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周目,  我迎来了一位新的穿越者。

    问我为什么知道……

    那太简单不过了。

    因为她的行为举止,和那个快死在我记忆里的一周目的我极其相似。

    比如在入学后看到已经是三年级的五条悟时,眼里带光,下意识感叹。

    “豁,  活的老公。”

    我:“……”

    嗯,  比一周目的我还直接。

    我不知道她是敌是友,  所以我把自己表现得就像是本世界的人,无视她的一些奇怪行为。

    有人可能觉得我是因为‘嫉妒’有人的身份和我一样,  所以才选择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就像我一周目那样企图攻略一些人物,然后失败。

    其实不尽然,如果是一周目、二周目、亦或是三四周目的我,那我估计还会萌生出‘我不是独一无二了’的可笑想法,  觉得这个世界一个穿越者,一个天选之子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有人来分羹一勺‘特别性’?

    轮回数次的我,对她漠视、对她的所作所为不加以干涉只是想看她究竟准备做什么,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有同一个任务、还是说她只是一个单纯的穿越者。

    这一切我都要弄明白,毕竟她是这周目唯一不确定的因素。

    不过她看我的眼神也带着探究和考量还有一丝不解。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毕竟我也算是原著之外的人物,在意我的存在并不奇怪。只可惜她就算想怀疑我的身份也没有证据,  只要我表现得想加茂家那种传统的术式者,  她便不可能注意到我。

    好吧,  我还是低估她的能力了,她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傻白甜,也不像一周目的我花心思去‘讨好’那些假想中的攻略人物。

    她虽然丝毫不掩盖自己对那些人物的喜欢,  却也没想着采取什么行动,  比起一周目努力攻略和被动着完成系统下发的任务的我,  她就像来度假似的无所事事。

    也许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穿越者。

    就当我是这么以为的时候,她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双手十指交叉叠在身后,围着我转了一圈。

    “加茂……亚希子前辈?”

    “有事吗?”

    “你是不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这话虽然是反问句,但语气里带着笃定。

    我原本想反驳,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保留的。

    于是我冷笑了一下。

    “是又怎样?难不成是觉得‘穿越者’的身份烂大街了很掉价?小妹妹,没有谁会是特别的存在,至少你我都不会是。”

    觉得是穿越者就是天选之子了这种天真的想法还是趁早丢掉为好。

    没想到的是她听了我这并不算友好的话只是朝我笑笑:“怎么会呢,对我来说活在哪里都一样,没什么不同,而且这个世界没有叶子,说实在的,一开始还觉得蛮有趣的,现在已经觉得无聊了。”

    一个奇怪的人。

    “哦,是么。”

    我想早早结束这段没有意义的话然后转身离开,但对方挡住了我的去路。

    “不要那么着急走,我都还没说完。”我面无表情看着她,她也丝毫不尴尬自己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只道:“我特不特别是不太清楚,反正你挺特别的。”

    我来了点兴致,挑眉问道:“怎么说?”

    问完后我想到了一个在意的点,补充道:“或者说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要知道,怎么说我都在这个世界里待了百来年,比起那只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我确实更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不觉得她有那种绝佳的洞察力天赋。

    她笑了笑,道:“很简单,疏离感。”

    “你对这个世界充满疏离感,不是那种厌世的疏离感,而是‘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的疏离感。你想‘逃离’这个世界。按理说,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嗯,虽然这么说比较负能量,但这类人确实会做一些轻生的念头,比如用‘死亡’的方式来逃离,而你不是。”

    “你很懂?”

    “当然,毕竟是经验之谈嘛。”

    看来她丝毫不掩盖自己曾经想过自杀的念头。

    “所以呢,就这么一点没有证据的抽象推测就断定我的身份了?太武断了吧侦探小姐。或是说,你其实是从‘这个世界上本应该没有加茂亚希子存在’这一点确认的。”

    “侦探算不上,喜欢一些侦探推理类的作品倒是真的。”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倒不是因为原著里没有‘加茂亚希子’,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来到的世界是原著还是其他,要知道jj最热的标签是‘综漫’,万一这个世界也是大杂烩呢?唔……虽说目前没这个趋势。”

    “那是因为什么?”

    “你的行为。”

    “哦?是什么?”

    “你在找……狱门疆?”

    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我浑身一颤,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你调查我?”

    “请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穿越者前辈,我只是好奇心使然才会这么做,毕竟你知道的嘛,我很无聊的,没有任务的情况下,我总得找找乐子,毕竟比起日乙游我还是怀念中乙游那种不带脑子的游戏,而这个一零年的世界,能玩的游戏真的很少诶。”

    哦,我是不是突然忘了说。

    这个新穿越者也很强,是个一级术师,所以对那些轻松的任务完成的速度确实很快。‘很强’和‘只是一级术师’两者并不冲突。她是一级术师只是因为她的术式不被认可。

    众所周知,咒术界的上层并不喜欢一些难以掌控、或是新奇的术式,更偏爱御三家这种传统术式。

    所以未来那个被乙骨忧太和五条悟都认可的强者秤金次也只有一级,面前这个人也差不多。

    她的术式是——

    抽卡。

    和秤金次的术式大致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她是让别人抽卡,既可以让敌人抽带有惩罚性质的卡牌,比如‘上交一只手’、‘挖掉一只眼睛’、‘后退’、‘停下’之类的命令卡牌,也可以让同伴抽带有辅助性的卡牌,比如‘力量增强’、‘短暂治愈’等等。

    只要实力比她弱的人,都必须服从这个游戏机制,有时候就连超过她的实力的人也能命令,比如在测试能力时她就曾经‘命令’过五条悟砍下自己的手。

    结果就是五条悟被动照做砍下了手,要不是五条悟有‘反转术式’,估计这周目的五条悟就是个独臂侠了,而她仅仅只是咒力耗尽。

    但也有缺点,缺点就是‘咒力有限’、‘不确定性太多’。就比如说如果和一只特级展开战斗,而那只特级咒灵运气比较好,连着都抽到‘断掉一根手指’或者‘后退’,直到她的咒力耗尽也没办法把对方弄死那危险系数就很高。

    因此她成不了特级,至少在那群人眼里不行。

    不过她也不在意,还乐得清闲。

    要不然也不会无聊到来调查我的事情。

    只听她继续说:“原著里在狱门疆出来前,没有人会在意这个东西,直到脑花把五条悟封住了才展开对狱门疆的解释。按理说,就算是加茂家的人也没理由或者意义去找这个东西。”

    她顿了顿,找了个地方坐下。

    “此外,伊地知是我的同级生,他人都还没毕业,也还没成为五条悟的下属。但很多时候你都下意识让伊地知帮你转告事情给五条悟。我可不觉得你是觉得他们亲近才这么做的。要知道,伊地知可是很害怕五条悟的哦。”

    “精彩,我无话可说。”

    听到她这一段分析,我鼓了鼓掌。

    这个人比一周目的我清醒很多。

    “所以你想找狱门疆做什么?我想你虽然姓加茂,不至于抽风到想要走脑花的路子去封印五条悟吧?你是……为了完成系统交代的那个最终任务?”

    她毫不避讳那个词,而且也推断的一字无差。

    那一瞬间,我那快要死掉的心跳声在我耳膜里用力鼓动着。

    她之后说了些什么,但那心跳声太大以至于我听不清她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回答。

    “是。”

    ……

    不知是上百年没有和人分享过内心的压抑,还是因为对方的循循善诱冲破了我内心的防线,我本应该对她带上防备心,可我全部都说了,包括我所有轮回的事情。

    她听完,没有没有对我的遭遇有所怜悯,也没因她很有可能即将经历与我同等的遭遇而惶恐不安。

    她听完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啧啧感叹:

    “如果是我,早在一周目就选择死亡了,能无痛的死去不挺好?”

    我对她这种未经历过那种遭遇而露出的天真不置与否。

    “所以这周目的你什么都没做吗?比如系统下发的其他任务,救下星浆体、拯救夏油杰之类的。”

    哦,她不说我都要忘了,虽然这么说很无情,但我已经失去了对那些人物的所有感情,无论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那个对我说不用了,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与天元同化的小姑娘死在了二周目,和如今我认识的人不一样。

    那个会对我送完花后说谢谢的夏油杰只属于二周目时的夏油杰,之后的夏油杰没一个是他。

    曾经因为我救了他的命而喜欢上我的灰原雄是四周目的那个阳光男孩,而不是之后好几个周目里因我摆烂没救下的一具尸体。

    ……

    他们不是我认识的人了,早就不是,我也没心思和他们再经历一遍什么情谊那些如同过家家的游戏。

    所以已经好几个周目里我没去在意那些可有可无的任务。

    一切都和原剧情发展的一样,天元失去星浆体、伏黑甚尔死亡、灰原雄死亡、夏油杰叛变……

    说起夏油杰叛变一事。

    “我记得你是夏油杰屠杀的那个村子的唯一幸存者?”

    “准确来说,我是魂穿,他还是杀了除那两个小姑娘以外的所有人。”她补充道。

    “也是。”

    我了然。

    我之前不是没有查找过她的来历。

    父母死于夏油杰的那场屠杀,祖上没有术师,在此之前也没有使用过咒术的经历,就好像死突然之间有的。

    她是通过招募进的高专,还是被当初去现场调查咒力残秽的相关人员带回来的。

    他们都以为夏油杰是因为她有咒力而没选择杀了她,现在看来,不过是一起借尸还魂的俗套伎俩罢了。

    “那你是怎么有咒力以及咒术的?”

    我记得成为术师和很多条件有关,要不然也不可能术师人那么稀缺。

    我能有是占据了咒术世家血脉的便利,她不是。

    “唔……”她思考了一会,道,“我初步猜想但没有考证过是和死之前最后的念头有关。”

    “我死之前最后的想法‘啊,我好像还有三四个游戏的抽券没有用掉,好可惜,几百张呢……’之后的想法和抽卡无关我就不说了。总之,我觉得我有这个咒术和这个有关。你呢?”

    她看向我。

    我……

    我忘了,早就忘了,我连自己最初的名字叫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自己死之前的想法……

    啊,不对,还有点模糊的记忆。

    好像是在想‘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好的出生和强大的能力’。

    想到一些模糊在记忆里的东西,我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活在第几个周目里。

    “好了好了,今天的谈话还算愉快,既然我们的目的一致,那就合作愉快啦加茂亚……对了,你本名叫什么?”

    “本名啊……我早就忘了。”

    我回答的时候表面无悲无喜,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那只是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和可笑。

    “没事,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叫我季星星好了,‘星空’的‘星’。我的本名。”

    她这话让我有些语塞。

    “前后矛盾啊季星星小姐。”

    “不矛盾哦,我是真的觉得名字是什么都无所谓,只不过她很喜欢我这个名字,我怕我不用了以后她就找不到我了。”

    ……

    不得不说,有一个可以不需要藏着掖着的‘战友’确实能让神经好受些,我已经很久没有用力拍打自己的脑子了。

    但也不得不说,头疼的次数也很多。

    她很随心所欲,丝毫不像是打算和我一起拯救世界的人。

    我都和她说了,乙骨忧太的事情无论管不管都没用,那仿佛是个bug存在的祁本里香会让这一切都白费,但她还是要去做。

    说什么‘乙骨和她太像了,我不能不管。’然后出手了。

    她毕业后是自由术师,但比起做任务她更像在各地旅游,有时候还会拍自己在雨里像个傻子一样蹦跶的视频。

    我问她,脑子是不是坏了?

    她说:“这个下雨的速度很不对!我要控诉她!”

    ‘她’?

    她旅游的方式更像穷游,如果祓除咒灵的地点在森林那一类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绝对会呆上好几天,有一次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居然在逮鸟?!

    我依然怀疑她脑子有病。

    她却说:“我只是想知道其他鸟会不会走路,她只和我说了麻雀只会跳着走。”

    又是‘她’?

    这个‘她’到底是谁?

    我有这样的疑问,索性问了。

    她说:“叶子,我的救赎。”

    我不理解这番话,也不能感同身受,但拦不住我对那个‘叶子’的好奇。

    没多久我终于知道了,知道的那一刻,我差点没控制住心脏那仿佛要挤出喉咙的力道。

    那个人提前降临了。

    当时系统在脑子里疯狂播报她即将出现的消息时我手脚冰冷,关于对那个人的恐惧无以言语。

    因为太毫无征兆了,以往每个周目都是那个时间点出现的为什么会提前??

    难道就因为这次将她送往别的世界的人是我才乱套了吗?

    这一次我不仅什么都没准备,连狱门疆的蛛丝马迹都没寻到。

    绝对没有胜利的希望。

    “走,我们去看看。”

    我想提醒她,别去。

    毕竟曾经有一个周目里的我就跑去看了,然后瞬死。

    “既然时间都有变动,万一人也有变动呢?先看看再说。”

    我不认同这句话。

    虚空就是虚空,无论几次降临,都是那副鬼煞神的样子。

    但这回真的是我错了。

    时空被撕开一道裂缝,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是虚空……

    至少不是那个个头超高、留着贴耳短发,浑身都是带着密密麻麻伤痕的肌肉线条,看一眼就令人心生恐惧。

    但也是虚空,至少那个气息我永远不会认错。

    可她真的不一样,同样是短发,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很多,也没像之前那样充满力量感的肌肉,个子和我差不多,但小半边脸是毁容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烧伤,烧伤的那半边脸的眼睛是无神的灰色。

    她只有一只眼睛,但看人时候的样子依旧带着漠视和冷意,她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想逃。但我身边的季星星没有动,而是冲了过去。

    就当我以为她是想和那个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她冲过去抱住了她。

    那一瞬间,关于虚空才有的戾气和压迫感瞬间消散。

    这周目彻底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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