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花交给牟小涛时,两个节目已经过去了,班长怨念的看了我一眼,对牟小涛说:“要花的时候一定要快准狠,别像关如梦这么墨迹。”
牟小涛坚定地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比她强。”
晚会接近尾声时,大朵大朵的烟花热热闹闹的在夜空之上绽放,一朵朵绚烂的花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仰着头涌到前排,还有人站在了凳子上,这一站,所有人为了能更好的欣赏,也跟着站在凳子上,我们仨儿瞬间被人群淹没。
牟小涛不知从哪发现了个桌子,比凳子高,她三步并两步的挤了过去,硬是在别的班一群白眼下堂而皇之的溜边儿站在了桌子上。
“关如梦。”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靳长夜从老远的地方搬了把椅子过来,示意我站上去。
“那不行,你不就看不到了吗?”就一把椅子,哪好我上去站呢。
“这样,咱俩各站一半,一起上,一起下。”靳长夜笑着比了个一半的手势。
就这样,我俩喊了一声“一二”后一同站上了椅子,一人一只脚占据着协商好的空间,我侧目去看靳长夜被烟花映亮的侧脸,想到无数个伤心难过的日子都是他陪伴我走过的,这样沉稳抵过岁月的友情,算是我关如梦人生之幸事了。
“谢谢你。”我对靳长夜道。
一抹烟花炸裂的声音盖过了我的谢意,靳长夜张大嘴“啊?”了一声。
“我说,谢谢你,姐妹儿!”
我大声喊着,正因为嘈杂,正因为混乱,我才能说出这个秘密。
靳长夜到底有没有听清我的话,我并不知道,只是他那晚冲我绽放了比烟花还美的笑容,我也笑了,烟花在我们的头顶炸开,绚烂而短暂。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那漫长的岁月里,靳长夜同学,你过得好不好?
在喝完第二瓶来自家乡的水后,我钻进了被窝,牟小涛像个茧蛹一样裹着被拱着向我靠近,眨着眼瘪着嘴,“梦儿,我睡不着。”
“快睡吧,凌晨三点还要被叫起来逮烧夹子呢。”
“听说是野外实践的传统节目,无聊!他们就是想变着法的折磨我们,不是在学习上,就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下一秒,一阵矫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刚刚还在聊天的大家立刻噤声,还有几个矫健的及时调整成了睡眠状态,投入的打了几声呼噜。
我和牟小涛同时屏住了呼吸。
“都不许说话啊,快睡觉!”谢红梅的手电筒扫过黑暗,光束依次打过我们每个人的脸颊上,我们紧闭着双眼,神态安详,而后,关门声传来。
“走了吗?打扑克啊?”门一关上,众人立刻活了过来,不知是谁提议了句。
“整一个?”有人附和。
大家蒙着被子,开始了娱乐时间。
玩的太嗨,忘记了时间。
等起床号吹到第三遍的时候,我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看了眼睡在我旁边的牟小涛,张嘴就来,“涛儿,你咋来我家睡了呢?跟龙王离婚了吗?”
牟小涛此时也睡得二五八万,揉着眼睛“嗯?”了一声。
“集合!集合!”
呼叫声将我缓缓代入现实,我掀开被子翻身而起,拉着还迷糊的牟小涛往外狂奔。
“三分钟!”就在我俩站在队伍中的一刹那,教官按住了秒表,“后面的人全部罚站。”
“呼”牟小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们互相望着,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好!现在开始我们的第一项活动,烧夹子大作战,两个年级比赛,以总数最多为胜,获胜年级在明天有一项奖励。”
教官宣布后,队伍拉到了河边,夜晚是逮烧夹子的最佳时间,不过,也需要技巧,懂技巧的一逮一个准,不懂的,忙活一晚上也没有收获。
我瞬间想到一个人,要想赢必须快准狠地拉他入伙。
“同桌,跟我们一队。”
龙王背着手,站在河边,俨然视察自家地头的气派模样,他微微扬起下巴,顶着睡乱的鸟窝发型,眯着眼问我:“有什么好处?”
“还要好处,这不是你家地盘吗?”牟小涛挽起袖子,嗤道:“该不会你怕拖累我们吧?”
“我会拖累你们?我跟你讲,哥哥我打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统领烧夹子界。。。”龙王说着挽起袖子裤脚,对我们说:“让你们见识一下哥哥的本事,看好喽!”
只见他拿着手电筒,向着沙滩上的小黑洞一照,嘴里冒着泡泡的烧夹子横着从洞中走出,龙王一个挽手花,烧夹子咣当一声落入塑料桶里,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我们仨连连鼓掌。
“低调,低调。”龙王手指动了动,示意我们不要过分张扬。
就这样,有了这位最佳捕手,不出半个小时,我们的塑料桶已经挤满了烧夹子,他们一齐冒着泡泡,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某种鼓动人心的力量。
“哇塞,龙王,你可以啊!”牟小涛拍了拍龙王瘦弱单薄的肩膀,又瞅了瞅一塑料桶的烧夹子,目光由轻蔑逐渐转为钦佩。
“别崇拜他,崇拜就是一切的开始。”
我突然挡在二人中间,面朝着牟小涛挤眉弄眼警告道。
“还困呢吧?”
牟小涛倒是没理我的预言,一伸胳膊扒拉我到一边,又凑到龙王身边,看他表演逮烧夹子绝技。
“我也喜欢谢霆锋。”龙王对牟小涛挤了下眼,翘着性感的嘴唇子说道。
“朋友啊!你最喜欢他哪首歌?”
牟小涛伸出手,一副见到战友的亲切模样。
二人蹲在那里猛烈地摇晃着手臂,俨然亲密无间。
“靳长夜,如果你能重来一遍人生的话,你觉得你可以改变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吗?”我看着几米远的地方,牟小涛跟龙王挨在一起热烈探讨的样子,问道。
“可以。”靳长夜点点头,“事情是人做的,我们的意志改变了,事情一定会改变。”
靳长夜的话如这微凉的夜风一般吹入我疑惑的心间,我点点头,“你说得对,只要意志改变了,事情一定可以改变的。”
“前面那俩,都给我分开!!!”
我冲着牟小涛和龙王大喝一声,小样儿的,我就不信拆不散你俩!
抓完烧夹子,天光微露,同学们索性坐在河边等待着日出,几个人挨着坐在一起,有的头枕着头,有的手挽着手,岁月没有浸染他们,他们都还是最初的模样。
一层微光披在每个人的身上,年轻又鲜活的生命,多汁美好。
我的后背传来细细密密的痒,伸着手挠了挠,还是痒,侧着头的时候,突然看到尹杨胖乎乎的身躯从我身后跑过,他举着一个手机,跑得很急。
寻着他的身影,只见秦星荼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也在望着天光出现的刹那,尹杨将手机递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接电话过程中,秦星荼的脸逐渐阴沉,原本微扬的笑意消失不见,他缓缓放下手机,垂下的手紧紧的握着手机,指节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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