服,所以她现在怎么动怎么感觉不舒服。
提了提裙摆准备走人,方攸同又停住了,她看了看因为自己离开而变得空空的一块儿地,又看了看周边儿一棵棵挺拔的大树。
是不是有点儿太明显了?
方攸同想了想那天序爷爷离开的时候,敲一下地,三棵大树就出来了的场景。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法器之类的啊?
身上没有,头发上没有,呃,鞋里,鞋里应该不可能有
方攸同盯着这块儿空地看了一会儿,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必要非得用法器吧?
方攸同抬起手,砰的一下拍到了地上。
“”
四周一片寂静。
她略微尴尬地把手收回来,看了一眼手心上的土,下定决心又拍了一下。
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
方攸同撑着膝盖起了身,拍了拍手里的土,又抬脚朝地上踢了一脚:“就这样吧,秃着也挺好看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就在方攸同离开不久后,那块儿空地上一棵大树拔地而起,本来已经很高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又长出去一大截,比周边儿的树生生高了一大半儿。
方攸同一边儿往山下走,一边儿看自己的掌心,她刚才拍土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掌纹里散发出的微弱绿光,这个大概就是韶光说的脉径叶,但问题是,这个要怎么使啊?
方攸同盯着自己的手掌往前走,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脉径叶上,没太关注周围,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肩膀,愣了一下才回过头去看。
“那个人不是”她眯着眼睛,看向穿梭在人群里的熟悉背影,“筑城?”
虽然韶光他们有说过筑城是捉妖人,但方攸同作为二十一世纪新新轻微社恐人类,比起担心对方是不是个捉妖人,更在乎自己能不能在陌生环境里找着个熟人。
跟着筑城东拐西拐,方攸同被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然而眨眼间,前面的人就不见了。
方攸同无奈地看了看小巷的前面和后面,别说筑城了,连个人影都瞅不到。
“跑得还挺快。”方攸同叉腰思考了一会儿,抬手看了看脉径叶,神奇的是脉径叶的光突然不微弱了,而且闪得非常强烈。
方攸同抬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朝向左侧的时候,脉径叶的光闪得最厉害。
方攸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靠,古代高德吗。”说着,踮脚朝前面看了看,有个路口,应该可以从那儿拐到左边。
“找到了吗?”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走到筑城跟前。
筑城摇了摇头开口回答:“没有。”
“不应该啊。”老头儿皱起眉头,“刚刚这附近的妖气可不小啊。”
筑城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那徒儿再去找。”
“罢了。”老头儿摆了下手,“不急这一时,他们又跑不了,先去吃点儿东西吧。”说完,老头儿转身往不远处的酒馆走了。
筑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轻轻捏了一下手指,跟上了老头儿。
方攸同跟着脉径叶又是一通的东绕西绕,最终回到了刚才自己来过的那条大街上。
“没事儿吧?”方攸同无语到自己都笑了。
经过路边小摊的时候,方攸同闻到了饭味儿,不过她确实是不怎么饿,只是有点儿想喝水。
虽然方攸同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朝代,但买东西需要钱总是知道的。
好在自己不怎么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往前走。
筑城给老头儿倒茶的时候,老头儿往窗外看了一眼。
“师父,您喝茶。”筑城把茶杯斟满开口说道。
老头儿收回视线,看了筑城一眼,端起茶杯喝茶。
等老头儿喝上,筑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那天探的怎么样?”老头儿把茶杯放下问道。
筑城放下茶壶,看向老头儿:“一共是四个树妖,按照您的吩咐没有打草惊蛇,您让我多加关注的那个确实还没能成人形。”
老头儿点了下头:“那就再等等,也用不了多少时日了。”
“那咱们一会儿……”筑城手里握着茶杯,“是继续追那三只树妖,还是……”
“追他们做什么,那三个又不重要,想捉随时都能捉。”老头儿用手指沾了点儿水在桌子上画圈,“盯好了那只就行。”
筑城轻眨了下眼,喝了口茶,没再接话。
方攸同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多久,终于在她已经口干舌燥得不行的时候走出了镇子,并且中彩票般的看到了一条河。
“诶呦卧槽。”方攸同咽了口吐沫,晃晃悠悠地走到河边儿,虽然她一直以来的观念是不能随便喝河里的水,但现实是她再不喝就要渴死了,所以当方攸同蹲在河边的时候,竟然觉得这水异常清澈。
方攸同一边用手捧水,一边嘟嘟囔囔:“不干不净,喝了没病。”
当她把水捧到嘴边,发现手里的水已经没有了。
“嗯?”方攸同看了看手心,心里奇怪,漏缝儿了吗?
方攸同又捧了一次,她这次把手并得很紧,抬起来的时候,水又渗下去了。
“什么情况?”方攸同又试了一次,这次她盯着自己手下面,发现并没有漏水,但水还是渗没了。
与此同时,方攸同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渴了。
“不会吧……”方攸同把手放到了河水里,没过多一会儿,她竟然觉得肚子那块儿有点儿撑。
方攸同忙把手抬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瞬间就干了。
“我去。”方攸同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就是,啧,妖吗?太神奇了吧。”
方攸同喝完水,不渴也不饿了,她继续跟着脉径叶往前走,边走边思考,自己一直不饿,是不是因为树不需要吃东西。
“也不一定吧。”方攸同挠了挠脑袋,“有的树好像需要施肥,有的好像不用,如果要施肥,那岂不是要吃……”
“呕。”方攸同摇了摇头,“看我这棵的长势应该是不用的,偶尔喝点儿水估计就行了。”
老头儿又管店小二要了瓶酒,筑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闷头继续吃饭。
“来一杯?”老头儿抬了抬手里的酒。
“多谢师父。”筑城回绝道,“您喝吧。”
老头儿哼笑了一声,筑城接过他手里的酒瓶,帮他倒了一杯。
“不喝酒你这人生有什么意思。”老头儿一口就把酒闷了。
筑城夹了一筷子青菜:“人生有意思的事情又不止这一个。”说着,又要帮老头儿斟酒,被老头儿挡了下来。
“你赶紧吃吧。”老头儿自己拿起酒壶倒酒,“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什么觉得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啊?”
筑城笑了下,没再说话。
老头儿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那个小妖怪不会太好捉。”
筑城抬头看向老头儿,听他继续说道:“你别看她连人形都没化,实际上要比那三个家伙合起来都难对付,毕竟前一世可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筑城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也主要是因为她的灵核吧。”
老头儿挑起眉,撅了撅嘴:“那是必然,上古树妖家族的灵核和普通野妖的灵核天差地别,就算她是第一世,也比那些野妖强得多,更何况这可是第二世了。”说着,老头儿竖起了两根手指。
筑城放下手里的碗筷,帮老头儿又倒了杯酒:“可她要是不害人呢?”
老头儿轻笑了一声:“不害人?你自己回忆回忆,不害人的妖能有多少?更何况她这种大妖,你忘了她上一世是怎么祸害百姓的?”
“可是毕竟也碰到过很多没有害人的妖不是吗?”筑城收回手,看着老头儿的眼睛。
“是啊,所以不是把他们都放了吗?”老头儿扔了两颗花生到嘴里,“赌一把吗?她会不会害人?”
筑城收回视线,盯着茶杯里的水,过了良久,他才抬起头看向老头儿:“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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